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怕什么,我凭自己的血养反派有什么好怕的?」九阴对系统道,又慢慢将手腕上的血擦了一下,抬头瞧著裘衣轻对他道:「那怎么能一样?你取我血时再温柔,也是你骗我,对我下药,违背了我的意愿。」

她站在月色下一袭紫衣望著他笑,那张脸明明什么也没变,可裘衣轻不知为何觉得她一日日越长越娇,又媚又娇,与他说:「我若愿意别说这一口血,我的心我的命都可以舍给喜爱之人,但我若不愿意天王老子也不能逆我的意。」

裘衣轻靠在轮椅里压著胸口一声重过一声的闷咳,压抑的脸色煞白煞白,他想说什么,可喉头涌著一口腥甜的血,只要他开口就怕压不住。

止水听不下去的忙道:「夫人您就别说了,爷他为了您才来……」

「住口!」裘衣轻哑声喝了一句,压不住的抬起衣袖掩住了口鼻猛咳了两声,那口血就吐在了衣袖之上。

「爷!」止水慌了,「您不能再耽搁了,回府吧,咱们有事回府再说!」推著轮椅快步到了九阴跟前,「夫人先回府吧!」

九阴瞧著裘衣轻额头竟是渗出了冷汗,他抓著那口血不让她瞧见,可她到底是瞧见了,将那些气他的话咽了回去,她也不能直接把他气死,到底也是一起睡过觉得。

正好皇后的人在水榭下面到处寻她,叫著她。

她转身扶住了已经快吓傻了的春桃,「总是要跟皇后说一声。」

止水推著裘衣轻心急如焚的跟著她。

那裘望安楞楞的想跟却被裘衣轻一记眼刀钉在了原地,裘衣轻又凶又冷的跟他说:「你再跟一步我就杀了你。」

九阴在前面回过头来对他摆了摆手,「二皇子先回吧。」

裘望安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点了点头,却又担心她,堂哥哥那么凶,回府之后会不会打她?

「死了死了,宿主我们要死了。」系统万念俱灰的念叨:「都这样了,您跟著反派回府他一定会折磨的您生不如死,说不定真会挑断您的手筋脚筋……」

「你若是再不闭上你的嘴,你立刻就死了。」九阴不胜其烦,她还在琢磨著裘望安的技能,不知道该先把这50灵气给他补到哪里,这个垃圾系统也不知在怕什么,就裘狗如今这状态只怕回府就得先喝药昏睡,哪里顾得上收拾她,等他昏睡了,等他一觉睡醒,她说不定就将反派二号这技能全给养好了呢。

皇后半天不见她,就派人下了水榭找她,九阴迎著人又上了水榭,止水推著裘衣轻在水榭下等著她。

皇后见到她先问:「怎么?没去那边摘花?」

九阴行礼说,刚下水榭就遇上了她相公派人来寻她,她相公身体不舒服的厉害,来回禀一声她随相公回府了。

皇后「哦」了一声,随后又忙说让她快陪嗣王回府,好好照料嗣王。

九阴扶著春桃下了水榭,没瞧见皇后望了一眼西边的紫薇花林,摆摆手低声吩咐身边的亲信嬷嬷:「去说一声,散了吧。」人都走了,今日算了。

嬷嬷点头应是,刚下水榭往西边林子走,却瞧见远处……好像是嗣王爷他们?他们走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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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出宫最近的路,穿过紫薇花林就出了花园,不远处就是出宫的甬路。

裘衣轻似乎难受的厉害,指挥止水走了这条路,九阴想著即便是顾朝被皇后安排在这边也无妨,她跟裘狗在一块遇上顾朝至多打个照面。

裘狗咳的好厉害,越压著越抖的厉害,抓在轮椅上的手青筋暴跳,不住的发抖。

进了紫薇花林,那花香的厉害,他便咳的更厉害,听的止水心惊胆战,将轮椅推的更快了些。

九阴紧赶慢赶的跟在轮椅右侧,这花林开的花枝繁茂,探在小路上频频扫在人脸上,落花如飘雪,却叫人看不清路旁的景象,九阴稍微一不留意那花枝就绊著她发髻上的簪子,将簪子打落在地上。

「夫人的簪子……」春桃松开了她,慌忙要回头去捡,却在她离开夫人弯腰的一刹那听见背后花树之后一阵骚动。

一个著黑衣的人忽然从那花树之后窜了出来,醉醺醺的吼了一声:「小贱人可算让老子等到你了!王法治不了你老子治你!」朝著九阴扑了过去。

「夫人小心!」春桃急喊。

一阵的花枝乱颤,密密的落花之中九阴压根没看清是谁,只看到那人手里抓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第一反应去卸他手中的匕首,可如今这具身体弱的根本比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抓著他手腕也没掰下他的胳膊,眼看著乱花之中那匕首朝著她脸上扎下来,她慌忙一偏头——

腰被人从后一把勾住,整个身子被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又冰又瘦弱,她跌撞上他胸膛里的一瞬间几乎能听到撞的他闷咳了一声。

九阴听见他低喝一声:「止水!」冰冰凉凉的手掌护在了她的脸上,匕首划在他手背上的一瞬间,那人被止水猛地掀翻在地。

「什么人!好大的狗胆!」止水扣住了他的脖子,惊讶道:「夫人是您的堂兄宋康。」

九阴拉下护在她脸上的手,握了一手冰冰的血,他的血居然也是凉的。

花林不远处忽然又涌出两个人,急急的询问:「谁在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袭青衫疾步过来,望见九阴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挂了担忧,「燕呢……嗣王妃可伤著了?」他又看了一眼裘衣轻,皱了一下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朝和他的随从。

九阴看著地上醉醺醺的宋康,又看顾朝,她忽然明白过来皇后引她过来这边,原来是为了让顾朝「英雄救美」。

这深宫后院,一个喝醉了的男子若没有得到允许,被人领过来,怎么可能埋伏在这里等著要来治她?还藏著兵刃?

