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北归便把今天肖遥收获的那一幅古画和那把唐刀的特征,简单叙述了一遍。
把过程讲述完之后,他又补充道:“如果你有类似的东西送给肖遥,应该能够得到他的进一步谅解。但我觉得,以他的性子顶多也就是把对你女儿的处罚减轻一些,想要免于处罚不太可能。
他不过就是想让你女儿自力更生,这样的处罚对于清枝来说未必就是坏事,说不定有了这场变故之后,清枝从此能够真正的自强独立。
你不可能陪她一辈子,她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必须学会独立才能真正的立起来。”
杨北归对于刘清枝的观感同样不好,趁机劝说。
“这个道理我懂,但清枝幼年丧母,我是有责任的,是我对不起她,多操点心也是应该的。”
刘牧原对于女儿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改变,杨北归劝了一句,没什么效果,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做无用功。
为了打消刘牧原心中的这个念头,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我那把唐刀和岳老的那幅古画从肖遥那里换到了什么吗?”
“那把唐刀是您的心头宝,平常我想看一眼,您都舍不得,想来换到的东西肯定很珍贵。”
“那是当然,不然的话,我怎么舍得把心头宝送人。”杨北归不再卖关子,“我那把唐刀从肖遥手中换到了两颗回春丹!”
刘牧原此刻满头满脑都是自己的女儿,对于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大吃一惊,“竟然是回春丹,而且还是两颗!那您这买卖可是赚了,一颗回春丹就是一条命,您用一把只能用于欣赏的宝刀换来两条命,这也太值了。”
杨北归一脸得意的神色,“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要不是回春丹太过珍贵,我还真舍不得我那把唐刀。”
“肖遥倒是挺大方,竟然舍得拿两颗回春丹来交换ꓹ 岳老的那幅古画不会也换到了两颗回春丹吧?”
“那不能。”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大方ꓹ 应该是他太喜欢你那把唐刀了。”
扬北归嘴角带笑的说道:“老岳的那幅古画从肖遥那里换到了三颗回春丹,比我还多一颗呢。”
刘牧原果然如杨北归预计的那样大惊失色,“什么?一幅画换到了三颗回春丹!他手里的回春丹是不是已经多到了用不完ꓹ 不然的话ꓹ 他怎么会这么大方?”
“肖遥手里到底有多少回春丹,这是最大的机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就算他手里的回春丹真的多到用不完ꓹ 我和老岳对他也挺感激,因为他确实挺大方ꓹ 远超我们两个的预期。他应该知道,就算他拿出一颗回春丹来和我们两个交换ꓹ 我们两个也很知足。”
刘牧原是被肖遥的大手笔给惊到了,冷静下来之后,同样觉得肖遥这样做确实是为人大方。因为他完全可以只拿出一颗回春丹来用作交换,他愿意拿出两颗回春丹和三颗回春丹来分别交换杨老的唐刀和岳老的古画ꓹ 只能说明他是真正的喜欢这两件物品。
刘牧原原本还有些犹豫ꓹ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那件传家宝拿出来和肖遥做交换ꓹ 现在知道肖遥是个大方的性子ꓹ 终于下定了决心。
“大舅,我们家有一件传家宝,我觉得应该就是肖遥喜欢的那种特殊物品。您说ꓹ 如果我把这件传家宝送给他,能不能让他撤销对清枝的处罚?”
“你们家竟然还有传家宝!”杨北归很吃惊ꓹ “你这瞒的也太严实了,我是你大舅都不知道这个秘密ꓹ 你这口风可真够紧的。”
“不是我瞒着您,我们家有祖训ꓹ 不许对外泄露这件传家宝的信息。这件传家宝已经在我们刘家传承了11代了,这么多年下来ꓹ 这件传家宝本身的价值已经不重要,它已经成了我们刘家的一个象征,只要这件传家宝还在,就说明我们刘家仍然兴盛。”
说到这里,刘牧原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到了我这,竟然要把传家宝拱手送人。如果是为了我自己,不论处境有多难,我都不会这么做。但这件传家宝总归要传到清枝的手里边,如果能用它来换取清枝的一世平安,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你呀,要强了一辈子,偏偏被女儿拖了后腿。”杨北归总算知道了刘牧原有多么宠女儿,真是替他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谁都想有一个争气的子女,但这个愿望注定了只能有少部分人才能实现,我不过就是大多数人当中的一员。正因为清枝不成器,我才要多为她考虑。”
刘牧原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对女儿的态度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你家的传家宝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你信心这么足?”
“我家的传家宝是一颗珠子,材质看上去像是最高档的水晶,但我找人检测过,结论并不是。至于这颗珠子到底是什么材质的,现在的科技手段还无法给出结论。只此一点,这颗珠子的价值就无法估量,而这还不是最奇特的地方。
这颗珠子很神奇,你拿在手中或者是随意放在房间里,会感觉到有一股风围绕着这颗珠子旋转,你只要不动这颗珠子,这阵风会越来越大,最大范围能够波及周遭20平米。那如果你把珠子稍稍移动一下,这阵风就会消失,然后又重新开始。”
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无奇不有,杨北归听了之后同样觉得这个珠子很神奇,“这不就是天然的风扇吗?”
