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步一蹒跚的来到了尤府大门,她看着门褴前多出来的大石坎,犹犹豫豫地站了上去,小小舟手伸起后刚好够到大门上的门环,便叩叩地摇着就了起来。
好大一会儿,大门才吱嘎一声开了,门内传来带着呵久的问话声:“谁啊?这大半夜的。”
“我、我找我祖母……,“怯怯的童音响起。
那守门的下人程子愣住了,大半夜的找祖母?他猛地睁眼往门缝外瞧,一眼却没见到人,心里凉飕飕的,这、这莫不是见鬼了啊?他正待将门赶紧关上时,一只小手伸了进来,吓得他大叫了一声。
“你知道我祖母在哪儿吗?我娘说祖母被你们关起来了,你们为什么要关着我祖女啊?”那童音此时却不怯怯地了,反而带了几分质问在里头。
程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个五六岁出头的标致小姑娘,正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瞧着他,那鼓鼓的腮帮子显示着她在生气。他一联想昨个儿发生的骇人事儿,立刻明白了:敢情这小姑娘是那刘稳婆的孙女儿呐?
“快回自个儿家里去,这里不是你随便能进的地方。再说了,你祖母那可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甭说你要见了,就是我想去瞧一眼都不成!快走快走!“程子说着便要把大门给关上,却不料那小姑娘嗖的一下跳了进来。
“不要不要,我要见我祖母,你带我去见我祖母,呜呜哇……”小姑娘跳进来就开始大哭,声音很是洪亮。
程子赶紧捂住她的嘴,低声叫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半夜三更的你叫什么观……,要是被上头人发现了,我还不得板子上身啊?”
“怎么回事?“一个森森的声音响起,将程子与小姑娘都吓了吓。
程子心想这是说坏的坏的就灵呐,转身一看是刘婆子,超紧点头哈腰道:“刘管事,这是刘稳婆家的小孙女,她非少着要见她祖母,小的哪儿敢做主啊?这会儿正要把她给赶出去呢。“
刘婆子扫了程子一眼,也没管他便蹲下身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英,你能带我见祖母吗?“小英眨巴着眼睛看着刘婆子道,那眼里的希冀让人金不得拒绝。
刘婆子站了起来,牵了小英的手对程子说:“就是犯人也得允许人挥监吧?这事儿我做主了,我带她过去,你就不用管了。“
“是,是,刘管事慢走。
“只要不罚板子,程子自是没有异议,便看着刘婆子将小英给带到轩院那边儿去了。
小英走着走着,只顾东张西望寻找自己祖女,一直到被人推到了一个院门口,才发现那位好心的老婆婆不知道哪儿去了。她心里有些奇怪,于是四下看着,小小声地叫道:“老婆婆,老婆婆您在哪儿啊?“娘告诉她说进来了不能太大声喧哗,她还牢牢的记着呢,她只要见到祖母把祖母带回家就行了。
“谁准许你到这儿来的?!”冷霜正与冷莉在院里守着刘稳婆三人,却听见院门口的叫声,便出来查看,一见是个陌生小姑娘,便喝问道。
小英瑟缩了一下,却立刻从这凶巴巴冷冰冰的女人身后瞥见了她的祖母,她也顾不得理会面前的女人了,叫着住刘稳婆那里扑过去:“祖女!祖母!“
冷霜伸手便将小英给提了起来,抓在手里看着刘稳婆心里生疑:祖母?那这小姑娘是刘稳婆的孙女儿了,不过她怎么会到了轩院?
“唔!唔!”刘稳婆一抬眼,见到是自己的孙女小英被冷霖抓在了手里,立刻拼命的挣札起来,嘴里发出抚议的声音。
冷霜极鄙夷的喷道:“你放心,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丧尽天良,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说着她便轻轻将小英放在了地上,任小英跪向刘稳婆那边去了。
冷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冷霜,这样恐怕……”
“一个孩子而已,就让她们祖孙见这最后一面吧。“冷寄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刘稳婆嘴里的布团给扯了出来。
冷莉也知道明日大审,刘稳婆是必死无疑的。不过她们有怜悯之心,这刘稳婆却是手段毒辣,活生生的将小少爷给害死了!她实在懒得看这极为讽刺的一幕,便走到院门口呆着去了。
“小英,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刘稳婆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天真的孙女儿忍不住淌下了泪。只怕明日一过,她就要与小英阴阳永隔了……
小英往身后努了努嘴说:“娘在外面啊,可娘说只有小英才能进来看祖母,带祖母回家。”
刘稳婆颤声道:“小英,你娘跟你说了些什么?”
