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白费力气了,早点回家去,找个正经书院读书去吧!……白浪费我时间。”
吴先生自以为小声嘀咕着,可他的声音还是涌入了虎子的耳中。
虎子脸上满是坚韧,这一刻,他的信念更甚。
“吴先生,请你收下弟子!”
虽被击倒,爬起来大喝一声,虎子再次重掌旗鼓,朝着吴先生而去。
起先,吴先生还能够一次两次不厌其烦的将人打回去。
次数一多,吴先生就开始觉得烦躁,甚至都懒得认真。
嘭!嘭!嘭!
虎子一次又一次摔倒在地,又一次一次挣扎着爬起来,冲着吴先生而去,只为了证明自己能行。
啧,烦人,怎么跟个蜜蜂似的!
吴先生是真的烦了,看着虎子再一次冲过来时,不遗余力,这一次,虎子飞得更远了。
掉落在地上的时候,李夏枝甚至觉着脚下的地都颤抖了一瞬。
“虎子……”
李夏枝很想同虎子说,不要再继续了,他们回家吧!
可一想到他的坚持,他的努力,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来。
吴先生身后的学徒们,从一开始的兴致盎然,到现在的不忍。
先生的这一击,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一般没有人能够在他这一击后再起身。
几乎是同时,他们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吴、吴先生,弟子是认真想要留下来的,咳咳……从丰和县出来,我就发誓,一定要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疼,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
甚至抬手的动作,做起来也疼。
可虎子还是坚持,眼中的坚毅之色,让许多弟子们不禁心虚挪开眼,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虎子同他们看起来也大不了多少,却能有这个想法,平心而论,吴先生是满意的。
他这些个徒弟当中,就没有像他一样的孩子,还真是有些可惜。
吴先生打心底是不愿意收下虎子的,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承担起一个人的未来,那样太过于沉重。
可他却不能就这么说出来,毕竟他还要脸的……咳咳!
虎子实则早已精疲力尽,随时都会倒下,而这一回虽是又重新站了起来,却没走两步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法爬起来。
“虎子,你怎么样,没事吧?”
李夏枝终于忍不下去,虎子虽说不是她的孩子,也是爹娘护着,宠着长大的,哪里就要被这样对待?
“啊,疼!”
在李夏枝手刚刚碰触到虎子的胳膊时,他一阵瑟缩,离开许久的疼痛感又重新找了回来。
李夏枝眼眶瞬间红透,平时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喊疼的人,给逼成了这样!
吴先生,这个人她反正是记住了,往后最好不要再有交集,否则,她不会摆出一副好脸来接待他。
“走,咱们离开这里,就不信,整个风声找不到一个好地方!”
李夏枝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想要过来,却又没敢靠近的吴先生。
随即招呼着秦安宁一块儿过来,“扶着点虎子,别让他磕着碰着。虎子,你要是疼就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吴先生的确有些心虚,他刚刚明里暗里,确实没有太过放水,虎子现在这副样子也确实是他做的。
等李夏枝他们一行人走后,刚刚为着他们开门的人站出来,在吴先生的一旁,这才说道:“师傅,你怎么不同他们说,再过不久就是皇城的选拔赛,前十名都能够进入皇城新设的武举院?”
吴先生一拍脑袋,“对哦,你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师傅!”他委屈的大喊着。
“你师傅耳朵没聋,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吴先生伸着小指头挖了挖耳朵,刚刚声音有些大了,震得他耳朵有些发痒。
只见这学徒捂住自己泛红的脑门,憋着嘴说道:“可能也不能专挑我的额头打,总有一天会打笨的!”
吴先生不顾他的哭喊声,转身就走,带着教鞭潇洒离去。
哎呀,今儿个去哪儿喝酒好呢?
将军府上。
李夏枝先行下了马车,将帘子撩开,眼神紧张的看着虎子从里头缓缓走出,虽说这一路上有了些休息时间,挨的打都是实打实的。
“小心些,做什么这么急,慢慢来就是!”
李夏枝见虎子龇牙咧嘴的,身上竟也跟着一块疼起来,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感同身受吗?
哒哒哒哒!
“吁!”
“怎么了这是?早上见到不是还好好的吗?”
秦川正好在这时候骑马回来,虽说第一眼见到的是李夏枝,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顺着李夏枝的视线看去,虎子龇牙咧嘴的模样就印入他的眼帘,翻身下马来到他们身边,疑惑的问着。
“唉,你回来了,一会儿再说吧,先将虎子带屋子里去休息。”
秦川闻言,撩起下摆塞在腰间,走到虎子面前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进去!”
虎子见状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叔,真的不用,我自己能行的!”
“什么你自己能行,明明不久之前你连爬都爬不起来!你这孩子,这时候就别这么倔了!”
秦安宁跟着李夏枝在一旁一道劝说,秦川一来一回,算是听了个大概,姿势也不带动一下。
虎子在这三方隐隐的胁迫之下,脑袋都大了。
最后,还是秦川一锤定音,将虎子背进屋子里,让下人照顾着好好休息。
“虎子睡了吗?身上还疼吗?我刚刚看了一下,身上还有些效果很好的药水,要不我这就给他送过去?可是,虎子一定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脱了衣服,还是你去吧!”
秦川刚刚回来,就又被李夏枝推搡着,手里还有时候被硬塞过来药水,不由得失笑。
“别这么紧张,虎子好的很,能做能站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摔两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夏枝不满的看着秦川,“是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句话来?难不成这么久过去了,你就从没把虎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吗?”
秦川见自己有被埋怨上的征兆,连忙扶着气鼓鼓的李夏枝的胳膊知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