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曦闭着眼睛,耳朵里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对面床那个女人就惊的一声,“爸!你这是怎么了!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
接着那孩子就又哭了,撕心裂肺的……
而后白晓曦揉着眼睛坐起身体,她皱着眉头跟褚冥玥抱怨,“这还怎么睡啊!”
褚冥玥回头时脸上挂着一个邪邪的笑容,带着几分温暖,“要不我抱着你睡?保证在我坚挺的胸膛里,你听不到丁点的声音。”
白晓曦一瘪嘴,手里抓紧了棉被,“坏人!”她就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
她听见褚冥玥在笑,但是这根本一点都不好笑。
不久有医生匆忙的脚步声,而后白晓曦又听见了那婆婆被吵醒后低声骂了几句。
“没事,就是该给她吸吸痰了,估计是嗓子被卡的难受,家属就多照顾一下吧。”
那女人谢过一声,然后这房间里又开始了那吸痰器斯斯着的声音,以至于白晓曦在被子下边捏了捏自己的喉咙,直到也把自己捏的恶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过去的,只觉得到最后自己的神经都跟着麻木掉了。
褚冥玥曾走过来拉开她的被子说着一句,“你这样是会把自己闷死的。”
白晓曦忘记自己回馈的是什么表情了,总之该是要多崩溃就有多崩溃。
早上8点医生来查房之后,有两个小护士推着咣当咣当的车走进来,“白晓曦。”
白晓曦一抬手,“我在这里。”她觉得自己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护士走过来直接扯了她的手,胶皮管往手腕上那么一系,然后护士冷语着一句,“攥紧你的拳头。”
那针头扎进来的时候,白晓曦还是害怕的抓紧了褚冥玥的衣角,头就别去了他的手臂之后。
“好了,这针可以打的快一点。”
接着那车子咣当咣当的就推走了,白晓曦瞄了眼头顶上的那个吊瓶,看是营养液之类的东西,危机感也就接触了,褚冥玥应该没在里边给自己参什么致命的东西吧。
但是她真的很困啊,就算被参进了东西,真有一种死就死吧的心思。
褚冥玥托着她的后颈缓缓的让她躺平,“睡吧!我帮你看着输液。”
白晓曦伸手拉了他的手臂,“你真好,等我睡醒了你也睡一会。”
褚冥玥浅浅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真心的。
白晓曦是在三天之后终于逃离了这间病房,褚冥玥提着她的行李在身后推着她,白晓曦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望着一眼,看那阿婆依旧在咆哮,看另一张床的老人还是奄奄一息着,白晓曦想谁会接班来睡她睡过的床?不管是谁,祝她好运吧。
出了这医院的大门,顿感空气都是格外清晰的,白晓曦仰头用手遮挡了有些刺眼的太阳。而后唇边就勾起了一个笑。
她喜欢太阳,代表着光明和希望。就算人此刻依旧在阴影下,但是光明也会随着时间自东到西,迟早会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她就只等着那一天了。
白晓曦被褚冥玥抱上车,那轮椅就被折叠着收去了后备箱,白晓曦栓手扒着车门往外看,这一路的风景她要好好记住,怎么从这条路去的那魔鬼的家里,她是一定要再同样的走回来的。
“怎么?还留恋那个病房?要不要再回去住上几天?”
白晓曦肩上就是一抖,“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了。”她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你是一个人住吗?还是跟父母?”
父母!
白晓曦明知道那是在他心里的伤疤,但是她还是这么痴痴傻傻的揭开了,有时候失忆也是件好事啊!她可以随意说话,却不会激怒这男人不是吗?
果然,褚冥玥的脸色瞬间冷却了那么一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落在白晓曦的眼底。
男人说,“就我一个人。”
白晓曦就哦着一句,“那不是还是很无聊?都没有人跟我说话。”
“我不是人吗?”
白晓曦心里想:你算人吗?