小英歪头想了很久,才高兴地回答说:“娘说祖母被人关起来了,所以让小英来见祖母,带祖母回家。娘还说小英要是能见到祖母,等明天过了就带小英买最好吃的冰糖葫芦。祖母,您快跟小英回家吧,这样小英后天就能吃到最好吃的冰糖葫芦了。”
等明天……,过了……刘稳婆听了,顿时瘫软在地上。她明白了,想必又有人去她家里警告儿子与媳妇了,所以媳妇才让小英来通风掇信。如果明天有什么差错,她的家人就会有危险了。
“对了祖母,爹爹还让小英告诉您:有一只狗妈妈下了两只小崽子,一只叫大满,一只叫小胖。狗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要咬大满,可是又没有把它咬死,大满比构妈妈还凶呢。最后,狗妈妈只好把小胖给咬死了,不过狗妈妈自己也死了。“小英突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高兴极了。因为爹爹说了,这件事情要是没告诉祖母,买到冰糖葫芦也不会给她而要给弟弟吃的,这段话她可是背了一晚上呢,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刘稳婆先是楞了楞,继而明白过来,便一直看着小英流泪。很快就要天亮了,她是再也见不着家人了,可只要她们平安无事,她一个老婆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好容易才哽咽着发出声来:“小英,要听爹娘的话,长大以后嫁的远远儿的,知道吗?“
小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催促道:“祖母,我们回家吧。”她哪里知道,她的祖母是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刘稳婆顿时老泪纵横,大声哭了起来:“家人何辜?家人何辜啊!!!”
静宁院里,未漫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竟觉得自己心跳极快。她往窗外看去,见天还只有蒙蒙亮,离大审的时辰还远着呢。但她又还是心神不宁的,方才似乎是被什么声音吓醒的。
“夫人,怎么了?”尤子君也被她惊醒,坐起身来看着她。
秦漫勉强的笑了笑:“不知为什么突然就醒来了,似乎听见什么声音了。夫君可有听见?”
尤子君侧耳听了一会儿,说道:“不曾听见,夫人听见了什么?”
“也许只是做梦吧。”秦漫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太紧张了。不过她紧接着就想到轩院的刘稳婆,立刻套了件衣裳翻身下床,冲外头叫道:“月成!月成!”
尤子君不解,也跟着她下了床,站在了她身旁。
月成本来还在外头打瞌睡,这会儿一听少夫人叫她,急急忙忙便扇了自己两个耳舌子,感觉清醒了才雅门而入:“少夫人,奴婢在。”
“快去轩院看看,刘稳婆有没有鼎什么事。”秦漫焦急的吩咐道。别经过今日的变故,幕后人又想出什么新招才好!
月成一听就紧张了,立刻领了命飞奔出去了。但不一会儿她就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巢告道:“少、乒大人,刘稳婆好、好好的呐!”
秦漫闻言扣了口气,只要事情没有变动,她还有信心掌控全局。不过她这会儿被吓醒又是怎么回事呢?
“夫人太过紧张了。”尤子君见状轻轻榄了榄她的肩,安慰道。但立刻地,他就想到了昨晚夫人说过的话,忍不住皱眉道:“昨晚夫人心……,刘稳婆是因为一家人性命有了危险,所以才选择做这害人的事情。那么一一“
秦漫恍然大梧,连连应声道:“走了走了,夫君说的是,方才定有人进府过了。“
尤子君又让月成跑了一超,月成便找冷霜问了个清楚,方知是刘稳婆的孙女来过了。月成赶回静宁院,将事情告诉了尤子君与秦漫,尤子君当即要去将刘稳婆的家人接来保护,从而使刘稳婆说出真相,不过却被奏漫给阻止了。
“夫君,为时晚已。”秦漫摇着头直叹气,见尤子君不解便解释道:“刘稳婆此时已经见到了她孙女,幕后之人必定教了一些话让她别、女带过去给她,她心意已决,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再改变的了。再说刘稳婆长期与幕后人打交道,想必也知道其心狠手辣的作风,她是不会相信夫君能够长期保护她的家人的。而夫君,恐怕也不敢作出百分百的保证吧?“
尤子君被她的问题给噎住了,他的确是不能保证,刘稳婆当然更加不会相信一一因为他连自己的前三任夫人都没保住。他只得讷讷一笑,不再对此事说什么了。他见秦漫神情并不焦急,心知她必定能够替自己辩解,也稍微放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