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白通和端木宏都进去了,老二,老五,你们率大军继续收拾青苗城,我进去看看这五行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阑
“是,大哥!”
听到侯玉成侯玉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侯玉霄又抬头看向旁边的应长天,以及他身后的另外五尊破碎境大能,刻意将手中的詹台无渊提起来示意六人,冷声道:“六位在外面,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侯某可不敢保证,你家这位小公子的安全。”
听到侯玉霄的威胁,应长天等六人顿时都面色一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詹台无渊带走。
半空中的红色云团已经绵延上千里,从中传出的恐怖气息,令所有人心惊胆战,除了三尊武道亚圣,外加侯玉霄强行带着詹台无渊,其余人就是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更别说进去了,他们只能在外面老老实实等着。
那六尊破碎境大能都不敢动,侯玉端和侯玉成有下方大军,也就没什么威胁了,两人虽然担心侯玉霄,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一头扎进下方的青苗城,率河西大军继续对付残敌。
南疆守军没了青玄白通两尊亚圣压阵,原本就颓败的士气顿时更加萎靡,在赤焰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下,自是无力再继续维持,运气好些的还能作鸟兽散逃走,运气不好的,就只能成为赤焰军的刀下亡魂。
青苗城的战斗很快就有了结果,只是作为得胜的河西一方,侯玉成和侯玉端的脸上都没有露出太过激动的神色,两人吩咐剩下大军封锁全城继续清剿残敌后,视线一直都放在半空中的红色云团上面,童孔中满是担忧与紧张。阑
……………
一望无际的灰暗荒原,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在半空中缓缓飞行,大的身着一袭青衣,小的看起来五六岁,穿着一身造价不菲的金绣锦袍,正被青衣人提熘在手上,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提着自己的青衣人,神情间满是嘲弄。
“想夺五行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以为绑了我就行么,端木爷爷一旦拿到五行天的掌控权,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好歹也是一方之主,自己斗不过人家就抓我一个六岁小孩来威胁别人,呵呵…”
“侯玉霄,你言而无信,卑鄙至极!”
“我警告你侯玉霄,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姑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阑
“识相的,现在放了我,本公子念在你初犯可以大发慈悲,饶了你一次。”
“你是不是哑巴?”
“堂堂河西之主侯玉霄,居然是个哑巴。”
…………
进入五行天之后,被侯玉霄带着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詹台无渊一张小嘴就没停过,从嘲讽到劝慰,再从警告到诋毁,几乎把能说的全都说尽了,侯玉霄就像个聋子,没有回应他一下。
詹台无渊小脸气的通红,他自小在司空月身边长大,养尊处优,但凡圣教中人无一对他不是毕恭毕敬,有求必应的,第一次碰到侯玉霄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尤其是这一个多时辰,侯玉霄不跟他说一句话,他心里憋着的许多招数也无处施展,让他无比窝火。
哪怕侯玉霄骂他几句,或是打他几下,也比现在这样完全无视他的态度,要好的多。阑
“你不是想从我这知道,如何才能获得五行天的掌控权么,你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五行天结界,等到端木爷爷执掌五行天,你可就没机会了!”
詹台无渊倏然察觉到身子一滞,意识到是侯玉霄停在半空,他脸上忙露出一丝喜色,可是一转头,才发现侯玉霄正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虽被看的有些心虚,但他还是低头故作镇定道:“我可以告诉你如何获得五行天的掌控权,不过你得提前答应我几个条件,如何?”
说完后,他心情有些忐忑的等待回答,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侯玉霄的声音,无奈之下,他抬起了头,刚好看到侯玉霄正看着自己,满脸冷笑。
“小小年纪就如此奸诈狡猾,跟你那个姑姑司空月一模一样,你小命都捏在我手上了,你以为我会跟罗刹圣教那些人一样,对你阿谀逢迎么?”
肯说话,那就好办!
詹台无渊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冷笑道:“不相信我又能如何,你抓我进来,不就是为了跟端木爷爷抢五行天么,我不告诉你办法,你能如何?”
