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一声惊呼,正想要用轻功来保持平衡,柳乾就已经上去抱住了她。
平平稳稳的站在地上以后,阿黎对柳乾投去感激的一个笑容,随即立刻退后和柳乾保持距离。柳乾看了眼空荡荡的怀抱,也略带失落的尴尬一笑,缓缓收回双臂。
而听到阿黎惊呼的书馨,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却将柳乾抱着阿黎的一幕映入了眼底。原还有些担心自己伤到阿黎的书馨,用手把裙子攥的发皱,扭头跑了。
阿黎整整衣衫,平淡的说:“谢谢。”说完,她便顾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柳乾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又何必故意说那些话去刺激她。”
阿黎身形一怔,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见阿黎如此固执,柳乾重重叹了口气,心中微痛。
阿黎你何必用那些气话去刺激书馨,她性子冲动,万一真的伤到了你,你可知,我也会心痛……柳乾望着阿黎的背影,目光幽幽。
这次书馨推她虽是无意,可却真的让阿黎对她动了怒意。她小孩子心性,就能随便伤人了吗?今天若不是柳乾反应迅速,抑或自己轻功在身,摔倒了伤到孩子,她如何赔得起?眼含暗涛汹涌,阿黎冷着脸回到自己房间。
今日她确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不过目的却不仅仅是为了震慑书馨,更为了让柳乾死心。而她就如她今天表现出来的,她并非是个多么大度善良的人。
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陪你度过生命中的重要旅程,有的人,或只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还有些人,仅仅擦肩而过。她愿意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做出牺牲,但不代表什么人都值得她原谅。她能做的,便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今日书馨没有真的伤到自己,她可以选择无视她,并且不为难她。但若是有下一次,书馨再威胁到她孩子的安危,她纵然力薄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之前在老族长房间里,幸亏密室之中有铜铃设防,在柳焕璋走到院外门口的时候就发出了警报,他们才能在柳焕璋进来之前做好准备。否则,可就真的被抓住了。当时她还担心柳乾不肯合作,会和他三哥将一切说明,还好他没有。
从这一点来看,他心中,已经对柳焕璋起了疑心。希望他经过深思熟虑,能够明白自己的心,做出决定。就算是他不反抗柳焕璋,也不要阻止破坏他们的行动就好。
阿黎和柳乾离开后,柳焕璋便立刻从老族长的榻上起身,脸色严肃目光幽暗的环视了一圈房间,看也没看老族长,甩袖离去。
不过是些迷香罢了,那老东西还不至于就死了,顶多昏睡一会儿,反正他醒了也只能躺着,睡着了还舒服一些。
他仔细的观察过那个房间,密室的机关处不曾被触动过,但是书架还有柜格却有被翻动打开的痕迹,虽不明显,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去之前他以为是柳乾和阿黎有异心背叛自己,现在看来,他们并不知情,反倒是前几天被自己放出去的那几个老家伙有嫌疑。除了他们,可没人知道那房间里有秘密。莫不是他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解药,脱离自己的掌控?
在自己到那里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人,若是那人没在那个房间里找到解药,说不定会趁自己不在去自己房间里搜寻……
想到这个,柳焕璋不禁加快了脚步。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无意间被他调虎离山了?在他的房间出现在视线中时,柳焕璋竟远远看到了五长老从他院子里出来!
