一直到厅堂的时候,尤姑娘还拼命的大叫,拼命的挣扎.不过这都无济于事,那几今年纪四十上下的下人婆子将她抓在手里,手劲太大,以她那弱小的身躯如何能捍动分毫?
家法很快的就上了,少夫人要打尤姑娘的消息也很快传开了,下人们在外头束手无策,孙姑娘与许姑娘诧异万分的赶来,但见着厅堂的肃冷气氛后却没敢开口。
光是月成指着尤姑娘鼻子大骂的情景,就够其他人冉白的了。这尤姑娘想必是仗着少爷的宠,在少夫人面前放肆了。
而再看少夫人一点也没有喝斥月成的意思,事情就很明显了——少夫人是默许月成大骂尤姑娘的了。谁在此时上去求情,不是自讨没趣儿吗?
之前在花园里,秦漫云淡风轻的一句,来人,将尤姑娘押往厅堂去,家法伺候“让月成大感快慰,也让尤姑娘脸上血色尽失。只怕尤姑娘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漫竟然敢趁着尤子君不在,对她滥用私刑。而且,听奏漫之前问月成关于尤子君出府时间的口气,很可能是要趁机除掉她。
尤姑娘不管月成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什么难听的话,她只是求救似的看向其他人,特别是孙姑娘。她知道孙姑娘心肠最软,便不顾一切地喊道:,孙姑娘,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少夫人犯错吗?要是少爷知道她打了我,少爷一定会和她闹翻的!孙姑娘,你忍心看着少夫人被少爷以七出之罪休掉吗?“
满厅堂的人一听,都忍不住皱眉,这尤姑娘也实在放肆了。不过,她说的似乎也没错,少爷最近很宠爱她,如果少夫人真的将她打出什么毛病来,少爷会因此迁怒少夫人也真的说不准心……,
孙姑娘欲言又止,看向秦漫时发现她利刃一样的视线朝自己瞟了过来。虽然她什么没说,但孙姑娘明白:绝不能仗着与少夫人的交情就当着众人的面儿与她作对,即使是为了她好也不行。
尤姑娘见孙姑娘不敢上前,心中暗骂了一声,又转头冲秦漫大笑道:“少夫人何必如此呢?少夫人不就是因为少爷在馨兰轩留宿了十几日而心中不满吗?不过如今我才知道,少夫人平日看起来温婉贤淑,实际上却是蛇蝎心肠,妒妇一个!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你凭什么要求他只呆在东福园?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了七出的,妒“少爷他是可以休了你的?!!“
秦漫此时终于开口了:“我想,我比你清楚。”她站了起来,无视满堂的人因为尤姑娘这番话而变了脸色,走到尤姑娘面前,拨正尤姑娘额间的一丝乱发,轻声说道:“其实你这种女人真的很蠢,你能够得到尤子君的宠爱你就该谢天谢地了,何必拿着他对你的宠来挑衅我的威严?”
她俯下身,与尤姑娘对视着,冷笑:“你说的没错,男人的确是可以三妻四妾的,所以他可以没有我,也可以没有你。女人多着呢,你当真以为他会只爱你一个吗?“
起身,转身,她边往座位走去,边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傻,我从来没说过不许他宠幸你、许姑娘还有孙姑娘的话,一直都是他自愿的,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下一刻她潇洒地坐在了正座上,美眸一眯:“你们扪心自问,自从我嫁进尤家,成了少夫人,我可对你们六位姑娘其中任何一位颐指气使过?“
尤姑娘一怔,不由自主的看向剩下的孙姑娘与许姑娘,见两者皆是摇头。
“没有,少夫人待我们很好。”许姑娘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孙姑娘也说道:“少夫人一直都善待我们,我们也很感恩。甚至沈姑娘临终之时,还吩咐我不要与少夫人作对,安分守己。”
秦漫凉凉地道:“可惜就是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前车之鉴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就是学不乖。尤姑娘,就凭你对檀香一事知情不报,我就可以对你家少爷煽煽耳边风,置你于死地了。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当时书有多恨你吧?“
尤姑娘语塞,紧接着她又清醒过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她到底要把自己怎么样?
尤姑娘着急,秦漫其实也不耐烦了,她扫视了众人一圈,清了清嗓子后宣布道:“你们大家都听着:尤姑娘受少爷宠爱两月有余,本该对少爷他感恩戴德,并与我这个少夫人和睦相处,共同服侍少爷。但是,她不仅不为这个大家的和睦着想,也不将少爷的颜面放在眼里,三番四次挑衅我,在我一忍再忍之后,今日竟说出不知廉耻有违妇德的话来!”
