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败类
刘洪河现在后悔死了,就不应该有龙山镇此行,更不应该低估龙山匪众的力量,说到底,谁能想得到,这些平时见面就仇杀的同行们,今天竟然会一致对外呢,若不能化解这场飞来大祸,刘家的这点力量真的就扔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真诚,而且已经将刘氏专用的银票拿出来。这些特殊制成的银票,是为了刘家商队而与几大银庄共同秘制的,只要自己写上数字,印上自己独有的大印,那就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啊。
心疼这些多年的积蓄,但是更担心就算付出所有的积蓄,也无法化解眼下的危局。
可是,地面的匪众们,还是动摇了,其中最小的一股山寨寨主,忽然举起一支手来,高声说道:“我……”
谁都能猜得出来,下面的话应该就是我同意之类的话,可是他高举着手臂,忽然凝止在那里。
一道乌光从酒楼顶上突然划出,没入了他的前胸,一个人忽地站了起来,扬声叫道:“城主大人,得手了,我们的人就快赶过来了,我们把他们都杀了吧。”
这句话如火中烹油,而那个突然死去的小寨主更是令一群匪众热血上涌,嗷地一声,就不顾一切地挥着刀枪,杀向了对方。
铁甲军怎么可能看着刀枪入体,一瞬间血花飞溅,有人死在当地,战斗就在小街上轰然展开。
刘洪河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小子就是罪魁祸首。
他轰隆一下将灵力外放,就要冲上酒楼,将那个小子擒下来。
可是灵力一经激荡冲出,对面的罗天哪还敢眼睁睁看着,他大喝一声,声如霹雳,手中的那柄巨大的开山刀,就轮了起来,灵力如潮水一般地释放出来,巨刀在灵力下,有如腾起的一轮血月,向着刘洪河直上直下地劈了过去。
“拼了,兄弟们!”
哗……
战斗一瞬间就白热化。
刘洪河手中凝出灵剑,抬头看着三层酒楼上一身黑衣之人,目光中全是怨毒与杀意,只是对面瞬间扑过来的刀光,笼罩了全身,他也只能全力挥出手中的灵剑,一式焚火诀,对斩了过去。
杨东轻松一笑,蹲在酒楼楼顶看了会儿热闹,这才转身离开。
在他身后,铁甲卫层层地压过去,匪众们拼死相抗,死尸很快就躺了一地,街道上,街角上,处处都在死战,场面血肉横飞。
刘洪河的确非常了得,一个独战罗天与三位得力手下,依然气势磅礴,令杨东叹为观止,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对上这位大武修。
刘家几十年的积存,能力一经释放,还是很是惊人。
几十位大武修,各自为战,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其中刘石,憋着一股气出不来,挥着一柄灵剑,已经疯魔状拼杀。
身上却还是少不了有伤口出现,伤口越来越多,他身边的刀剑,也就越来越多。
战斗越来越残酷无度。
人人都红了眼睛,不知道谁的灵力火焰点燃了小镇的房屋,顿时火光烛天,很快,就将这条小街笼罩了。
杨东向莽山城赶去。
战斗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刘家倚仗的铁甲卫完了,几十个大武修,不知道有活下来几位,至于刘洪河与刘石,应该不会有事,龙山寨应该还会存在下去,不过,一样是半死不活的了。
重要的是,几年间,八百里莽山城,只能是杨家的天下,没有第二个家族势力,再能与之抗衡,这才是杨东真正想达到的目的。
“最好都不要死,依然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样的话,才是最好的结果。”
杨东嘿嘿笑着离开,在他怀里的纳戒内,还留着那本皓月级武技龙焰烈火。本来是准备用它点这场大火的,谁想一根本用不着,只不过随手杀了一个人,就把这场大火点了起来,这本东西没扔出去,将来肯定会有大用了,非常圆满的结果。
战斗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才算结束,龙山小镇被这一场战火彻底抹去,死尸到处都是。
几十骑铁甲卫,护着浑身是血的刘洪河与刘石,向着莽山城奔去。能活着回来,刘氏父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薄雾如烟,轻拢着莽山城,莽山城中的杨氏府门前,早起的护卫,替下昨夜的值夜者,打开了大门。
一抬头,杨东从外面,笑呵呵地迈步走了进来。
“少家主,您这是?”
“呵呵,看了场大戏,才回来。”
“哦,您快请回后山休息吧。”
“好。”
杨东的住处,依然还是后山修炼之所,这块杨氏的禁地,现在成了他一个人的私人院落了。
杨东心情大好,路过大演武场时,就特意停下来看了眼。
大演武场上,已经有早起修炼武技的少年弟子了,今天还特别多,杨东马上就找到了原因,因为他一面看一面前行的脚步,越来越迈不动,后来就干脆站在了场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演武场上的风景看。
“太好看了。”
年青的血液在杨东体内忽忽地涌动着,心脏也忽然跳得特别有力,杨东越看越觉得自己呼吸有些艰难。
“真是天女下凡啊,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到过,她是谁啊?”
