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他急切地喊着:“按合同上走。”
她抬眸,轻笑着故意拔高音量,让大家都听到,反问:“按合同走?我复述的没错吧罗总?当场打款,出门互不相欠。”
罗总一脸灰暗,忙不迭地点头。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就他肚里的小九九,谁都看得明白。
这时,伏禹用眼神示意小曹,她立马会意,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摊在罗总面前递上签字笔。
签字成功,合同立即生效。
伏禹看着合同上白纸黑字的签名,她悬着的心才放下。要知道两天前,她找周肃要了这些商铺的背景材料,以及经营状况。商贸大厦是周肃的,让他问商铺要些数据,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各家商铺的合同都已经签好,众人各自离去。赔偿的事宜终于告一段落。
现在,房间就剩她们两个。
这时,小曹一脸崇拜地挨着她身边坐下,笑着竖起大拇指,赞叹着:“乔总,您刚刚太牛了,要不是您刚刚那番话,那我们不知道要赔多少冤枉钱,您真是神机妙算,好像知道他会有这么一招。”
她浅笑,看着她说道:“在职场上,有时候巧妙的利用手段,比蛮干要少走很多弯路。同样的永远牢记,不打无准备的仗,要打就一招击中对手的致命点,才会完胜。”
小曹认真地听着,赶紧点头,感喟道:“以前都是从书本上知道的道理,现在真枪实弹的遇上了,方知纸上得来终觉浅。”
伏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不错,你也在成长。”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小曹,并示意她打开看看。
小曹打开一看,惊讶地喊着:“好多毛爷爷。”
随即,她微微一怔,乔总为什么给她钱?可转念一想,乔总都给了每个离职员工的遣散费,这个估计也是的。她感激地说道:“乔总,我都没有上几天班就不要了。”
伏禹莞尔,说道:“拿着吧,你在这个城市里,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又没了工作,处处都需要钱的,另外,你虽然在我这里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我做事的原则一向是论功请赏,不是按资排辈。以前的功劳不说。就这几天,从你和各家商铺负责人的沟通效果来看,这钱你就拿的问心无愧。” 说完,又重新把信封塞到她手里。
最后在伏禹的坚持下,小曹红着脸把信封收下,并低着头说道:“乔总,以后只要您需要我,您一个电话,我一定鞍前马后,还有孟总……”一提到孟让,她脸刷地更红了。
伏禹看到后,感到挺诧异的,微微一怔,看她这样子,她好像猜到小曹喜欢孟让。
过了一会儿,小曹才把没有说完的话接上:“好几天都没见到孟总,他是不是特别忙?”
这个丫头看来真的动心了,可是孟让他?
伏禹听到她这样问,很明显孟让并没有,把他生病的事情告诉她,那么她也应该尊重他隐私。沉思后说道:“孟总他很好。”
正说着,伏禹的手机响了。是丁阿姨打来的,电话里她告诉她,孟让已经醒来。并她现在过去。她答应了。
她赶紧收拾了一番,和小曹一起离开酒店。
在门口各自打车离去。
没过多久,的士直接停到孟宅大的门口,下车。
来到大门前,按响门铃,大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
她一眼就看到穿戴整齐的孟让,正坐在轮椅上由丁阿姨推着。
她赶紧向前走上几步,“孟让。”她出声。
孟让眸中闪动惊喜。他赶紧示意身后的丁阿姨,先忙去,他想让伏禹推着他,到外面走走。
伏禹见他精神大好了,就笑着点头同意,又想着中午他那个样子,伏禹感觉这一切好像是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乔小姐,那您们就先去逛逛,我去给您们准备晚餐。”
伏禹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表示可以。
说着,丁阿姨转身离开。
伏禹推着孟让,往前走着。
“伏禹,上午的事情丁阿姨都和我说了,谢谢你。”他声音充满感伤。
她赶紧绕到孟让的跟前,凝视着他说道:“你和我还说谢谢,远了。” 孟让在她心里早就是好朋友了,好朋友是不需要客套的。
说完,她突然想告诉他,需要到医院积极地治疗,而不是这么拖着,抑郁症病人靠自己很难走出泥潭。
孟让看着她在那里发呆,好像猜出她在担忧什么,郑重地说道:“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病,这件事我现在不想说,以后再告诉你,好吗?”他语气里充满征求。
她定了定神, 把嘴唇抿成一条线,下决心似的点点头。
他感激地笑了笑,说道:“你真是个好女孩。”
这就话她听着好耳熟,她摇摇头,起身,继续推着他走。
孟宅的周围是别墅群,各家都是独门独院,相互没有干扰。这里真的很清净,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这里也算是一块净土。
现已是仲秋时分,夕阳染红了路两旁的枫叶,他们走在枫林里,不时会有落叶随着轻柔的晚风,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轮椅压过去有沙沙的响声,听起来很舒服。
满地枫叶又像是带响的地毯一个,脚步踏上去顿感厚实,松软。让人顿觉心中清明和浪漫。
他们就这样走着。
突然孟让问她:“你说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他神情一脸严肃。
虽然伏禹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她听孟让的说话语气就能感觉到。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打趣地说道:“你幼不幼稚,这样的问题,连这次你都问过我两次啦。”
他强调地说道:“我说得是认真的,你不要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呢?”
