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你什么也不要说,由我去说,知道吗?”尤子君牵着秦漫的手,一边往厅堂走,一边嘱咐道。
“嗯,我知道的。“秦漫点头,侧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不由得有些许不自然。缠绵了两日,她都有些不知道自己神智是否还清醒。若不是刘公公前来,只怕她此刻还在床上休息。
秦府出了点什么事,外头人必定是看得清楚的。最近秦家人没有外出,连米庄布庄的生意也不管了,自然是被皇帝的眼线知道了。这不,立刻派了刘公公前来了。看来皇帝也是想知道秦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的如此门集森严。
尤子君早早的便吩咐下边人将秦家人困在西院不得露面,他也只打算将刘公公请到厅堂,让刘公公见过尤始娘尸首就行。不过他已接到消息,吕皓被他派去的人成功诱捕,此时正在回京的途中。而吕皓的那几十万大军,也紧追而来,似乎连皇帝这边也不畏惧了。
不过在这兵权至上的年代,皇帝在京城的这点微弱兵力,也实在是无法让将士们畏惧。再说他们本来就是六王爷的忠心部下,自然也只在乎吕皓生死,此时大军由吕皓手下几位副将共同率领,步步紧逼京城。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就算是派了刘公公前来,只怕也只是试探,而不是降罪。更有可能,皇帝还有其他什么用意,就看刘公公最后如何说了。
尤子君带着秦漫进入厅堂时,松开了她的手,率先走在了前头,脸色中夹杂着几分愠怒。他看了刘公公一眼,不咸不淡地问道:“不知刘公公今日是来传旨,还是来访友?“
刘公公一愣,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再往尤子君身后的秦漫一看,却见她低垂着头,似乎是不敢开口一样,跟上回看到的气势凛然大不相同。他这儿在心里疑惑了一下,而后才说道:“咱家今个儿前来,是奉了皇上的口谕,查查秦家是否出了什么不可解决的事儿。不过皇上并未下圣旨,你们也就不必拘束了,咱家只是代表皇上来问候一番。皇上说了,若是秦府遇着了什么难事儿,皇上会替你们解决的。”
“那可真是要多谢皇上了。“尤子君神情稍缓,继而叹了口气:“这实在是家丑一桩,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刘公公是皇上派来的人,我也不敢欺瞒皇上。不瞒刘公公,我一个妾侍,与府内男子私通,还有了孽种。如今这妾侍虽已死去,但那奸夫却还未现身。
所以,我不许任何人进出,一定要将此奸夫五马分尸!“
刘公公一惊:“什么?竟有这等事?”他再次望向秦漫,见她神色歉然,仿佛对此事不敢过问,心下便有几分相信了。他便说道:“不知你那妾侍在什么地方,可否让咱家见上一见?“
“当然可以。”尤子君一挥手:“将那贱人的尸首抬进来。“
刘公公往门口一看,果然见到白布遮盖的担架被抬了进来。他冉身后的太医使了个眼色,便让其上前检查。还是皇上有先见之明,说怕尤子君谎称谁病了,这才让他带上了太医同行,料尤子君也不敢擞谎。
尤子君见状心中冷笑不已,也不作声,径自坐了下来,脸上仍是一副余怒未消的表情。
太医检查了一会儿,起身对刘公公回话道:“启禀刘公公,此女怀孕三月有余,不沁……,“
“不过什么?”刘公公急忙催问道,以为太医是发现子什么不妥之处。皇上另有圣旨,可他实在是不想尤子君得宠,最好这尤子君就是有古怪,那么他那道圣旨也不必拿出来了。
太医看了尤子君一眼,吞了吞口水,答道:“此女是被活活打到流产的,而后被长枪刺中心脏,这才丧了命。”还真狠,不过随便一想也知道是这尤子君吩咐下去的,否则谁敢下此毒手?
刘公公一怔,心想尤子君一向温文有礼,这样的做法可不像尤子君啊……,他总觉得这尤子君有嫌疑,也许跟那帮反贼有关,否则这事儿怎么早不尖生晚不发生,偏偏发生在大军逼近京城的时候儿呢?
看来,他得小心为上才是。一面儿是为了自个儿的亲妹妹,一面儿也是为了皇上啊,可不能让这尤子君爬上去。心念一定,刘公公喝道:“尤子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反贼勾结!咱家看这女子并非通奸,而是知晓了你的秘密,被你杀人灭口的!你还不自绑上殿,向皇上请罪?”