心中咯噔一声,柳焕璋暗道一声不好。
“院中可一直有人守卫?”柳焕璋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答道:“回长老,一直有人在暗中守卫,不曾松懈。”
柳焕璋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不过还是要亲自回去检查盘问了才能完全安心。
回到房间,柳焕璋立刻召见了安排在暗处守卫房间的侍从。
“五长老是何时来的?来了多久?都做了些什么?”柳焕璋疾言厉色的问道。
守卫的侍从许是见多了柳焕璋这样的神色,早就习以为常了,淡定的回答说:“回长老,五长老不久前进来一次,只是将圣女和七长老成亲所用之物的陈条递来给您过目。我等是看着五长老进来的,他放下陈条就离开了,并未有其他异常举动。”
是这样吗?柳焕璋眉毛一挑,对身边的侍从说:“都退下吧。”
人都走后,柳焕璋将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好似真的没有一点被人动过的痕迹。这就奇怪了……
眯起眼睛来,柳焕璋心里,还是很怀疑五长老。不过,柳焕璋看了看自己房中完好的解药,既是没人拿走解药,那么他们就还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不过,自己的房间周围守卫森严,也确实不是好闯的。很有可能是想要盗药之人,在重重守卫之下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溜进来,因此铩羽而归了。如此,自己今后可得更加小心的存放解药了。
日将暮时,柳焕璋派人给阿黎送去了明日要穿的嫁衣。来人说要阿黎试穿,若有不合,还要拿去连夜修改。
本就不是让阿黎欣喜的婚礼,嫁衣是否合身她根本不在乎。阿黎也懒得折腾,穿上身随意看了看,道:“很合适。”
那人得了回应,这才退下。
看着镜子里身披鲜红嫁衣的自己,阿黎觉得格外刺目。这鲜亮的大红色,冲撞着阿黎的回忆,让她想起离开的那天晚上。
自己一身白衣,染了穆则帕尔温热的鲜血,苏青翊的胸膛,被寒光闪闪的剑深深刺入,他最后留给自己的一个不舍且眷恋的目光,河灯被打翻,湖面只剩下微微荡漾的涟漪,然后就是倾盆的大雨,淋湿了绝望的自己,浇灭了夜里忽闪的微弱烛光。
一幕一幕,仿佛还都只是昨天的事情,让自己觉得浑身发冷,心脏抽痛。丈夫在外生死未卜,自己却已经再嫁,即便她心里明白只是做戏,依然忍不住觉得愧疚。
青翊哥哥,我只望苍天怜悯,你尚在人间,等我去找你。铜镜之中。阿黎的脸庞比往常更加坚毅。
第二日,便是阿黎和柳乾的新婚之日。
因阿黎是圣女,故此在出嫁只是,大红花轿抬着头遮红色薄纱的阿黎,在羌狐族的村子里走了一圈,才回到族长和长老们所居住的宅子里。
花轿的四周并未遮帘,故而阿黎透过红纱,隐约可见那些还生活在平静安乐之中的族人,一个个都面带满足的微笑,好奇的出门来挤在道上观望自己这个所谓的圣女出嫁。
他们之中无人知道作为新嫁娘的阿黎,心中不是待嫁的喜悦,而是被逼的凄凉。现在,这些族人还能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如果柳焕璋将白玉山暴露在世人眼中,发动战争,这里,又将会是怎样一副场景?还会鸟
语花香,草木葱郁吗?而这些人的脸上,又将换上什么样的表情?是激情澎湃,还是恼恨凄苦?
没错,是人就都会有私欲,但柳焕璋的私欲,实在太可怕。
阿黎甚至有些不敢面对这些单纯无辜的族人,他们敬仰的目光,自己受之有愧。羌狐族众人只道圣女现世能护佑族人繁荣绵延,却不知自己这个圣女,给他们带来的,很有可能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圣女?自己算什么圣女……连自己的自由都不能掌握,从何护佑他人?所谓圣女,对阿黎而言,简直就是个讽刺。
“圣女请下轿。”转眼就已经该拜堂了。红纱下,阿黎面无表情的下轿,随着身边人的指引,一步一步迈入大堂。
柳乾在大堂里静静站着,阿黎终于在他身边站定,他将手中的红绸交到阿黎手里,阿黎默默接过。
主婚人是柳焕璋,这更让阿黎深觉讽刺。
整个过程,阿黎都不知道是怎么下来的,反正他们让她鞠躬,她就鞠躬,他们让她叩头,她便叩头,他们让她走,她就走。
最后,阿黎像上次一样,坐在新房中,等新郎归来。可惜这次的新郎不是苏青翊,身边陪伴的人不是岁安,她也没了那种欢喜羞涩的小女儿心态。
她甚至希望,柳乾晚点回来,或者不要回来。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到头来,面对的时候,又是一回事。她怎么都觉得,好尴尬。
每次看到柳乾受伤失落的眼神,她心里也都堵得难受。如果可以选择,谁又愿意去做恶人呢?