“我们家的祖辈最初得到这颗珠子的时候,确实是拿这颗珠子当做天然的风扇用。后来担心这颗珠子的机密泄露出去,这才不再示人。也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谨慎,这件传家宝才得以传承了十一代。”
想到要把这件传家宝送人,刘牧原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这件传家宝的价值还在其次,对于刘家来说,历代相传的意义才是最珍贵的。
失去了这件传承十一代的传家宝,刘家后人骨子里的那份骄傲也就永远失去了。
“这么有意义的一件传家宝,如果只是用在清枝的身上,我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了。
以后清枝能够自食其力,没什么不好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父母作为依靠。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觉得你应该把你家这件传家宝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万一将来你母亲或者清枝有个三病两灾的,说不定那个时候你更需要的东西就是回春丹。如果现在草率的做了决定,说不定你将来就会后悔。”
杨北归实在是不忍心让刘牧原把这么珍贵的一件东西用在刘清枝那个败家女的身上,尽量劝说,好让刘牧原打消这个念头。
他的提醒很现实,刘牧原确实犹豫了。
如果刘牧原不知道他的传家宝能够从肖遥的手中换到回春丹,那他不会犹豫,肯定会把这件传家宝送给肖遥,请求他减轻对于女儿的处罚。
他现在还是会把这件传家宝送给肖遥,但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必须要慎重考虑。
他的女儿没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他不忍心看到女儿今后的日子潦倒落魄。但他不仅仅是一个父亲,同时还要承担做儿子的义务。他的老母亲现在已经70岁了,虽说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但10年8年之后就不好说了,以后肯定有需要用到回春丹的时候。
而他的这件传家宝肯定能从肖遥那里换到回春丹,如果他把传家宝用在女儿的身上,那就是对母亲的不孝。
他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您放心,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情。”
“明天上午我和老岳去肖遥家里取回春丹,如果你决定把那件传家宝送给他,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我还能帮着你讲讲情。”杨北归很看重这个外甥,但他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那我明天和您一起过去。我决定了,把传家宝送给肖遥,至于从他那里交换点什么,今天晚上我会慎重考虑。”
刘牧原是一个很果决的人,对于现在的刘家来说,传家宝只剩下了传承的意义,本身的价值已经无足轻重,他决定和肖遥做交换。
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刘牧原便告辞离开了。
他刚刚走进家门,便听到了妻子董寒梅和女儿刘清枝的吵闹声。
看到丈夫面沉似水的走了进来,董寒梅赶紧停止了和继女的争吵,迎上前去说道:“牧原,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大舅给我打了电话,我把会议推迟了,我刚从大舅那儿回来。”
“大舅找你有什么事吗?老爷子一向公私分明,怎么在工作时间把你一个电话给喊了出来?”董寒梅很惊讶,这不符合杨北归一贯的做事风格。
“清枝闯了大祸,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如这件事重要。”刘牧原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女儿的身上。
刘清枝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事,但他她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见到父亲之后,原本她是有些心虚的,但听了父亲说出这句话,反而激发了她的叛逆心理。
她高高的昂起头,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打了那个小明星一耳光吗?不过就是一个卖笑的戏子,打了就打了,她还想怎么着,我那一巴掌应该构不成轻伤害吧?有能耐,她就让警察来拘留我,我早就想体验一下拘留室里的生活,可惜你一直都不给我这个机会。她要是能把这件事儿办成,那我还真佩服她。”
以前刘清枝要是说出这样一番话,保管能把刘牧原气的暴跳如雷。
今天的刘牧原很反常,听了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神色竟然很平静。
刘清枝和父亲的双眼对视,今天她竟然从父亲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怜惜和宠溺。
一想到这两个词,刘清枝特别的不自在,她说话的调门再次提高了一个8度,“你倒是继续说呀,我这一巴掌到底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在你眼中那个卖笑的戏子,有一个很硬的后台,她姐姐的男朋友叫做肖遥,能量特别大,特别可怕的一个人。他一句话就能让你老子我丢官罢职,甚至锒铛入狱,也能一句话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我也好还是你舅爷爷一家也好,在他眼里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反手可灭。
好在你老子我官声不错,肖遥很看重这一点,所以对我网开一面,不追究我教女无方的责任,但对你的处罚却不容更改。”
父亲那严肃的语气和一反常态的神情,这一切让刘清枝认识到,她这一次是真的闯了大祸,她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父亲再也无法庇护她。
“肖遥就是那个挺帅气的年轻人吗?他要怎么处罚我?”虽然刘清枝并没有和肖遥直接对话,但肖遥却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要求我把你送到国外,并且断绝一切对你的经济援助,以后你只能自食其力,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不能对你有任何形式的帮助。”
刘清枝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她试图从父亲的身上找出演戏的痕迹来,她多么希望父亲这样说是为了恐吓她,为了让她害怕,为了让她有所改变。
可惜,她失望了。
父亲的语气很严肃,神情很郑重,尤其让她感到害怕的是父亲眼中的慈爱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就那么赤*裸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这种慈爱的眼神,以前她也偶尔从父亲的眼中看到过,但她的父亲总会很快把这样的眼神隐藏起来,似乎很怕她看到。
但现在却一反常态,就这么明晃晃的把他的一腔爱意呈现在她的眼前,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爱一次都补偿给她一样。。
她很叛逆,但她并不傻,以前她做事嚣张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有人给她保驾护航。
平生第一次,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