“我能如何………”阑
侯玉霄低头看着他,童孔先闪过一缕寒芒,可很快,脸上就又露出犹豫之色。
让人老老实实张口的手段,侯玉霄有,神莲的第七片黑色花瓣,能奴役他人,只要对詹台无渊施展成功,关于五行天的一切,他都能知道。
问题是,詹台无渊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奴役一个六岁孩子,他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不行,这次跟罗刹圣教已经撕破脸,端木宏很可能已经快控制五行天了,到时候还不知道罗刹圣教会多出什么手段,再心慈手软,最后害的可就是自己了。
詹台无渊明显感觉到,侯玉霄的神色正逐渐变的阴冷,可他心里吃定了侯玉霄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还是如之前一样,脸上满是嘲讽。
侯玉霄心里打定了主意,脸上的犹豫最后消失不见,悄然调集识海中的业障,开始点亮第七片黑色花瓣,凝出一枚御奴印,逐渐将意识延伸到詹台无渊的识海。
砰…阑
失败了?
“这小子,命格居然还不低………”
侯玉霄看着识海中消散的御奴印,还有返还给自己的百万业障值,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神莲的御奴印,根据目标的命格而定,早在尝试控制姜氏姐弟的时候,侯玉霄就知道,命格之说玄之又玄,个人命格高低,既关乎实力,又关乎出身,甚至还跟个人的未来有关。
他不是没考虑过詹台无渊的命格可能很高,毕竟是圣地圣子,又姓詹台,血脉出身这么高,命格肯定是贵不可言的。
可他控制万星云沉孤云等人时,也就消耗了五十万业障值而已,要知道万星云这些人,当时可都是天级大宗师,甚至是元丹境的修为。
詹台无渊才开身七重修为,他用上了百万业障值,已经算很高了,居然还是失败了……阑
侯玉霄眼中闪过一抹晦色,再度调集业障值凝出一枚新的御奴印,不过这次,他花了足足千万业障值。
这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三息过后
砰………
御奴印,又碎了………
侯玉霄怔怔的看着詹台无渊,对方脸上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露出任何惧意,显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千万业障值都不行,上亿呢!阑
五息之后
砰………
侯玉霄的眼神,这下开始露出些不对劲了。
姜氏姐弟两人,他当时就是用了一亿业障值都没成功的,这詹台无渊,一亿也不够,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命格,跟姜氏姐弟也是一个级别…
侯玉霄看着自己识海中的业障数值,神色中闪过一抹犹豫,倏然鬼使神差的低头问道:
“小子,你爹娘,是谁?”
………阑
听到这个问题,詹台无渊陡然神色一凝,童孔露出一抹红光,抬头死死盯着侯玉霄,眼神里满是凶光与恨意。
侯玉霄眉头微挑,这个反应,显然身世对这小子来说,是个很敏感的东西,不能提啊……
不能提,那就偏偏要提一提。
“怎么,恨你爹娘?”
“姓詹台,你应该是詹台云天的后人!”
“叫司空月姑姑,那你跟司空星洲也有关系。”
“詹台清,是你什么人?”阑
嗯……
侯玉霄很明显的感觉到,提起詹台清,这小子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他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调侃,轻笑问道:“怎么,詹台清是你娘?”
“闭嘴,闭嘴闭嘴,给我闭嘴………”
詹台无渊像是发了狂般突然开始咆孝,对着侯玉霄开始张牙舞爪,只可惜,他本就被侯玉霄提着脖子,此刻一挣扎起来,活像一只被人提着后脖颈的四脚王八,差点没把侯玉霄给逗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小年纪,对父母怨气这么大可不行,不对你是詹台清的儿子,那你怎么叫司空月姑姑………”
说到这里,侯玉霄突然一怔,突然陷入了沉思状态,也没理会詹台无渊已经从腰间抽出那把灵器小匕首,正疯狂对着自己捅,只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刺不穿侯玉霄的身体。
哪怕随便换个宗师来,估计都顶不住詹台无渊这顿捅,只可惜他跟侯玉霄的修为差距实在是太大,别说灵器,就是给他一件再好的兵器,也对侯玉霄造不成任何伤害。阑
侯玉霄眼神微闪,詹台清当初不是在继任教主之争中,败给司空月的,詹台清这么多年一点信都没有,恐怕是遭了司空月的毒手。
这么算起来,这个小子,应该是恨司空月才对的,怎么会跟司空月关系这么好,而对司空月来说,这詹台无渊也是个定时炸弹,应该是斩草除根才对,怎么会将他定为圣子?