主院外,书馨隐在黑暗之中,失神的望着里面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大眼里蓄满了泪水,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院子里,笙箫阵阵,众人推杯换盏,你言我语,笑闹不断。就连柳乾自己都生出了一种错觉,恍惚间以为这就是他原本期待的婚礼了,新房之中的人,就是他要珍视一生的妻子,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挚爱。
从开始时僵硬的推拒,到最后,柳乾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这一切,书馨都看在眼里。她清亮的眸子,被柳乾幸福的笑脸深深刺痛。
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就那么开心吗?就算那个女人再怎么伤他利用他,他都真的甘之如饴吗?昨日劝自己走的时候,他还说会去找自己,结果呢?他早就忘了吧。人家只是随口一说,自己却傻傻的等了一晚。等来的,只是人家两人隆重的婚礼。
她真是傻……眼眶太小,伤心太重,书馨一低头,泪珠子终是一颗颗滚落下来。
柳焕璋替柳乾挡去了要闹新房的人,对柳乾说:“乾儿,娶了妻你就是大人了,三哥替你高兴。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去吧。”
柳乾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柳焕璋以为他是喝酒上了头,又被自己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多想,便放柳乾离开了。
柳乾一推开新房的门,阿黎就转头看向了他,想要自己将红盖头掀起来。望见阿黎动作的柳乾忙对阿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落在一侧的窗户上。
阿黎愕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窗外人影隐约,阿黎看柳乾的脸色便知道,这不是闹新房的人,而是……柳焕璋派来监视他们的人。
柳乾走近阿黎,用放在一旁的喜称挑起阿黎的盖头,对阿黎说:“娘子,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说话时,柳乾的声音很温柔,让阿黎一阵恍然,还以为苏青翊回来了。待柳乾将交杯酒递到阿黎面前的时候,阿黎才回过神来,她为难的看着眼前的酒杯。
虽然阿黎对孕妇的禁忌不是很清楚,但不能喝酒她还是知道的。
柳乾假作亲密状,伏在阿黎耳边悄悄说:“放心,只是茶水,我一早就让人换了。”
他都做到这般地步了,阿黎还怎能推脱。再说,这么做,也不过是做给柳焕璋看的,他也是为了自己好。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是柳乾自己心中所想,她也无法拒绝。所以,纵然阿黎心里万般不愿,她还是顺从的喝了下去。
喝过交杯酒以后,一切的仪式就算是都完成了。只是接下来……阿黎不安的看向柳乾,眼中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防备和不安。
柳乾心中苦涩,她还是不信自己。
柳乾见阿黎打横抱起,向榻上走去。阿黎一慌,差一点大声叫出来。柳乾转身之后,用口型对阿黎说:“相信我。”
阿黎愣愣的看着柳乾,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阿黎以为,只要她嫁给柳乾就没事了,没想到,柳焕璋还会让人监视他们的洞房花烛。
柳乾把阿黎放在榻上,将阿黎的外衣脱去,然后将他自己的衣服也一件一件褪去,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件里衣。
他的身子渐渐俯下,侧着头靠近阿黎的脸颊。阿黎的双手一下子紧握成拳,心慌乱的跳着,像是要蹦出胸腔。
就在阿黎想要推开他的时候,柳乾右手一挥,榻上的帘幔瞬间全部垂下,与此同时,明亮的大红龙凤花烛也被他的掌风熄灭。
只剩下一盏昏暗的灯,因为外面罩着轻纱,在忽闪了几下之后,恢复了安稳的样子。
窗外的人还是没有离开。
柳乾借位与阿黎做出亲密的样子,从外面看上去,两人好似在亲吻一样。柳乾压在阿黎身上,左手按在榻里面,发动内力,让榻身轻轻摇晃,发出微弱的嘎吱声。
