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下起小雨,舌尖糖果的甜味却一丝丝蔓延开来,心头最后一点苦涩也被淹没了……
怀里傅臣商刚刚交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安久看了他一眼,那厮半点要把两个孩子放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只好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帮他接通,举在了他耳边。
“嗯,今天刚出院。记者发布会先不急,我会安排的。周末……看情况吧……”
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老爷子打来的。
父子两聊了几句之后,一旁的饭饭兴冲冲地问:“爷爷~是爷爷吗?”
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即嘴都乐歪了,刚才跟傅臣商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的语调立即变得无比亲切,“是饭饭宝贝啊!跟爸爸在一起呢?”
“嗯,拔拔来接我和葛格放学。”
“上次带给你的布丁吃完了没有啊?吃完了爷爷再给你买!”
“吃完啦~”
“你哥哥呢?”
“葛格在我旁边。”
“爷爷,我在。”
“好好好,乖啊!还有没有什么想看的书啊,告诉爷爷。”
“上次的还没有看完,爷爷,您的腰还疼吗?”
……
……
两个小家伙跟老爷子聊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傅臣商瞥了眼安久举得发酸的手打断了爷孙的交谈。
“好了,下次再聊吧。跟爷爷说再见。”
“爷爷再见~”
“爷爷再见~”
老爷子刚刚已经听饭饭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爸爸勇敢的“划水”过去接他们的事迹,在电话里“哼”了一声,“你总算也是做了件靠谱的事。”
接完电话,安久正准备跟着傅臣商一起走,却被他转身制止了,“别动,你就在这里等我。”
那表情、那语气,一瞬间就让安久回想起刚嫁给他的那会儿暗无天日的时光,不由得有些气闷。
傅臣商刚抱着两个孩子去车里,安久旁边的太太们就又开始围上来八卦了。
“饭团妈啊,你男人对孩子可真好!”
“可是怎么对你这么凶啊!真吓人,我刚刚还以为他要打你呢!”另一位太太接着说。
“呵呵,你们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嘛!”有人打圆场。
“饭团妈,你家男人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啊!这有钱人脾气差点也是难免,你也真是挺辛苦的……”
安久默默地低头看着湿透的双脚,一言不发,却在心里腹诽骂了他好几遍,凶什么凶嘛……
安久不说话的样子等于是默认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以至于周围的太太们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
傅臣商把两个小宝贝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车里,然后远远地就看到安久垂着头,一脸郁闷的样子。
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手里拿着条干毛巾大步朝她走过去。
安久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不吭声。
傅臣商在她面前蹲下,大掌托起她的小脚,将她的湿淋淋脏兮兮的鞋子都给脱了,用毛巾擦干净,接着,把她连带怀里的领带、手里、车钥匙、包包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拦腰抱了起来。
顿时她娇小的身体便如一叶扁舟陷入了他宽广的怀抱……
然后,刚才那些八卦的太太们全都说不出话了。如果这样还看不出这男人有多*她,那她们真是眼睛瞎了。
傅臣商想到她刚才居然直接就要往那么深的水里跑,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吼他,“宋安久,你当我死了吗?谁准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的?”
安久郁闷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反驳了:“你!还不都是跟你学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傅臣商噎了噎,然后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哪儿就不一样了?”
“这么想知道?晚上回去我慢慢教你……到底哪里不一样!”傅臣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答。
然后小丫头终于闭口不言了。
安久被塞进了后座和宝贝们坐在一起,车里开了暖气,身体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靠在柔软有舒适的垫子上,脚下踩着柔软的白色天鹅绒,傅臣商在前面专注地开车,两个宝宝乖巧地坐在身旁,雨水打湿车窗,电台里在播放着小情歌……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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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两个孩子干干净净的,身上一点都没脏没湿,傅臣商却是一身狼狈。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给饭饭、团团双倍甚至更多的爱,但是很多时候却不得不承认,父亲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地位永远是无法替代的。
“傅臣商,你的伤没事了吗?”
