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屹慌乱的抱着子奚往楼上冲去,灯光的照射下,子奚身上惊悚的艳色全部暴露在兆屹的眼中,那让人心惊肉跳的殷红让他窒息了几秒,强制的命令自己冷静冷静在冷静,单脚踢开卧室的房门将子奚安放在他的床上。
背部的伤口接触到床面,让子奚本已经麻木的身体,依旧感觉到刺骨的疼痛,脸色苍白,牙齿不由自主的紧咬住唇瓣。
兆屹似有所觉般慢慢坐在子奚身边,将他软弱无力的身体抬高侧靠在他的胸口,希望能减缓子奚的痛楚,缓慢的除下那件碍眼的外套,没有了外套的遮掩,已经变成红色的衬衣印入了兆屹的眼绵,那干枯又浊湿的血液,如同一层一层涟漪开的波纹也将兆屹的双眼染红。
子奚刚才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兆屹悔恨自己发现的太晚,如果不是柳渊发现了子奚的不对劲,现在子奚……想到这里,兆屹的呼吸顿了顿,他不敢往下深思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搅乱他心湖的漂亮少年,某一天消失他会怎么样?曾经兆屹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子奚并没有真的在他生活中消失,有些事只有真的经历过了,才能知道正确的解答。
现在他依旧没有找到答案,但是兆屹却明白,他不想让子奚消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子奚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带着灵气,带着韧性的少年所给与他的别样快乐。
牙齿因为心跳的起伏咬的嘣嘣作响,兆屹单手搂着子奚的身体,另一只手撑住额头,脸上的神情坚毅而决绝。待情绪微微平复后,兆屹果断的将子奚的身体翻个身反趴在床上,将枕头垫在他的腹部,让他不至于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对于受伤这样的事情,从小被训练的兆屹还是有那么点经验的,子奚的伤很明显是来至背后。
为了确认子奚的伤口出处,兆屹从床头柜的抽屉中,直接取出水果刀将子奚的衬衣整块割破,看到光滑白皙的背部被那密麻又狰狞的刀伤完全占据时,兆屹的心寒的开始发抖,怎么会伤成这样?
殷殷鲜血仿佛找到缝隙般,源源不断的从那些丑陋的伤口处往外流淌,兆屹紧紧咬住手背阻止身体的颤抖,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都被尖细的长针戳刺着,心疼子奚的心让他又痛又恨。他,真的很痛,兆屹无法想象那么纤细的人,如何去承受这些皮开肉绽的疼痛,他恨子奚受伤时他竟然不在他身边,他情愿代替他受这样的罪。
口中的腥甜让兆屹微微回神,看着手背上面的齿印,兆屹慌忙掏出手机拨打柳渊的号码,却无法制止自己颤抖的双手,忿恨的将手机摔在地上,转动了下耳垂上的蓝宝石,这是他们几人独有的一种呼叫方式,里面的芯片只可以用一次,一般只有在最紧急的时候才会用。
兆屹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子奚,子奚那微弱的呼吸让他害怕,如果他离开了,子奚会不会就那样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沉眠。
意识处于迷蒙状态的子奚没有看到兆屹对他的紧张,以前子奚受伤的时候从没有人在乎过,从没有人担忧过,即使是早前的薛枣也只是因为感谢而送了他一个小礼物。神经大条的他觉得自己只要睡一觉就会生龙活虎了,所以他无法体会到在乎他的人看到那么血腥的伤口时的心情。
他现在的脑海只想到了一个超级囧的问题,眼镜飞了,兆屹认出本尊了,霸道冷傲的兆屹会很气愤他的欺瞒吧?会给他来个伤上加伤吗?
子奚心里弱弱的祈祷着兆屹不要那么卑鄙,趁机欺负伤员,要算旧帐也得等他的精神恢复了再说,现在他是真的好倦了。唔,现在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明天起来再面对这些恼人的问题吧。
“来了,来了。”柳渊急喘喘的推开兆屹来不及锁上的门,很小人的将房门关紧,就不让那两个人进来,哼……跑进里屋看到子奚裸?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惊呼出声:“啊,真的受伤了。”
从小的医德让柳渊直接无视了兆屹冷凝的神情,无所顾忌的将伫立在一旁的兆屹当助手使唤,快速的命令:“屹,给苗铅打电话让他将我的工具箱拿过来,你这里有没有干净的棉布,先给我,伤口要进行清理消毒。”
本来已经进入浅眠的子奚因为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又被吵醒了,刚才还被他喻为天籁的声音,此时说出的话语让子奚生不如死,想起兆屹的某个医生同伴,子奚开始在心里爆粗口,他?娘的,这几位爷就不能消停下,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吗?
