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郡主被尤子君,请,回行馆了,因为秦漫摆明不想再跟她谈下去了。
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绝不生气,但走到了现在秦漫没办法不生气。她气的不是别人,是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她的丈夫怎么会去忍受那种屈辱和痛苦?
他回来只字未提此事,想必是不想再提起那段煎熬的日子,也不想她为他担心。战俘……她从来没将这两个字跟他联系在一起过,也不知道若其他人知道了此事将会如何弄他。
她不介意他怎样怎样,可皇上呢,天下百姓呢?不过她想,只要将那份协议偷来,事情就该解决一大半了。这明萱郡主之所以敢前来东兴国,想必就是因为那份协议了,以为可以用那份协议要挟子君纳妾,甚至携老带小的去加尤国。
她的男人,除非他变心,否则她就算用死也要捍卫爱情!
“怎么?还在生气?”尤子君在她身边坐下,微叹。从明萱郡主踏足东兴国的那一天他就十分清楚了,漫儿早晚会从明萱郡主口中得知此事的,也一定会生气。但他之所以瞒着她,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对她说起那段日子的事,连他自己都压在心中,因为皇上没有答应他那折子上所提的建议。
秦漫见他进屋,缓和了脸色,幽幽地道:“不生气,但很难过。不过我不想提别的,只想问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没有一个对策?”
她根本不用问这件事是不是真有其事,单看他的脸色,他当时的沉默,她就知道明萱郡主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她不找他确认,直接要与他商量对策,总之她想了一下午已经将皇上的意思揣摩了个大概,她认为不如就直接干到底!
尤子君便苦笑:“决定权在皇上手中,你当真以为我不想报仇?“
“这么说,你上过折子了?“秦漫讶然,没想到他手脚还挺快的口不过看样子,皇上必定没有同意,也不知是在犹豫些什么。按照她所想,亚拉国刚刚大败,国力虚弱,皇上并不是没有野心之人所以应该趁胜追击才对,可现在为何……
“我在回来之初便准备了折子,但皇上一直沉默,既没有驳回也没有批准。”尤子君摇头叹息:“其实当时是最好的机会,亚拉国大败,军心不稳,如果我们趁胜追击的话,一定能直捣黄龙,让亚拉国从此臣服于东兴国。只可惜,皇上没有挑准我直接进军亚拉国的提议。”
秦漫嗤道:“不会是皇上怕你再立军功,皇位不稳?要我说,变得也不要这么快。”
“漫儿!”尤子君轻斥,拥住她说道:i,莫要这般怀疑皇上,我倒认为皇上另有想法,否则皇上不会让我这般拖住明萱郡主。也许……皇上正在进行什么大计。”
他不是安慰秦漫,而是确实是这样想的,因为皇上之前召集了几位亲信,似乎有所动作。不过他并没有去查探,毕竟现在正处于敏感期,他不想在皇上知道他被敌国俘虏后还打听皇上的动向,那么他没嫌疑也变得有嫌疑了。
秦漫发狠似的拿起他的手咬了一口,恨恨地道:“说你家皇上两句你还心疼,以前又不是没被皇上猜忌过。“她是为他担心,她不想再重蹈覆撤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不想让他跟着皇上办事呢。
“我是担心你在皇上面前流露出什么,让皇上不高兴,你要知道他如今已经是皇上了,自然要考虑各方面的事情,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否则,江山无法稳固长久,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所以我们作为他曾经最亲近的人,我们要体谅他,并尽可能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帮助他。”尤子君安慰道。
他自然知道她是在为他不平,不过就算是皇帝也要有所隐忍的时候,更何况是为人臣子呢?再说这么多年亲如父子的感情,也实在是难以割舍。
“我知道,毕竟他还叫我一声,皇姐,呢,我哪儿能在他面前流露什么不恰当的意思?“秦漫靠在他肩头,喃喃道:“可是子君,明董郡主的事情要怎么办才好?你能想办法拿到她手中那份你签字的协议吗?我想,她依仗的不过就是那份协议吧。”
尤子君却道:“不必担心那份协议,那止边的字迹绝对不会是我的,我有办法。我现在担心的,是亚拉国是否与东西两国达成了协议,你要知道亚拉国在东西两国的交界处,一旦他们三国联手,我们也会很头疼。”