今天又是淌水,又是抱着两个孩子,最后还抱了她。
“没事,医生都说已经康复了。”
安久跟个小学生一样站在他面前,犹豫了会儿嗫嚅着:“今天,谢谢你……”
“然后?”傅臣商挑眉。
“啊?”安久不解地看着她,不懂他的意思。
“光说说就行了吗?你要拿什么谢我?”傅臣商斜倚在门口,双手环胸。
安久满头黑线,刚刚萌发的那点少女之心立即蔫了回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贤夫、慈父什么的都是浮云。
傅臣商轻笑一声,像对待饭饭、团团一样揉揉她的头发,“我回去换身衣服,等会儿去超市买菜,晚上你和孩子过来我这边吃饭。”
饭饭圆滚滚的跑过来,眨巴着眼睛瞅着他,“拔拔,拔拔,你要去超市吗?”
“是啊。”
“带饭饭一起去好不好?”
“当然好。”
于是,到最后是一家四口一起去的。
傅臣商温柔地对两个宝贝说,“想吃什么随便拿。”
饭饭简直幸福得快哭了,她从小到大最希望有个人可以对她说这句话了。可是因为她太能吃了,妈妈和莫姨总是会严格控制她的饮食。
傅臣商对孩子实在有些*过头了,不过看着孩子这么开心,安久也就没有多说。
推着车,拿了一瓶平时她最喜欢的辣酱,特别够味。
结果刚拿在手里就被傅臣商放了回去,安久再拿,他再放。
安久直接拿了一罐抱住不放,“不是想吃什么随便拿吗?”
傅臣商不紧不慢地抽出来再放回去,“除了你。”
“你……”偏心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憋住了,不然自己岂不是好像在幼稚地跟儿子女儿争*?
傅臣商不容拒绝地推着车往蔬菜区走,“你就是因为没人管,总喜欢吃这些东西,所以每次肚子才会疼得这么厉害。”
“我……”安久委屈得不行,她还不够自制的吗?她现在已经尽量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只不过是吃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不行?
傅臣商安抚地搂了她的腰,“好了,别小孩子脾气,孩子们看着呢,晚上给你做好吃的,保证比那个好吃。”
是谁哄她说舍不得她长大的,现在又来嫌弃她小孩子脾气……安久一路不满地碎碎念。
买完了菜之后又到别的地方去看了看,买了些生活用品。
“拔拔,哪个颜色好看?”
傅臣商低头去看,饭饭小丫头在选发夹。
“粉色。”
安久默默扭头,果然。
饭饭开心得点头附和,“我也喜欢粉色。”
除了饭饭选的小发夹之外,傅臣商还悄悄拿了一个同款大一点的。
“团团,超市没什么书,下次带你去a大图书馆。”
“嗯。”团团眼睛立即亮了。
a大的图书馆历史悠久,是a市藏书最多最全的图书馆。
两个小宝贝都满意了,安久不满意了,傅臣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们身上,完全把她这个孩子他妈给扔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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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超市回到家傅臣商就开始做饭了。
两个孩子把书包搬到了傅臣商这边来写作业,安久盘腿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华建国际的资料,傅氏最近急缺人手,陆舟那边放在宋氏的人马全都调回去了,宋兴国来找过她一次,差点又跟上次那样带着一家三口跪下来求她,总之就是请她去宋氏上班。
其实她去了也不能做什么,不过是走个过场,用宋兴国的话说是“镇场子”。
从今天放学回来开始,饭饭就跟条小尾巴一样围着傅臣商团团转,“拔拔,拔拔,这个发夹我不会弄,拔拔你帮我扎头发……”
“等等,爸爸马上就好。”
傅臣商把切好的土豆和肉丁倒进了锅里翻炒之后然后盖上锅盖闷着,然后蹲到饭饭跟前,接过她手里的小梳子。
“拔拔,我要扎两个辫子。”饭饭要求道。
饭饭的头发齐肩,又顺又滑,平时都是直接披散着的,主要原因还是安久怕麻烦不会弄,所以很少给她梳辫子。
“好。”傅臣商很快就给她梳了整整齐齐两条小辫子,然后把晚上在超市买的发夹也给她别上了。
饭饭蹦蹦跳跳地跑到团团面前得瑟,“葛格,葛格,好看吗?”