人家警察与小偷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是正常的,可是他这一大好的学校资优生也注定了要与那些狗屁医生躲躲藏藏,时间还设定为一辈子,这太不公平了……别说他现在跑不动反抗不了,就是有,盥洗室的门兆屹都可以一脚蹬开,这破地方还有哪可以藏人?
也许今天注定了是他的灾难日,呜呜,他无法保持神秘了,他要被当成火星人看待了,想起电视上那些囚犯被人扔馊菜的模样,子奚的心一揪一揪的,他不要哇……
兆屹看着柳渊伸到面前讨要物品的手心才如梦初醒,将平时处理紧急伤口时的医药箱翻找出来递给柳渊,看着柳渊将被他扔在一旁的外套塞进子奚的嘴里,以免子奚咬到舌头,又从医药箱里抽出棉签沾上消炎用的碘酒涂抹在子奚的背部。
子奚因为突然的刺痛睁大了眼睛,心里将兆屹诅咒的体无完肤,小人,太小人了…卑鄙,太卑鄙了…无耻,太无耻了…趁人之危,趁虚而入……子奚的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他成了过街老鼠,第一个痛恨的就是兆屹,即使只有最后一口气也要爬起来咬死他…让他血债血偿…精细漂亮的眼睛缓缓阖上,脑袋无力的歪垂在一旁,很显然子奚已经昏睡。
“不用担心,只是暂时昏迷,昏睡了更好,感受到的痛苦也少。”柳渊不待旁边的兆屹发问就开口解释,手里沾着碘酒的棉签也不停的清洗着伤口旁逐渐干枯的血渍,口里的唠叨也不停,“流了这么多血,人还清醒着已经算奇迹了,话说回来,那些人下手真狠……”
兆屹听到柳渊的话,再看看子奚惨白的脸蛋,手握成拳忿恨的捶打旁边的墙壁,双眼折射出危险的光芒,不管是谁,他一定要这些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敲门声传来,以为是苗铅带着工具归来的兆屹快步走过去开门,当看到门外之人时,又毫不客气的将门关上。
在门即将合拢的时候,舒禾将手腕放入门缝中,门关合时的力道让他吃痛的眯住了狭长的眼睛,为了见到子奚只能这么做了,对着门内的人开口,声音清雅疏远:“很抱歉,就如你一样,我也不想看到你,但是子奚今天是跟我一起出去的,现在他受了伤我必须得负上责任。”
兆屹大度的将门重新拉开,手撑在门扉上阻挡住舒禾,冷傲的双眸强势的看着他,帅气的耳钉发出淡蓝的光芒,声音暗沉沙哑:“不…需…要。”
“我想听的并不是你的答案,我并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舒禾狭长的凤目眯起,里面射出冷凝的光芒,邪魅的脸孔有着异样的坚持,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只是离开几个小时,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现在他不想与兆屹争吵,他只想确认子奚的安全。
“呵,是吗?如果跟着你出去一趟就半死不活的回来,我想说为了子奚以后的安全你还是远离他吧?”兆屹的手握成拳状,骨骼咔嚓作响,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没有保护好子奚还如此理直气壮,他真的很想揍面前这个人。
柳渊将伤口清理的差不多,看见兆屹还没有回来,走出门外望着再次互相对持猛飚杀气的两人,身为医生,本能的斥责打扰患者休息的两人:“子奚的生命力很顽强,他并不如你们所想象的那么柔弱。如果你们的争端是为了争夺在子奚面前表现的机会,很抱歉,我想这里不需要你们了,请自便吧,想打架发泄心中的怨气,刚才那个地方很适合。”
柳渊疾言厉色的一番话让两人的眉毛同时竖了起来,他们对子奚的关心不容别人怀疑,不过在此刻却敢怒不敢言,柳渊现在是掌握子奚健康的关键人物,为了子奚,他忍……
“都站在这干嘛,进去啊。”苗铅提着柳渊的急救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看着充斥着诡异气氛的三人,开口邀约舒禾一同进屋,打破了这种无言的沉默,心里的小算盘拨的劈啪作响,舒禾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这样正好可以互相讨论下。
