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那个李存焕是战就战了,还退后十里,哎!辛苦你大爷我在这里扎营!”老兵油子不满的用锤子,将木桩狠狠的砸入地里面,仿佛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无辜的木桩身上,
“你骂什么骂!我更倒霉呢!真他娘的凄凉,晚上冷的让人恨不得跳到篝火里面去。现在白天那北风还呼啸个不停,真是冷死人了!”一边的什长拢了拢身上那件微薄的冬衣,双手搓个不停。
老兵油子,看了看作为,发现所有人都有气无力的在做事情,不由对什长说道:“老大,我们不如歇一歇吧!你看兄弟们都干了半天,累死累活的。”
什长闻言瞪了一眼老兵油子,开口说道:“你小子以为我是谁啊?是将军,还是校尉啊?想休息,没门着呢!快点给老子干,今天中午干不完,所有人没有饭吃。我给你们说清楚啊!王爷下了死命令,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吃饭。”
老兵油子愤怒的将锤子砸在泥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老大,你听听,这都什么声音了。这地都冻的像块铁那样,你叫人怎么干啊!而且……”
说到这里,老兵油子撇撇嘴,“我们才多少人在干活啊!那帮龟孙子出了独眼龙的眼皮底下,马上原形毕露了。麻痹的,现在看看,都窝在刚刚搭好的帐篷里面鬼混。”
“谁叫人家是沙陀人啊!那里像我们这些人……”什长摇摇头,羡慕的说道:“如果我爹是沙陀人就好了!麻痹的,我现在最起码也是个队正!”
“别想这些了,想多了脑袋会废的!”老兵油子叹息一声,好像认命一般,拿起锤子继续作业。“我们这些人就是这些命了……”
什长摇摇头,拿起锤子走到别的地方,帮忙作业。
太阳已经不知不觉升到正中央了,暖和的阳光终于让众人散去了几分冷意,不过现在他们感觉的是饥饿和疲累。
“我*草!那帮龟孙子还真的不干完不让人吃饭,”老兵油子一摔锤子,怒喝道。
“麻痹的!你小子有力气鬼叫,快干吧!你还等那帮沙陀人过来用马鞭惩罚你吗!”什长冲老兵油子怒斥道,不过语气中依旧可以听出浓厚的爱护之意。
“头儿,凭什么他们沙陀人就是人,我们幽州人就不是人!”老兵油子不忿的说道。
“没有错!凭什么他们沙陀人是人,我们幽州人就不是人!难道他们有娘生的,我们是石头蹦出来的吗!”一名年轻士兵,闻言忍不住爆发出心中的愤怒。
一名士兵懊悔的拿着锄头,开口说道:“麻痹!早知道当初去投靠李使君(李存焕)更加好了!看看对面的檀州军多么威风!麻痹的,这些沙陀人就会欺负我们,有种不见去欺负檀州军!如果我在李使君麾下就不用受这鸟气了!”
“干什么!”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整理一下衣甲,脸色微红,带着满身酒气的从帐篷中走出了,骂咧咧的说道:“想造反了是不是?”
群情汹涌的士兵,立刻低下头,人人都以沉默来到反抗。
什长走上前,一脸谄媚的说道:“军爷,还不是兄弟肚子饿了,没有力气干活。你看是不是给点东西来,哪怕填点东西进肚子里也好啊!”
“啪!”忽然一马鞭挥过,在什长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措手不及之下的什长,痛的一下子翻倒在地上,右手痛苦的按着伤口,忽然什长爆发出更加大的惨叫声。“啊!我的眼睛啊!啊!为什么看不到东西了!啊!……”
“哼!该死的家伙,这就是你们的榜样,我呸!你们这帮狗东西,还有谁想吃东西的?老子让你们好好尝尝这马鞭的滋味!”军官一脚踢着什长在地上滚了两个圆,晃动着还带血的马鞭,嚣张的说道。
有句名言,不是在沉默中毁灭,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备受压迫的幽州降兵当中出现了一位领头羊,那名和什长关系不错的老兵油子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了,咆哮一声。“老子给你拼了!”
拿起已经摔到地上的锤子冲上去,对着那军官的天灵盖就是一锤子。军官还真想不到一直被他们欺负的“狗东西”居然还真的敢反抗,本能的举起马鞭,不过这个动作明显是徒劳的。锤子狠狠的砸入军官的天灵盖,就仿佛砸碎一个大西瓜一样,红的白的,四溅而飞。
“兄弟们!听我老庞的话,我们跟他们拼了,过去投靠李使君大鱼大肉!省得在这里受苦受难!”老兵油子老庞,怒喝一声,从死去的军官腰间抽出佩刀,高举起来。
“麻痹的!老子干他娘的!”一名年轻的士兵率先响应,高举他手中的锄头。
“杀上去!”老庞也不理会还有没有人响应,他现在的心只有满腔的热血。在帐篷里面的沙陀人大部分都醉倒了,他们完全想不到往日的小绵羊,居然会向他们的狼张开他们也尖锐的牙齿。
老庞还有那跟进来的小兵,两三下首饰,就将那一帐篷的军官杀了个精光。老庞随手披上一套不知道那个倒霉军官的铠甲,那起一面盾牌,冲出来说道:“兄弟们!还等我们!拿了里面的武器,随我上!”
“杀!……”其他士兵也被老庞宰了一帐篷的军官的胜利刺激了他们的心脏,降兵的起义开始扩大了。在老庞的带领下五百多名降兵占领了一座刚刚修建的兵器库,和那些的幽州降兵一起打开武器库,起义人数开始增加了,扩大到一千多人。其他地方的士兵也开始骚动。
偷偷喝酒的沙陀人军官终于吃下了他们的苦果,负责镇守这座营寨的刘仁恭发现他手底下的士兵居然只剩下他带过的来三千老兵还能够指挥的动,其他的士兵却是在副指挥使李存信麾下。不过李存信贪杯,就已经醉倒在自家帐篷那里。
现在天寒地冻,喝些酒驱寒是最好的。不过军中一般不允许喝酒,所有平时喝也是偷着偷着一点点的喝。这可是吊足了这帮酒鬼的瘾头,一脱离李克用的视线,加上认为有李克用在前面挡着,不怕李存焕袭击。再有李存信这个上梁不正,如何叫下梁不歪呢?
经过哪些河东军却兵找不了将,找到了也迷迷糊糊的,叫他如何指挥?虽然有些军官并没有醉或者并没有喝酒,但对于已经乱成一团的营盘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