团团点头,“好看。”
饭饭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立即又蹦跶到安久跟前,“麻麻,麻麻,好看吗?”
安久轻笑,“嗯,真好看~”
真是不服气都不行,这厮连梳辫子都会这么逆天,她还能说什么?
“麻麻,你帮我跟拔拔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安久自然无法拒绝,掏出手机给父女俩拍了好几张亲密照。
傅臣商察觉到她表情闷闷的,走到她跟前问:“怎么好像不开心?”
“没有啊。”安久状似不在意地回答。
傅臣商一本正经地问:“是因为我给饭饭梳辫子,没有给你梳吗?”
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安久恼得白了他一眼,“傅臣商你少幼稚了!”
傅臣商愉悦的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和饭饭同款的粉色发夹,小心地帮她夹在发间,“老婆你头发散下来比较好看。”
说完招呼了饭饭和团团一起过来,一家四口拍了全家福。
安久看着照片里自己头上他不知什么时候买下来的发夹,刚才在超市的那点闷气不知不觉之中就消散了。
傅臣商按了几下手机,把其中一张全家福设置成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一个男人,把妻子儿子的合照设置成手机屏幕,无疑是表明了拒绝任何女人招惹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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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从选材到出锅全都是傅臣商亲力亲为,一手完成,其完美程度可谓是一战成名,自此彻底收服了两个小宝贝的胃。
虽然她真的很想吃香辣水煮鱼、泼辣凉粉、麻辣鸡翅……越是生理期不能吃的时候就越想吃,不过傅臣商也算没有夸口,今晚的菜真的很好吃。他甚至还特意给她做了一罐子香菇卤肉酱补偿在超市不给她买的辣酱。
“原来我和葛格的生日礼物是拔拔做的。”饭饭吃完以后擦了擦油汪汪的嘴巴,得出了这个结论。
安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拔拔不是厨师大人,可是比厨师大人做菜还要好吃!”饭饭最大的心愿梦想成真了,
傅臣商细心地给老婆孩子剔着鱼刺,原来她在电话里说的生日不是傅景希的生日,而是孩子的生日,原来他还能有幸让孩子生日那天吃上自己亲手做的饭……
这辈子,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感到幸福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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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喝了汤,还有饭后甜点和水果,总之吃足了一圈儿之后两个小家伙被喂得饱饱的回家了。
团团还不忘叮嘱,“饭饭,记得多走几圈再睡觉,不然会消化*,而且会长胖。”
傅臣商表示同意,拜托了团团监督执行。
安久没有立刻回去,很自觉的留下来了帮忙洗碗,毕竟她这餐饭什么贡献都没做。
“乖。我来洗就行了。”傅臣商接过她手里的碗,“我的女人是用来被*爱的。”
“谁是你的女人。”安久撇撇嘴,“你之前不是还说傅家每一个女人都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通晓六国语言吗?我可没一样符合你要求的!”
“我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傅臣商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只要你有一样特长,这些都不重要。”
安久一脸懵懂不知地问:“什么特长?”
傅臣商眸子里的火焰扑簌扑簌的隐隐跳动,本想说话,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异常压抑:“好了,你今天生理期,回去早点休息吧。把桌上保温瓶里的党参红枣乌鸡汤带回去,睡觉前喝一点会舒服些。”
“干嘛说话说到一半……”安久嘀咕着去拿了保温瓶。
傅臣商在她额上落下隐忍的一吻,“晚安。”
好不容易熬到身体养好了,却正赶上红灯停……
若是不及时收手,火候掌控不好*过头,那可就是引火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