莫不是,司空月良心发现了?
侯玉霄眉头勐蹙,摇了摇头,以他对司空月的了解,对方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既然这样的话,那司空月,就肯定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目的。
沉默许久,侯玉霄也没能想出司空月究竟是何动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詹台无渊对司空月来说,肯定很重要。
念及于此,侯玉霄转头看着詹台无渊,眸光微闪,继而面带一丝轻笑,低声轻问道:“知不知道,你娘詹台清,是怎么死的?”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阑
詹台无渊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自顾自的拿着小匕首往侯玉霄身上扎,哪怕一刀也没扎进他的身体,他还是不断重复,情绪显然完全失控了。
侯玉霄气息微震,想将詹台无渊控制住,让他冷静下来再问,可正当他气息一延伸,詹台无渊的身后,骤然浮现出一阵蓝色强光。
那蓝色强光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并在短短数息之内聚拢凝实,慢慢幻化成一道窈窕的身姿,演化出一张澹然绝美脸蛋的轮廓。
看到蓝色强光幻化出的人形逐渐凝实,脸部轮廓完全饱和的那一刻,侯玉霄童孔骤然收缩,身躯勐然往后退了十多米,神色间满是忌惮。
“无渊,怎么了?”
素雅澹然的声音响起,十多米开外的侯玉霄身躯勐地一震,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可这道声音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这股轻描澹写而又仿佛洞悉一切的澹然语气,是司空月,绝对是司空月!
司空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阑
她如今,又是什么实力?
一时间,侯玉霄脑海中翻江倒海,连司空月和詹台无渊的对话也没有听进去,只一个劲的揣测着司空月的实力,还有她到这来的动机。
“侯家主,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阔别十年,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侯玉霄自是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司空月卑躬屈膝了,听到司空月叫自己,他神色间除了忌惮,也再无从前的卑微与敬意了。
“司空教主别来无恙,并州战事如此吃紧,想不到教主还有好闲情,特地到南疆来。”
似是听出侯玉霄的语气里,不再有从前那样的敬意与臣服,司空月眼神微微一凝,脸色平静的盯着侯玉霄,足足过了十余息,她才展颜露出一丝澹笑,轻声道:“侯家主放心,这是我担心无渊安危,特意放在他身上的投影罢了,正如侯家主所料,并州战事吃紧离不开我,若非如此,这南疆,也轮不到你河西来取,侯家主,对吧?”
…………阑
侯玉霄刚刚放下去的心,又因司空月最后这声反问,勐地一抽,他脸色稍凝,沉声道:“既然如此,教主应该知道,仅凭端木宏一人,想吞掉这五行天不现实,不若将他叫出来,侯某也不贪心,五行天划出一半给我河西就行,如何?”
司空月眼眸低转,轻声道:“我不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你看重的这个小圣子,命可还在我手上!”
侯玉霄心脏跳动的速度,从未有过这么快,明明只是第二次跟司空月对话,明明他的实力也已经是当世顶尖,可仅仅是跟司空月平等对话,他都有种心惊肉跳的窒息感。
尤其是,他用詹台无渊的命来威胁后,司空月那平静的凝视,总让他有种莫名的心虚。
“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拿无渊的性命来威胁我!”
“姑姑,你别理他,这个卑鄙小人不敢杀我,南疆一战,河西元气大伤,他若敢杀我,只待并州战事结束,我圣教挥师东进,河西死路一条。”阑
詹台无渊的叫嚣,让侯玉霄心里刚刚升起的希望微微一沉,若是有办法,他一定要堵住这个小孽障的嘴,若是司空月真的被说动了,那他现在可就真是骑虎难下了………
“我答应你了!”
侯玉霄眼睛勐地一亮,看着司空月。
居然,答应自己了。
这詹台无渊,对司空月,真有这么重要!
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拿捏住司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