“少废话,快点给我。”医德超级棒的柳渊此时脑子里只剩下救人,伸手指指兆屹撑在门框上的胳膊,让他拿开,自顾自的拎过苗铅手上的箱子,转身进入卧室不再搭理其他人。
【啊……】只过了几秒钟,卧室内懵然传出柳渊的惊叫声。
【嘭咚……】
【唰嚓……】
接连着两声物体坠地声也传到了外面三人的耳中,后面两声很显然就是柳渊的医药箱掉在地上散开的声音,苗铅最先反应过来,直接越过门口的两人往里面冲去,想要推开房门看个究竟,却被卧室里面的柳渊阻止了,声音急促而恍然:“不许进来,我没事。”
柳渊睁着圆滴滴的眼睛看着子奚的背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再次惊扰到外面的人,刚才他出去时子奚的背部伤痕明明不是现在这样的,他对自己这方面的记忆有很高的自信心,将脑海里面的图案与子奚此时的背部图案相互比较一番,发现旁边那些细小的刀伤居然已经完全合拢了,这才几分钟,究竟怎么回事?
柳渊不敢置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子奚依旧没有变回原样的白皙裸背,捂住自己因为兴奋而狂跳的心脏,决定做一次小实验,走到子奚身边掏出红色的药酒,涂抹在某个小伤口上面,然后闭上自己的眼睛默数一百声,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被红色药酒所涂抹过的地方依稀只剩下一条细嫩的疤痕,天啊,这是什么样的恢复速度!!!
被挑起的好奇神经,让柳渊想要为子奚做全身检查,从散落在地上的医疗设备中取出听诊器,将子奚的身体微微侧翻,柳渊将听诊器的前端模腔伏贴在子奚的胸腔,当听到子奚胸口内部发出的声音的时候,柳渊被死死的定在那里,整个人呆若木鸡,眼泪无知无觉的流淌了下来……
“柳渊,子奚究竟怎么样了?”兆屹双手抱胸斜倚在门外,久等不到音讯,着急的敲门询问。等待的时间越长他的心情就越烦乱,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寻找慰藉,希望子奚没有什么后遗症。
舒禾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脑海里回忆着认识子奚以来的种种画面,以此在转移自己麻乱的脑海,现今为止他都没有看到子奚的伤势,但是从兆屹严峻的表情他可以推敲出子奚伤的一定不轻,内心的煎熬让他坐立难安,双手交叉食指伸出来戳着下巴,同样等待着门内人的答案。
柳渊因为兆屹的声音而惊醒,随手抹掉脸上的泪珠,从急救箱扯出纱布与绷带涂抹上有效的伤药敷在子奚的背上,动作轻缓而仔细,当做好这一切后柳渊将散落的东西全部归位,揉了揉僵硬的面部表情,若无其事的拉开房门,笑吟吟的看着外面的几人:“好了,血已经止住,伤口都上过药了,只要不随便挪动,没什么大事。”
舒禾从细缝中只能看见子奚包满纱布的背部,借故走到兆屹面前,言辞灼灼:“对于那些人,我希望你不要跟我争。”眼角余光中看到子奚熟睡的侧颜,卷密的睫毛安详的耷拉在眼睑上,唇瓣微抿,看着这样的子奚,舒禾的一颗心总算放到了原位……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舒禾知道以兆屹的个性接下来就会拒绝他的提议了,不给兆屹回答的机会,洒脱的挥挥手出了门,这件事不管兆屹答应与否,那帮人他舒禾都会接管,子奚的痛苦他会无数倍的加诸在他们身上……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他要做的就是不着痕迹的将子奚弄到他身边,抢先一步侵占子奚的心。
走出门外,舒禾深吸口气,狭长的凤眼挑起,露出隐隐的无奈,他真的很想守在子奚身边,看顾着他,可是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如此任性,他与兆屹现在已经将彼此当成了对手,两看两相厌,强行留下只会再起波澜,为难的只是子奚……
舒禾希望他们的争端可以在私下解决,他在乎子奚,所以必须得顾虑到子奚的感受,二人相争不管结果如何,整个过程中有可能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子奚,纵使他们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可是子奚呢?