尤子君脸一沉:“刘公公我敬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让你三分,你可不要欺人大甚!我父亲好歹也是朝中宰相,我尤氏族长手中也有先帝所赐金牌,你却污蔑我与反贼勾结,这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既然你说我与反贼勾结,可有证据?而反贼又在何处?“
“这……”,刘公公被一阵抢白,顿时语塞。他是没有证据,不过他怎么看今日的尤子君,也就是个反贼。
“刘公公,你到秦府来传旨,怎么也不叫上咱家一道儿呢?“一阵同样尖声尖气的太监嗓音自门口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却是毒青!
刘公公指着秦青说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来给尤子君传旨的事情,可是皇上私下与他吩咐的呀,这秦青怎会知道?
秦青带着东厂的人闯了进来,冷笑道:i,皇上就是不信任你,怕你误了国家大事,所以才命咱家来盯着你。事实证明,皇上果然没有猜错,你挟私报复,迟迟不肯传旨,你才是真正的反贼!”
“你、你胡说!咱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反贼?你可别信。开河,冤枉咱家!“刘公公气极,但心下已有不妙之感,这秦青带了东厂这么多人来,难道说秦青跟尤子君也是一伙儿的反贼?
秦漫是看的一头雾水,这皇帝到底要给尤子君传什么旨?弄得秦青与刘公公反目成仇,而尤子君却一脸悠哉地似乎在看戏?
“是不是胡说,一搜便知!给我搜他的身!“秦青一声大喝,他身后的东厂侍卫便上去捏刘公公的身了。
“放肆,放肆,你们反了,简直是反了!咱家是皇上派来的人,你们竟敢搜咱家的身,咱家一定要禀告皇上,让皇上砍你们的头!”刘公公不断挣扎,却仍旧是被东厂侍卫将那道圣旨捏了出来。
“厂公,搜到了。”一名东厂侍卫将拙到的圣旨双手奉上给秦青过目。
秦青尖声笑道:“刘公公啊刘公公,皇上是信任你才将如此大任交给你,你却公报私仇,企图将,反贼,之罪名加在尤卫尉头上,待咱家禀告给皇上知道,必将你碎尸万段,哈哈哈…………“
“你、你们串通一气,你们都是反贼!”刘公公怎么也不肯相信,皇上竟然相信秦青也不相信他。只不过他还不明白,真正意义上来说,皇上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而目前皇上选择相信秦青,不过是因为时势所逼罢了。
“尤子君接旨一一”秦青横了被东厂侍卫押住不得动弹的刘公公一眼,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察吕皓叛乱,大军逼京,着尤子君担任京师卫尉一职,京城所有兵马可供调遣,以御反贼。钦此。”
秦漫被尤子君拉着跪在地上,但听完圣旨之后呆愣当场,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她简直不敢相信……
“臣领旨谢恩。”尤子君嘴角弯起一丝弧度,果然还是他高估皇甫正了。他接过圣旨,站起身来,见秦漫还跪在地上,便伸手去将她扶起。
“女儿啊,这可真是皇恩浩荡呢。
”秦青笑的连嘴都合不拢,却也在心中担忧不已。那吕皓的大军有几十万,京城才有多少兵马?纵然尤子君是六王爷生前最得意的门生,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秦漫这才明白,原来皇帝是没有办法了,才派刘公公前来试探尤子弄有无反心,若无反心便要命尤子君抵御外敌。只不过,这真正的狼入虎口,她不禁摇了摇头。不过面上她还得赔笑道:“这都是父亲的功劳,不然今天夫君就要被这刘公公冤枉了。”
“说起来这也得亏了女儿你啊,要不是你一再提醒我此贼对我有妨碍,我也不会处处注意,也是费尽了心力才使得皇上不再相信此贼。”秦青笑道,继而转头对东工侍卫说道:“将此贼拖出去就地正法,皇上那边自有咱家解释。”
“是,厂公!“押着刘公公的几名东厂侍卫立刻领命,将刘公公拖往门外,以便就地正法。
“秦青,你不得好死!尤子君,秦漫,你们造反,会遭天打雷劈的!啊……”,刘公公一路喊到门外,直到被一刀刺入身体,才消失了声音。
秦漫一阵颤栗,果然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连她这个小家中都不断有人因此牺牲,小家外的大世界又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去,自是不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