而顾朝早就在这里等著她了,就等她奉皇后的命来折花,遇上喝醉的宋康,给他创造救她的机会。

宋康喝的脸色涨红,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咒骂:「小贱人靠著爬男人的床来我宋家耀武扬威!你敢杀我娘,老子今天扒光了将你丢进湖里,让你身败名裂,让你……」

止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却不知该如何处置,抬头去看裘衣轻,「爷……」却看到裘衣轻将额头栽进了九阴的肩膀里。

九阴还坐在裘衣轻的怀里,抓著他流血的手背,忽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他的手又冰又抖,紧紧抓著她的手指,他在背后将额头栽在了她的肩膀上,极低极低的说了两个字,「回府。」

却在张口之后猛咳了一声,整个身子如同被抽空一般,一口血吐在了九阴的背后。

「裘衣轻!」九阴慌忙握紧了他的手,扭头去看他,他冰冰凉的脸从她肩头滑落,掉进她忙去扶他的手掌里,九阴摸到他的口鼻全凉了,一点呼吸也没了……

「裘衣轻?」九阴手指凉透了,他……他没气儿了?

「!」系统傻了。

「爷!」止水瞬间跳起来,吓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爷你别吓我!」

在场的顾朝也楞了住,「嗣王爷他……」 却见宋燕呢忽然捧起裘衣轻的脸,一口吻住了他……

他要上前的脚僵在了那里,在场的连止水也傻眼了。

九阴闭著眼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修为度进裘衣轻嘴里,只觉得头晕眼花,又回归到了刚穿进来的状态。

她的系统界面弹了出来——是否将反派一号裘衣轻绑定饲养。

她立刻点了是。

在她点是之后,她与裘衣轻过了长长的一口气,他的呼吸轻轻的浮动在她唇齿之间,极其极其微弱,如同随时会被风吹断的青烟。

九阴松开他,松出了一口气,扶著轮椅从他身上站起来,看著还在昏迷的他对止水说:「马上背他回府,越快越好,我自行回府你不必等我,先将他交给康大夫。」

止水急的满脑门汗,慌忙应是,上前一把抱起裘衣轻,也顾不得别的足尖一点,飞快的掠过花树,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他们才刚一走,背后就传来一大群的脚步声。

「宋姐姐!」裘望安冲了过来。

似乎还有皇后的人在背后叫他。

他跑的快急了,站在她的面前还在喘著气,吓到了似得看著她,「宋姐姐你、你……流血了?」

九阴低头看著自己掌心里的血,这血是裘衣轻的,她慢慢攥紧手指,打开了反派界面,将裘望安的那50灵气加在了他负五百的脑力之上。

地上醉醺醺的宋康忽然挣扎著站起来,抓著匕首又朝九阴扑过来,「小贱人!」

「宋姐姐!」裘望安慌忙伸手去擒宋康的双臂,不让他靠近宋姐姐。

「还不将宋康绑了!」顾朝喝了一声随从,又忙上前问她,「燕呢妹妹别怕,宋康灌了黄汤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二皇子。」九阴抬头看住了裘望安,仿佛没有听见顾朝说的话,只是看著裘望安跟他说:「你看,多少人在算计我,欺负我,为了利用我不择手段……」

「小贱人你杀了我娘你就必须得死!」宋康被顾朝的随从扭著胳膊压在地上,醉昏了头在骂。

裘望安听的浑身发抖,愤怒至极喝他:「闭、闭嘴!」

「二皇子觉得他骂的难听吗?更难听的我也听过。他下定决心要杀我,今日杀不成明日杀,他活著一日就会寻著机会来杀我。」九阴说,声音里像是裹满了叹息,「二皇子觉得他该如何处置?」

裘望安攥紧了手指,盯著宋康,他会杀了宋姐姐,他刚刚差点就杀了宋姐姐,他答应过要保护宋姐姐,宋姐姐待他那么好……宋姐姐那么温柔这人却要欺负她杀了她,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咒骂她……

她站在那紫薇花树下轻轻叹了口气,「让他现在就杀了我吧。」

不,不行。

「杀、杀了他!」裘望安愤怒的指著宋康呵斥压著他的随从道:「他、他、他该死!立刻杀了他!这是、命令!」

顾朝待了一下,惊讶的看裘望安,「二皇子,他确实该死,但是该先回禀圣上和皇后……」

「我、我是皇子!我说、杀了他!」裘望安涨红著一张脸,他从前从没想过,可这一刻他怒极了,他是皇子,他要保护想保护的人都不行吗?

他忽然上前一脚将宋康踹翻在地,弯腰捡起了他的匕首,「舅舅、若不杀,我、我自己来!」

他一匕首捅下去。

春桃惊呼著瘫坐在地上,惨叫声混著血腥气飘散在夜风中,粉紫色的紫薇花飘零如雪散落,落在月夜里,落在血泊中,落在月色下的血地上。

真美啊。

九阴瞧著那血从裘望安的手指流在地上,听著背后皇后的人赶来,身体里一股子清爽之气随著裘望安的反派气息充盈在她的四肢百骸,这感觉太熟悉,刚才度给裘衣轻的修为,又再次回归体内。

她养的反派越恶越坏,她受到的滋养就越多。

他还需再坏一些,他是天子,只要他想,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而他和裘衣轻都是她的。

九阴抬起眼来看顾朝,他仿佛被裘望安吓楞了,她走过去轻声对他说:「还轮不到你来替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