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皇上来了。”
陈金凤正剪着花枝,闻言抬起头望了儿子一眼。
“这是哪阵风将你吹来了?”
郭嬷嬷不由得有些好笑:“太后,您不是刚刚还念叨着皇上怎么不来看看您?”
被戳破了心思,陈金凤也不恼,只是对于如今依赖自己的儿子,神色柔和了许多。
“可是朝堂上遇到了烦心之事?”
她算了算,这个时间也应该是刚刚下朝过来的。
“都下去。”
陈金凤一愣,很快周围伺候的人鱼贯而出。
郭嬷嬷有些意外,犹豫着自己也是不是应该出去。
夏侯景径直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陈金凤将剪刀搁下,伸手拿起来摊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变了变。
郭嬷嬷也注意到了主子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你哪来的这个?”
陈金凤没了刚才的好脸色,语气咄咄逼人。
夏侯景眉头微蹙了一下,神色寡淡:“母后可记得琴姨娘,她死了。”
陈金凤听到这话,神色缓和了一些,再想到这个帕子,心里不由得暗恨,没好气的道:“死了就死了,这东西就别拿到母后跟前了,晦气!”
她将帕子揉在一起,扔在了地上,重新拿起了剪刀,继续修剪花枝。
夏侯景眉头皱的紧紧的,薄唇抿紧,低沉说道:“母后可有什么话要说?”
陈金凤的手一顿,偏首瞧了他一眼:“说什么?”
“朕到底是谁的儿子?”
夏侯景逼迫问道。
陈金凤捏着剪刀的手有些颤抖,随即又将剪刀按在了桌上。
郭嬷嬷端来铜盆,她将手浸在水里,接过棉巾布擦手,神色冷淡:“你是不是还想问这上面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哀家毒死了你的生父?”
夏侯景英挺的眉眼紧锁,菲薄的唇也不自觉的抿紧了。
“朕的生父真的是端王爷?”
“不管先皇还是端王爷都已经死了,皇上只要记住,这北临的江山如今都是皇上的。”
“母后!”
“皇上退下吧,哀家累了。”
陈金凤揉了揉眉心,由郭嬷嬷搀扶着往里面走。
傍晚淅淅沥沥的雨丝落下,凉风从外面拂了进来。
桌案上的白纸散落在地。
一旁伺候的宫女蹲下身子去捡。
“太后。”
郭嬷嬷神色匆匆的抬脚跨了进来。
陈金凤挥了挥手,伺候的人都出去,带上了门。
“太后,不好了。”
郭嬷嬷神色焦急,脸上带着不安。
陈金凤望着窗外,直到听完郭嬷嬷的话,她脸上才有了一丝情绪。
“嬷嬷是说今儿阿景是在朝堂上听闻那些的?”
谁敢质问当今天子?
不过民间流传了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这样的事情揭发了出去,百姓喧嚣不满的声音越来越火热。
“现在可如何是好?”
陈金凤低眸,视线落在画上一身藏青色的男人身上,她捏着笔,俯身给男人点上了胡须,很快一个温文尔雅,沉稳老练的男人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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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笔,盯着它久久回不过神。
直到一滴眼泪滴落在画上,晕开了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