窗外的侍从见此情状,转身离去,与柳焕璋报告自己看到的。
柳焕璋听了侍从的报告,以为阿黎已经是柳乾的人了,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一来,她已经对不起苏青翊,没有面目再离去;而来,她身上也会有同命蛊,背叛自己,等同背叛她自己。
他功成名就的大业,指日可待。
柳乾在坚持了一会儿以后,转头望去,发现那人已经不在,这才累的往旁边一倒。见柳乾不在做戏,阿黎也就心知没事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转头,却看到柳乾额上全是汗水,似乎……很辛苦的样子。想必催动内力这么久,他应该很疲累了吧。
本想给柳乾拭去额上的汗水,可是手还没抬起来,阿黎就放弃了。算了,万一,他又误会些什么,自己之前的努力就没用了。就算他不误会,也无非让他心中失落难受而已,累人累己。
缓过气来以后,柳乾起身下榻,对阿黎说:“我睡地下。”
他知道阿黎不愿意与他同榻而眠,他也不愿两人彼此尴尬,还是睡地上好一点。阿黎本想叫住他,可是最后还是没有。
因是新婚,榻上放了好几件被子。阿黎留下一件,剩下的全都递给了柳乾。柳乾接过,默默的打了地铺睡下。
两人都沉默着。一个躺在榻上,忐忑难眠,一个睡在地上,辗转反侧。
阿黎透过帘幔,能看到柳乾的身影。她也知道自己对柳乾的态度,可以说是恶劣了
,但她却不敢心软,只能,在心里对他默默的说一句:“对不起,谢谢你。”
柳乾却是在想昨天从族长爷爷和阿黎嘴里知道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柳焕璋了。
他一直都把柳焕璋当成敬爱的三哥,最亲近的人,最信任的人,可是他却做了那样的事情。毒害族长爷爷,囚禁长老叔叔,他怎么能这样呢?
族长爷爷虽然偶尔严厉,但是对他们一直都是很好的啊。他一直以为,三哥和自己一样尊敬爱戴族长爷爷,没想到他那么狠心……
想起昨天他在自己面前假惺惺的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柳乾。”这时候,阿黎突然出声,轻轻叫柳乾的名字。
柳乾转身,面前榻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冷?”阿黎把被子都给了自己,莫不是冻着了?孕妇是不是不耐寒?
阿黎被柳乾这么一问,鼻子有些酸酸的。自己都那样对他了,他还是处处为自己着想。两厢一对比,自己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了。
平复了下心情,阿黎说:“我不冷。”
“那就快睡吧,时间不早了。”柳乾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说道。
“柳乾……”阿黎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你……能否帮助我们,一起制服柳焕璋,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
阿黎说完以后,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安静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过了好久,就在阿黎以为柳乾睡着了,或者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柳乾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的,差点让阿黎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柳乾刚刚答应了阿黎的话,房顶上突然掉下一个小石子,落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突兀。阿黎和柳乾都是一惊,瞬间坐起身来,以为是柳焕璋安排的人还在。
柳乾点了一支蜡烛,四处寻去,终于发现了桌角出裹着石子掉下来的枝条。
“开启宝藏之日,控制老三之日。”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阿黎和柳乾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族长爷爷?”