车子一路疾驰,昭显着男人的心急,白晓曦则是一直心情都不错,朝着那窗外的风景一路追逐,是不是的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
褚冥玥从后视镜了看了白晓曦一眼,想她还是这样的单纯,可是白晓曦单纯吗?如果她还能单纯起来她就是没长心的,她之所以笑,是看那路边曾经有自己和母亲的身影,曾经有自己和梁霆钧一起去过的咖啡厅,曾经的曾经还都在记忆里,那是她全部的幸福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一栋别墅的门口,说是别墅更准确的形容该是一个古堡,又阴沉的气息透着几分的神秘。那大门虽不是锈迹斑斑,但是却高而威严,只看那么一眼就会让人望而却步。
白晓曦觉得自己或许是受到心理上的影响,竟觉得眼前也不是别墅,准确的说像是她的一个牢笼,她不但要设计好自己的出逃,还要从这里带出去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看白晓曦愣神,褚冥玥从身后扭着脖子走到她的身侧,男人稳稳站定,笔直西裤包裹着的一双长腿挺出了大腿肌肉上的纹路,还有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时露出的那一段棱骨分明的手臂,直叫白晓曦吞下了口水。
不是色,是吓的。
白晓曦不自觉的搓了搓后颈,“呵,你家真大。”
“嗯。”褚冥玥显得有些高傲,他单手一指那不远处的别墅,“占地五百平,四层,不过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另外向下还有三层的地下室,后方我正在建立别院。”
白晓曦直接就在心里挠墙:我的妈呀!这要偷点东西不是要比登天还难?
可是这褚冥玥为什么一个人住的地方要这么大?白晓曦想明白了:褚冥玥这个人虽然跟梁霆钧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他的儿时却没有生活在梁家的光环里,书上说这样的人往往缺少安全感,这就像越是没有钱的越爱炫富,越是孤独的人越喜欢刷朋友圈。他从未得到过家庭的温暖,所以就固执的要自己建立一个帝国一般的家园。
这是一种病,且褚冥玥的病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虽然也同时有那么一点的可怜。
大门一开,出来了一个人和一条狗。
白晓曦缩着身子就往后边窜,但是却被褚冥玥的手臂给挡住了退路,“不用怕,那是小黑,没有我的命令它是不会轻易的伤人的。”
白晓曦瞪着眼睛斜着向上,“你是说这狗真的会伤人?”
褚冥玥莫名其妙的一耸肩,“否则我养它做什么?”
白晓曦已经开始后悔,她真的很担心自己偷不到东西,小命是会交待在这里。
牵狗的人是褚冥玥的管家,精瘦却脸上皱纹很深,像是那种刀子刻上去的感觉,一眼就让人觉得这人有很深的背景。眼睛很小,也正因为眼睛小才显得目光尤为的冷峻,他向后扯了下手里的狗绳子,微微一个欠身,“少爷。”
褚冥玥把白晓曦的行李朝他一抛,单人单手抓住,动作利落。
这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的不现实,可是白晓曦就这么走进来了。
好在,这别墅的内景还算让白晓曦满意,总算是看到温馨的一个场面了,跟其他的别墅差不多,有挂满水晶棱角的吊灯,有舒适而宽大的沙发,还有那些个怕是只有褚冥玥能品出深刻内涵的抽象画,再有……
白晓曦站在这偌大的客厅里愣了愣,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你家怎么没看见工人?”
事实上,褚冥玥不喜欢用工人,因为他身边有太多的秘密了,如果不是白晓曦是必须要得到的人,褚冥玥是断然不会把她带来这里。
“会有人打扫,每周请一些散工过来。”
白晓曦转着眼睛点点头,还真没听说谁家会用那种临时请来的清洁工,一来不知根不知底的容易丢东西,而来这流动性也未免太大,难不成每周都换一批新人。
白晓曦虎着一张笑脸眼睛斜盯着地面,“那我住在你这里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要不……”
她说出这句话是真的很勉强啊,鬼知道这地方该是多大,“要不我就帮忙打扫吧!”
沙发上刚刚落座的褚冥玥就啧啧了两声,“要是因为白吃白住内疚的话就算了,我褚冥玥养你个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白晓曦就低头皱了下眉心,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别说让褚冥玥白白养着,就算把他拥有的这一切都给了自己,不也是换不回母亲的那条命吗?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罢了。
想一个过来做客的女人能随便在褚冥玥的家里随便走动吗?别说褚冥玥那人本就是疑心病特别的重,就算不小心撞见什么人啊狗啊,不也是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白晓曦的头皮紧了紧,“也不是啦,就觉得你一个男人不该为这样的事情操心,家嘛,总是要有女人的。”
褚冥玥暗了眸子,脸色瞬间沉下来有些吓人。这让白晓曦心下也是一跳,莫不是自己又踩上了这男人的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