他不想吓坏乖巧纯良的子奚,不想让…将他当朋友看待的子奚难过。该死的朋友,舒禾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很讨厌这两个字,特别这两个字现在是他与子奚之间唯一的牵系,也成为了他暂时不可逾越的城墙……
兆屹深邃的眼眸轻闭,斜倚在门框上,没有理会舒禾,听到逐渐远离的脚步声才睁开暗沉的双目,神思早已被床上的子奚吸引住了,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越过站在里面的柳渊,悄然的坐在子奚身边,左手握住子奚放在外面的手,右手手指细细抚摸着子奚光洁背部上…那一块块被纱布包扎住的边沿,仿佛在摩擦着子奚受伤的地方,仿佛想替他抚平那些残忍的疼痛,神情缱绻而柔和。
苗铅在外面早已注意到柳渊微红的眼眶,眉头紧皱,在兆屹进去后伸手将柳渊带出来揽在怀中,轻轻关上房门,为里面的人创造和谐美好的二人世界。
看着柳渊无精打采的模样,苗铅眼睛微眯,为了不影响平静下来的兆屹,苗铅将柳渊直接拉到了宿舍的外围,边走边回头观察沉默着的柳渊,来到一片幽静偏僻的小树林止住步伐,伸手戳戳他失魂落魄的脸蛋,温柔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柳渊刚刚止住的泪水,因为苗铅的关注再次溃堤,他【哇】的大哭出声,手臂紧紧环上苗铅的身体,将头埋进他的胸口,抽抽嗒嗒的回答“没…没事…我只靠一会…一会就好…”
苗铅的身体因为柳渊的突然靠近僵硬住,无奈的揉揉自己的额头,这个迟钝的笨蛋。半饷,放下手转而轻拍着柳渊的后背以作安抚,心里思量着引发柳渊情绪波动的原因,他,很少有不愿意说的事情呢?是因为兆屹在乎的那个人吗?难道柳渊也看上的那个人?
苗铅拍打柳渊背部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待发现后又转为轻拍,暗自思量,不太可能,他认识柳渊这么久,对柳渊这个问题宝宝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必如此的大费周章了……
“呜呜,苗铅,如果我对屹隐瞒…隐瞒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你说他会…会原谅我吗?”柳渊趴在苗铅的胸口瓮声瓮气的问着他,苗铅伸手将柳渊的下巴抬起来,看着那对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苗铅轻轻擦去柳渊颊边的泪水,诱哄:“什么事情,说来我听听。”
柳渊使劲的摇摇头,不能说,这种事情他怎么能说……
柳渊的摇头让苗铅沮丧不已,以前这么诱哄很快就见效滴说,这样委屈惹人怜爱的柳渊让他真的很想扑倒呢,心动不如行动,念头刚转完苗铅就直直的往后倒去,手顺便勾着柳渊的腰肢,当背部朝地时,柳渊的身体正好压倒在他的身上。
“你干嘛?”发泄完心中的郁闷,柳渊就被这突来的力道带着摔倒,闷哼一声,莫名其妙的看着被他压倒在下方的苗铅。
苗铅坏坏的一笑,手挪到柳渊的颈部,声音蛊惑而沙哑:“没什么,只是想做一件渴望了很久的事情。”
柳渊好奇的歪歪头,唇瓣嘟囔重复着苗铅的话语,想着什么事情是他渴望了很久的?
可爱的样子让本来只是准备开开玩笑的苗铅,下腹一阵紧缩,狼心大发,猛然翻身将柳渊压倒在身下,右腿果断的插在柳渊的双腿中间,将他条件发射下想要并拢的双腿牢牢分开,膝盖顶住他的下?体,单手扣住双腕,不待柳渊回神,苗铅的唇就这样吻上了他柔软的双瓣。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下面柳渊被吃了米有?
捂唇偷笑~点手指点手指~
呜呜,原来我自审也要好几个小时吗?
o(╯□╰)o~似乎也是昨天那个时间,
不过也算发了啊~喷血~亲爱的们不要责怪哦~
小离真的很努力了~今天这章字数似乎蛮多的~
码着码着忘了时间~/(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