想必没错了。除了族长爷爷,不会有别人给他们传达这种纸条的。
终究是一晚上都未能成眠。阿黎和柳乾坐在榻上,捱到了天亮时分。
柳乾早早的穿好衣服束好发,坐在一旁等着阿黎。
阿黎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绾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便对柳乾说:“好了。”
柳乾点头,与阿黎一起走出房门,到大堂去见过各位长辈。
大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六长老,全都已经在那里等候了。阿黎进去的时候,隐隐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柳焕璋还是那么一副不可一世牛气冲天的莽夫样,其余几位长老也还是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但是给那几位长老敬茶的时候,阿黎却惊讶的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在不经意间给自己一个不知何意的眼神。从那个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心中并不像此刻一样软弱可欺顺从听话。
难道是族长爷爷?阿黎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可还未来得及深究,柳焕璋就将大堂的门给关上了。
随着“砰”的一声巨大关门声,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柳焕璋。
柳焕璋环视众人一圈,随即坦然自若的坐在了主位上。那个位子,本是给族长爷爷空下的。
柳乾虽已经知道了事实,却被態表现出来,所以所有人之中,只有他略微惊讶。
“三哥……”柳乾双眸微瞪,但却被柳焕璋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听我说完。”柳焕璋对众人说:“我想除了乾儿和圣女,大家应该都知道,族长爷爷时常昏睡不醒,是因为我给他吃了一种药吧?”
柳乾的表情更加吃惊。事实上,他也不全是假装的。从别人那里听到,和柳焕璋自己承认,对柳乾来说,那是不同程度的打击。
柳焕璋无视柳乾质问的眼神,继续说道:“我不会真的伤害族长爷爷,只是,在下身怀远大抱负,族长却一再阻挠,我实在无奈,才出此下策。事成之后,我自当为族长爷爷服下解药,以亲祖之礼相待。”
“如今天下三分,祁国,西凉国,秘沙国,却都是混乱不堪。我要的,就是一统天下,给所有的百姓一个安乐生活!但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所以,我需要各位的帮助。”
“第一个,就是,圣女的帮助。”
柳焕璋面带笑意的看向阿黎。阿黎扯动嘴角,看上去不情不愿,但还是俯身道:“三长老不必客气,有话直说便是。”
其实在座的每一位,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只是他自己还不知情,得意洋洋的在那里演着他之前排练好的戏码。
阿黎不知道柳焕璋自己对这场戏作何感想,阿黎只觉得此刻的柳焕璋,与马戏团里的跳梁小丑无甚区别。
从族长爷爷的叙述来看,当初大家之所以会中招,无非是因为对他没有防备。如今他们已经决定联起手来对付他,连柳乾都站在了他们这一边,他柳焕璋还有什么能威胁别人的呢?只要将他制服,还怕没有解药吗?
即便他的解药藏得再隐蔽,就算他毁了解药,最多自己受点伤,大家还是能安好如初的。他算就算漏了,自己的血泪能解百毒。
“好!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就请圣女大人,为我们开启羌狐族封锁了数百年的宝藏吧!”柳焕璋一点都不觉得害臊的说。
明人?你算哪门子的明人!我们?为的却只有你一人吧!阿黎心中不屑,面上却波澜不惊,只说请诸位带路。
柳焕璋知道那几位长老,最多也是敢怒不敢言,对他们并无太多防备。宝藏数百年未曾开启,谁知里面有什么玄机。
越是神奇的地方,威胁越大。说不定里面,设置了无数机关。有阿黎这个圣女在,添了一重保障,这几个老家伙,关键时候,也能替自己挡挡危险。柳焕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咣叮咣响,却不知,所有人,都没打算让他得到那些宝藏。
再说,阿黎也从不觉得,里面真的会有什么宝藏。但既然羌狐族的族长和长老都相信,自己就暂且相信好了。反正她要的结果,只是控制住柳焕璋,重获自由。
柳焕璋知道后山有大白熊,所以绕了远路走,可终究,还是要往山顶去。越往上走,气温越低,开始渐渐出现白皑皑的积雪。
山顶积雪常年不化,山风凛冽,不似居住之处温暖宜人。柳乾不顾阿黎的反对,将自己的披风也披在了阿黎身上。
到了山顶,众人在一处封闭的山洞前停下。阿黎按照柳焕璋的只是,割破手指,眉间点血,然后用自己的鲜血描红了山洞门口石碑上的“开”字。
还不等阿黎说出祷词,众人就惊觉地动山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