咦?还扯进国家争斗了?秦漫好奇了一会儿,但很快也就都明白了。她觉得皇上必定是在犹豫就算拿下巫拉国,又该派谁去那儿驻守。这个位置,实在是肥差,谁去都会狠狠捞一把油水,而且必将成为另一个亚拉国君主。虽说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不过像吴三柱那样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门被叩响,有些急促。
两人分开,尤子君让敲门之人进屋,便见是月成,神色慌慌张张舟。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般慌张?”秦漫很久没见过月成这样慌张了,心下不免有些疑窦。
月成吞了吞口水,答道:“启禀侯爷、夫人,方才秦府传来消息说,…刘三娘从牢里逃跑了!而且……很可能已经逃走三四日了。秦书昱正在派秦府的家丁全城捏查,又派了人前来报信儿。”
“刘……刘三娘?”尤子君和秦漫司时迟疑地开了。,然后面面相觑。他们发现,他们已经完全将那个女人给忘了……
秦漫如临大敌,那个女人不知道跟尤子君有什么仇,一直都想方设法的要让他痛苦,现在逃走又不知会搞出什么名堂出来。她以眼神和语言控诉身边的男人:“我把她交给你了,你没看好她。”
尤子君赔笑:“当初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凌迟过她了,不过没让她死。后来忙着你的事情,就一直将她关在秦府的地牢里,忘了。”随即他神色一凛,问月成道:“秦府家丁都是吃素的吗?怎么会让一个刘三娘给跑了?”
月成急忙答道:“回侯爷的话,刘三娘从那家丁口中得知了尤夫人的死讥,突然就发狂了,在牢里哭了好多今日夜,听说眼睛都快瞎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安静了,再过了两个多月,她竟从牢里逃脱了。秦书昱查过牢房,确定刘三娘是从牢里往外挖了地道逃跑的,地道出口就在秦府外不远,想必刘三娘也逃不远。”
“哦?她对尤夫人感情深到这般地步?那么,秦书昱现在还没抓到人?”秦漫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刘三娘也还有真心,为尤夫人的死伤心到这种地步。她相信,若不是有一股神奇的信念在支撑着刘三娘,刘三娘绝不会坚毅到用手挖地道逃跑。
不办…坚毅到这种地步的敌人,总感觉有些可怕啊…她打了个冷颤,直觉里有些不安,不会又要跟刘三娘对上吧?尤闵壕可还都没有被皇上处置呢,她这才发现自己最近过的太安逸了,连这些想要跟她过不去的敌人都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尤子君皱眉,这刘三娘没有人脉关系,怎么逃得这么干净?不过是在京城中而已,除非她改头换面连他都认不出来,否则要找出她还是很容易的。
他转头对秦漫说道:“看来,府里必须加强警戒了。另外,我会重新派人去捏查她的下落。所以漫儿你就在屋里呆着,我去将这两件事安排妥当,再回屋歇息。”
“嗯,你去吧。”秦漫点点头,看着他离去,心底还是很担忧的。虽然以刘三娘如今的身份翻不了什么浪了,但那般疯狂的人做出的事也必定疯狂之极,所以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尤子君走后,秦漫便与月成好好的聊了聊,对月成目前跟尤维元的见面情况也有些了解。末了她笑道:“原本,我也是在等尤峰自己忍不住了给侯爷信函,如今看来差不多了。等我明日便去请皇上开金口将你许配给尤维元,这样一来你的地位就要比那两个妾身高得多了。对了,她们平日对你态度如何?”
月成先是嘻笑,后来听这一问,便撇嘴道:“跟从前那些姑娘对夫人的态度如出一辙,不过我跟夫人学的太多了,所以要让她们两个服我,还是很容易的。夫人放心,我不会给夫人丢脸的。
“这就好。”秦漫笑叹道:“你不受欺负,我也总算对得住你,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你当初牺牲太大了。”幸好当初还有月成可用,不然所有人都不会有今日,而会被大军破城了。
没来由的想起了皇甫正,她微微一皱眉心一怎么会想起他?她想将其死前的那个眼神赶出脑海,却始终没能成功。她觉得,有些诡异……
月成连唤了几声也没见她回神,便只得静静的呆立一旁,看着她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