她笑得更欢了,推着他继续走着。
随即,他低语道:“那我给你提个醒,在你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在你上三年级的时候,给你写了一封情书,然后你吓哭了,天天由你哥接送你上学。
有一天,你哥来晚了,他把你堵在放学的路上,他无疑又一次把你吓哭,之后你哥哥来了,伸手拉过那个男孩子的手,一脚把他踹到路旁的干河里,你还记得么?”
听孟让说得这么有头有尾,她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眨了眨眼睛,勾了勾唇,说到:“却有此事,你是听谁说的,还是说你当时就在场啊?”
伏禹当然没有忘记,自那件事后,她就更怕一个人去上学。
过了一时,孟让自嘲地笑着说:“没错,我就是那个被你哥一把拉住手,然后踹到河里的男孩,也就从那以后,我见不得别人和我握手,一握手我就紧张。更是害怕见到乔青……”
他的话给了伏禹猛地一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帅到连女人都会嫉妒他美的男人,竟然是当年那个小男孩,时隔多年,她对他的模样确实记不得了。
半天,她蹙着眉头,问道:“你该不是,到我家听我妈妈说的吧,我家人老是拿这事情,取笑我说,从那以后,每天上学就让哥哥背着,不背就说有坏人在路上,就不愿意上学,我哥一直把我从小学背到上初一,还好那时候,我个子小小的,总是比同龄孩子矮一截。”
回忆起往事,她也有好多话说一样。
见伏禹对他说的话还是有怀疑,他打开手机相册,说道:“我手机里有我们同班一到五年级的合影照片,你看看。”说着,他把手机举过头顶。
她接过手机,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这时,孟让不看手机的解读着:“ 第一张照片,你穿白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那时你读一年级;第二张照片,你穿着粉色裙子,头发剪成小萝莉的模样,头发是刚刚入学二年级时剪的……”
原来,他和她还真是小学同学,直到后来孟让转学。到一个封闭式的学校上学,再后来他出现精神异常。
“我今天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你,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喜欢你,从未变过。”
伏禹揉揉太阳穴,不仅是意外还有点发蒙,半晌,她开口说道:“孟让,我……”
还没有等她把接下的话说完,他打断说道:“你什么也别说,我知道你心中最爱的人是谁?可我还是不后悔和你说这些,也只有今天说清楚了,我的心里才会平静,不会留下遗憾。”他明白自己的病情会越来越严重,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勇气和伏禹表白,一是他的这个病,他想等治好后,在来告诉她;二是他很自卑,万一伏禹拒绝了他,他们连做朋友的机会也没有了。
伏禹似乎猜到孟让对自己病情的悲观,她想告诉他,千万不能放弃治疗。“孟让……”
正在这个时候,伏禹忽然感觉后腰,不知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她正要回头时,一个声音压得低低的,近乎于耳语说道:“不要叫更别回头,继续往前走,你要是敢耍花样,我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伏禹吓得立马打了一个寒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伏禹,你刚刚说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死脑筋啊。其实,我有时也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要是喜欢一个人呢,就偏执地要命……”
说完,他情不自禁的嘿嘿地笑了起来。
停了片刻,伏禹这才恢复意识到,知道自己被人劫持了。
现在孟让在轮椅上,不能跑,这里离孟宅又有一段距离,该怎么办啊?
正当她想把手机交给孟让时,背后的刀又动了动。
她知道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于是,故意装作镇定地说道:“孟让啊,你是挺固执的……”
就这样她不停地找话题,和孟让胆战心惊地聊着天。
短短一段路,她像是走了一天那么长。
随后,孟让笑着说道:“经过这么一聊,不知不觉中,我们怎么走这么远啦,秋风有点凉了,你冷不冷啊,我们回去吧?”
后腰的刀子又点了她一下,意思让她继续往前走。
伏禹看到,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车子。
现在每走一步对她来说,都像是走在悬崖边上,心里害怕极了。
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接着说道:“孟让,我们还是再走一会吧,你看看,平时你也是那么忙,我们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透透气。”
孟让笑着正要回头,伏禹赶紧伸出胳膊,把手机递给他,让他没有机会往后面看。
刚刚,她真的怕孟让回头,那样他们俩个谁也跑不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握轮椅的把手,已经是汗津津的,一阵风吹来,凉飕飕的。
“乔伏禹,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一个熟悉地声音,从迎面的车前飘来。
她抬眸,是兆云哲。
她身后低低的声音又响起,“让他走,不然我捅死你们。”
兆云哲走得很快,几步走到她面前。“伏禹。”他又喊了一声。
她低头装着不认识他,故意继续和孟让说着话。“孟让,前面的风景也很……”
“伏禹那个人在喊你呢?”孟让打断她的话,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