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许赋了,自然知道现在不让他见到小洁,他是不会罢休的,因此理解的点点头。 而看着她这个动作的许赋和秦权,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她的动作幅度只要稍微再大点那颗头颅就会滚落的感觉。何方给人的感觉真的太危险了,就好像她随时都会倒下一样,她的走路动作颤颤巍巍的,像极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明明还是一个不过三十岁的年轻女人,怎么回事?不过几年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秦权深感疑惑,很想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因为现在的重点不是她而不好意思问清楚。这个小小的出租房里只有一个房间加一个面积也不是非常大的客厅,看起来还挺寒酸的。
何方推开门后,他们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咳嗽声,这时候的许赋已经有点把持不住了,想要直接冲进去一览究竟。只是碍于何方现在体弱,不敢跟她过不去,才一直忍耐着。
“咳咳,她就在里面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先解决一下吧,我就不参一脚了。还有,咳咳,你这次一定要把她带走,明白了吗?我护不了她多久了,你也看到我现在的鬼样了。咳咳,不多说了,我知道你已经忍不住了……”何方一边痛苦地咳嗽一边说话,让人看着都觉得非常不忍,这样一个人居然还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还在这里折腾?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许赋也看不下去,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后还是小声的说了一声“保重。”才走进去。剩下一起留在外面的秦权看着何方傻笑,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何方只是摇头,没有说出来的打算。房间里散发着霉味,这是一种令人非常反感的味道,许赋都不知道他居然会有勇气走进这么脏乱的地方,忍耐这么难闻的气味,但他满心想的就是在这么脏乱的环境里,真的苦了他的小洁。
床也是极小的,只够一个人身材较娇小的人缩在上面,被子是破破烂烂的,上面还破了好几个洞,露出了里面已经发黄的棉花。许赋看不到小洁的头,只能看到被子鼓起一块,形状看上去隐隐约约像个人。
真的会是她吗?当幸福就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做出反应的能力,到底是要开心的扑过去还是要淡定的走过去?
“咳咳。何方,是你吗?”长期锻炼下来的警惕性让齐小洁很快就赶紧到这个房间多了陌生的气息,于是出声问道。她的声音因为受伤而显得有点沙哑,却很符合许赋对她的想念。这样的声音停在许赋的耳中,简直犹如天籁,让他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折磨了两年零五个月,他一定不会再轻易把她放走了。
许久没有得到人的回应,齐小洁有点惊恐,接着又喊了几声:“何方,是你吗?你别吓我啊!”
听着她无助的声音,许赋竟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其实也很好,就好似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终于走到了她的床边,霉味越越来越为浓重,许赋这才发现霉味是从这个被子散发出来的。他伸出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直接把被子整张掀掉,而盖着被子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抱住。浓重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让她远离了难以忍受的霉味,让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到这么温馨这么安全。
齐小洁颤抖着喊出这个男人的名字:“许赋……”
想是低叹也像是不甘,婉转低吟,最后还是妥协了,这个男人带着强势,把她困住了。
“我的车子被压扁了,我也差点被压扁了,这次我是真的死里逃生,不是在开玩笑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抱地这么紧?我得胸腔……有几根肋骨断了,还没接上呢……嘶!”
听到她的低吟,许赋这才慌张的松手,不住的问道:“没事吧?没事吧?都怪我,我,我太激动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找陆书看病!帮你治伤!”
齐小洁痛苦地摆手,因为疼痛脸已经煞白一片,“你,别动我就好了……让我缓缓!”
“你真的没事吧?”许赋慌乱地回道,就好像一个马上就要失去自己心爱之物的小孩,着急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干着急。
齐小洁此时还处于痛苦之中,哪里有心情理会许赋?熬过现在的疼痛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精力了。许赋觉得自己应该把何方喊进来,但是理智告诉他,何方也不能为齐小洁减轻多少痛苦。因此只能隐忍着看着心上人疼苦,他很痛恨这样的感觉。
她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舒服舒服了一点,只是此时人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了,湿哒哒的头发紧紧的贴着她的头皮,汗珠也这么顺着她的脸颊一直往下流。许赋很是委屈的看着她,也只是看着她,没有她的允许一句话都不敢说,似乎说一句话都会引起对方的疼痛。
许赋从来没有用这么委屈的眼神看过她,齐小洁一时间也觉得挺新奇的,感觉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
何方早就跟她说过许赋肯定会来的,让她做好准备。她其实很愧疚,何方也曾问过她为什么不听话,但她想起几个月前跟他们的想见,心里就觉得很憋屈,这样的憋屈在何方的眼里其实屁都不是,她害怕会被何方骂,也就一直咬牙不说。何方对她极好,也不会一直都勉强她,只说这一次,她必须跟许赋离开。
没人比她更心疼更自责,当见到现在的何方时,她以为她穿越到了未来遇到了一个活在未来的何方。但现实却告诉她,何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那些犹如定时炸弹般的遗传病搞的。
“许赋,你为什么要来呢?其实我觉得,我能遇到那场山洪,其实也是我的命数,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或许就可以解脱了呢?你知道吗,活着真的很累,这次我是真的觉得累了……”齐小洁麻木地说道,这次看天花板也救不了她了,她背负着对何方的愧疚,背负着几乎是何方搭上一条命换来的命,她真的觉得很累。如果何方离开了,她是不是也可以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