晨雾间,一位一身湖绿长裙的少女,在舞着一柄秀剑,蓝汪汪的灵力下,剑光如一片幕雨,在她身边挥洒着,长发被束成一束,随剑风而跳动,分外地显出一份生动来。
美人如梦,这是杨东的哪位妹妹呢。
美女身旁少不了欣赏的少男们,但是目光如恶狼一样,紧盯着腰身看个不停地的,真有杨东一个。
所以当一道剑光,如一片月光,铺天盖地地倾泄到了杨东面前时,也就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了。
“哎呀。”杨东叫了一声,剑势来得太快,一时间只能躲避,当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将这一道剑光让了过去。
隔了二十几米,这道剑光,最多只有伤到皮毛,但是杨东躲得狼狈,就引来了一阵笑声。
“杨家怎么有你这样的人,看女孩子色狼一样,哼!再敢这样无礼,我叫舅父家法侍候!”
杨东一愣神,马上抓到了本质的东西,第一,她不是家族内的人,竟然不识风流潇洒的少家主,第二,舅父……哈哈,表妹,而不是堂妹,一表三千里,也许有戏。
抓住了这两点的杨东,脸上笑出一朵花来,爬起身来问了一句:“这位美女,你的舅父是哪一位啊?”
“掌管宗祠的杨浦舅舅,就是我的亲二舅,他同样掌管家法,我昨天晚上看过了,什么皮鞭什么竹戒,你想要哪一样、”
“哇,竟然是杨浦的外甥女,厉害,真是厉害,得罪小姐了,请问小姐芳名,我也好上门请罪。”
“我叫,为什么要告诉你,快走开,别耽搁本小姐练剑,人长得还不错,就是笑起来一脸无赖相,看着就惹气。”
杨东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身上。一身的黑衣,还来不及换下来,而且潜伏夜行什么的,也脏了些,看起来自己更象个家族内的杂役。
当下笑笑,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转身直奔自己的后山禁地。
女孩子在众多热切的目光中,又练了会剑法,已经出了些香汗,这时杨浦已经来到了演武场外,招手让她回去吃饭。
女孩子一脸笑意地跑一舅舅身边,随着杨浦回去。
也把大演武场上那些眷恋的目光也带走了。
“玉初,舅舅陪你去同族长爷爷一起用早饭,帝都赫赫有名的百里氏家的千金到访,家主特意吩咐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好啊,我也想见见莽山城的杨无涯爷爷,妈妈一直在耳朵边说杨无涯怎么怎么的,每天要听个几遍,唉,这次偷偷跑出来,一定要见识一下是何等的英雄,能让母亲崇拜成那个样子。”
“不要乱说话,家主先生是杨氏难得的大武修,没有他,杨家也许早退出莽山城了。我已经给你母亲去信报了平安了,你小住半个月,就赶紧回去吧。”
“我不,舅舅,我自己的婚事凭什么要听他们安排,硬塞给我个男人,当我的夫婿,有问过我的意愿么,哼,我宁恳在杨家呆一辈子,也不能任人摆布。”
“傻孩子,你说的那个硬塞给你的男人,可是仅次与帝都的澜城徐家,那可是与帝都四大家族几乎平起平坐的存在,百年的世家底蕴,任谁攀上他们这门亲事,都会是整个家族的大喜事。”
“舅舅,我生气啦,什么世家不世家的,我们百里世家用得着结这门亲事么,哼,再说,我自己想嫁谁就嫁谁,谁也不能强迫我。不然我就死给他们看!”百里玉初瞪起丹凤眼,煞气四溢。
杨浦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摇头苦笑。
孩子就是孩子,她哪懂得家族间的姻亲,几乎是几代人形成的默契,又是多么大的利益联系,才能让这种联亲一直持续下去呢。
一路向着家族上层用餐的养怡堂而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位英武逼人的中年人,收回已经踏入了养怡堂的条腿,停下来,一脸微笑地看着走来的百里玉初。
“快给族长爷爷磕头”杨浦急忙拉着她紧走几步。
十七岁的小百里玉初,扬着明媚如春的小脸,一汪碧水一样的双眸,紧盯着杨无涯打量着。
“族长爷爷,玉初不磕头行不行,我进了杨家,已经磕了快一百个头了,外公外婆,一大帮舅舅,姨妈,我这辈子的头都快磕没了。”百里玉初有些委屈说道。
“哈哈,杨浦糊涂,怎么能这样折腾我们小玉初,今后谁的头也不磕了,回到外公家就是来玩的,来快活的,又不是来磕头的。”
杨无涯拉过小玉初,看着这个水葱一样,玉雪可爱的女孩子,心里往外的喜欢,他自己没有女儿,对家族中的女孩子总会多些慈爱。
杨浦红着老脸,叹气说道:“孩子小不懂事,你初次登门,见所有的长辈,一个头是免不了的,下次就磕得少了。”
“舅舅,我的头都肿了,家主爷爷,您帮我护架,这次偷跑出来,我就不回去了。”
“好,即便回去,也要讨个说法,哼,欺负我们杨家人可不行。”
“就是,给他们好看!”百里玉初得意洋洋,大步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