顿了顿,她看向尤姑娘,轻缓而坚定地说道:“为了维护少爷的颜面,也为了正我家风,今日我便代少爷略施惩罚,罚尤姑娘四十大扳,再观后效!”“…
四十大板,那尤姑娘还能活下来吗?众人皆是明白了少夫人的深意:少夫人想就此将尤姑娘给了结了。不过,一次见识到少夫人的狠厉,众人都有些心惊,没想到外表温婉贤淑的少夫人,也有这样的一面,看来也是被尤姑娘给逼过底线了。
“你疯了!“尤姑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她竟然敢……,敢…………怎么敢……,
厅堂里的人或许除了许姑娘和孙姑娘在秦漫与尤子君之间是中立之外,也就只有月成跟秦漫是一条道的了。其他人,能够进入这厅堂里的人,都是尤子君的人口当然,因为这是尤家的家事,秦家人没有一个被放进来。
“冷霜,冷彤,冷凝,你们伺候少爷多年,觉得这个惩罚重吗?”秦漫看向尤子君的心腹,淡淡地问道。今日就冷莉不在,这三姐妹不知会不会反对。尤子君的事情,她们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定,她们会为了尤子君而保尤姑娘的。
冷彤急忙答道:“不重,不重。”她可没说谎,少爷狠厉起来手段多多喔,对付敌人不会简简单单用板子了结的。
冷凝在心中叹气,看来少夫人这回是来真的,不过少爷最近的动静她也不清楚,通常都是冷霜她们几个轮流跟少爷出去的。看尤姑娘的态度,莫非少爷真的跟她发生了什么关系?
冷霜察觉到冷凝望向自己,便也侧叉朝冷凝看去,看懂了冷凝眼中的疑惑,她便轻轻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一回她也有点迷惑了,不过少爷最近夜晚经常不在府中,偶尔连她也不知道少爷去了哪儿。或许……少爷为了大局,瞒住少夫人去尤姑娘那儿探听消息?
总之,冷霜和冷彤敢肯定的一点就是,起码有她们跟在少爷身边的时候,少爷是没有胡来的。不过她们可不会跟少夫人这么说。
“既然不重,月成,让他们打吧。”秦漫冲月成点了点头,说道。
月成领了命,立刻吩咐家丁开始动刑。
秦漫看着哀嚎的尤姑娘,在心中说道:尤兰珍,你可别怪我,原本你跟尤子君有一腿也就罢了,我纯当看错了人,相信了尤子君那些鬼话。只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欺到我头上来!就算尤子君本事再大,我好歹也有皇命在身,他为了他的千秋大业,不敢对我如何。再说了,我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唯一的血脉。难道你连这一点也看不清?你要与我斗法,至少也得等你肚子有了消息之后再说吧?
“少夫人,她昏过去了。”月成见家丁停了手,一探尤姑娘鼻息,才知道尤姑娘已昏迷,便转身对自家主子禀告道。
秦漫看了被绑在长凳上的尤姑娘一眼,说道:“昏过去了也还是可以打,这点你不需要问我。”她不是想小惩大诫,她是要尤姑娘的命。上回她已经给了尤姑娘机会,只可惜这人不知道收敛。这样的人,心没死,必定还要掀起大风浪来,她还是以绝后患的好。
月成应了一声,转过身州要说话,却见尤姨太匆匆赶到了厅堂,蹲下身去替尤姑娘把脉。她暗叫,不好“那少爷的娘来了,要是为尤姑娘说情的话,少夫人是听还是不听?
尤姨太挥手让那两名家丁退下,而后细细的给尤姑娘把了把脉后,脸色一变,当即站起身来朝秦漫走去。
秦漫心里也正在想法子,该怎么跟尤姨太说才好,不过今日要是放过了尤姑娘,她必记恨,往后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尤姨太却一直走到了秦漫身边,很近很近,而后附耳对秦漫说了一句话。她歉疚地退开,没忍心再看秦漫的脸色。她知道,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秦漫咬了咬牙,努力的将尤姨太所说的话给消化进大脑中。但终是没忍住心中悲凉,拳头收紧,而后猛地击在了桌面上。尤子君,你竟敢如此骗我!
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也不知这尤姨太是对少夫人说了什么话,使得少夫人连原先的冷静都没有了。
好半晌之后,秦漫对月成招了招手,等月成走近她之后便抓住月成的手站了起来,一步步朝东福园走去。跨出厅堂门口之时,她不带感情色彩地说了一句:“她就交给姨娘了,姨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漫儿……”,尤姨太刚唤了一声,却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叹了口气,她便吩咐下人将尤姑娘带到她的院子里去,好给尤姑娘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