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票登机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只是这个过程中有很多人,尤其是女人在偷偷注视着他。他忽然很后悔没有把秦权的墨镜也抢过来,这张脸有点太招摇了。
他仍然记得那天自己即使在药物的控制下也没能把小洁救回来的情景,即使他已经尽力了,但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他不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什么行李也没有的他很快就上了飞机。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许赋闭着眼睛,脑里闪过的还是那些自己的无能为力的,齐小洁的鲜血到处都是的场面。他看到那些人在用玻璃片威胁着小洁,看到她向自己跑来,而自己却张开血盆大口,许赋因为过于真实的梦境惊醒,左右看了看,发现飞机还在飞行中,飞机上还算很安静,却也是因为这样的安静才让他迷迷糊糊中又陷入那种梦境里。
一个空姐走了过来,似乎是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又似乎是因为他的俊脸,她带着笑柔声问他,“先生需要饮料吗?”
这种柔柔的声音让许赋无比厌恶,他想起齐小洁的声音,毫不做作,很可爱的,只要她有求于他,她就会偶尔用那种很甜的声音求自己。那样的声音自己百听不厌,许久没听到了还会像想念那个人一样想念这种声音。
他烦躁的摆摆手,闭上眼睛,“不需要,谢谢。”只要闭上眼睛就又是那样的场景,不变的场景,小洁从来没有怪他为什么迟迟不去救她,她只会在他终于见到她的时候突然再次消失不见。
那空姐还不打算离开,继续问:“那么请问您需要点餐吗?先生,您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帮您擦擦汗吧?”说罢就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绢,试图触碰许赋的额头,
许赋因为那空姐身上的香味,早就忍耐到了极致,这个不知死活的还巴巴的往他身上凑。许赋皱着眉头一把拍掉那空姐的手绢,臭着脸依旧用还算客气的语气回道:“不用了,谢谢。”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现在似乎无论是在什么场景下,只要他见到一个女人,他就会下意识的把那个女人跟齐小洁比较,结果当然是每一个比齐小洁更合自己的心意了。每一次想起齐小洁,都会觉得齐小洁更为美丽一分,在自己心里的重量也重了几分。
空姐最后不甘心的看了好几眼许赋,最后发现对方居然已经神游天外了,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就咬着牙愤愤离开了。许赋想着想着又睡着了,这次他睡的很香,直到飞机降落他被别人摇醒才醒过来。
很多人都开始整理的自己的仪表,许赋摸摸自己有点脏的头发,觉得很受不了,看来自己的洁癖并没有因为那些药物有所改变。飞机终于降落了,许赋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齐小洁,我来了。
齐小洁并不知道许赋这边的情况,只是她发现隔壁床的美人似乎有点熬不住。她想叫人,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没办法发出了。
她抬了抬自己的脚,发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于是慢慢的坐起来,慢慢的下床。脚碰到地面的那一刻,还是会有钻心的疼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但是她还是给自己打气,坚持下来终于站稳了。
等着站稳后,她试着走路,发现走路反而不会很疼,便轻轻的走到那美人的床边打算细细看看这个掳获了苍轩宇的心的女人。只是还没站稳,身后就传来声怒吼,“你在干嘛!”
齐小洁被这一声怒吼吓的差点没站住,直接压人家美人身上,一滴汗顺着她的脸掉落下来,落在美人的脸上。她稳了很久才把身子挪开,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该死的苍轩宇,她愤怒的看着苍轩宇,想发声,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很嘶哑,看来是很久没说话导致的。
苍轩宇轻轻的走进来,似乎是怕惊动了床上的人。齐小洁对于这样的人是很鄙弃的,虽然他的感情确实让人很敬佩。
“如果,如果不是你神出鬼没还吓我,我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得了你的最爱。”齐小洁艰难的解释,怎么说话都有种不太顺的感觉。
苍轩宇温柔地为黎结拭去齐小洁滴落的汗水,眼里的深情任谁看了都会动容。齐小洁在一边看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想走却也走不了。“你知道她是我的最爱,就不应该站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给我滚远点,不要用你呼吸过的污浊的空气污染小结要呼吸的空气。我让你好小结同一个病房的决定从头到尾就是错误的!”
她脚步不稳往后退了一步,却没算好距离,就这么直直的往后倒去,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一样。门外的人看着她的动作,飞快冲过来抱住她,这才没让她直直倒在地板上。
那是一个面具男,带着面具的男人,她能透过他面具看到他湛蓝的眼珠,看起来应该是个外国人。只是他的体形不太像外国人,他的眼睛太过美丽了,齐小洁在他怀里都忘了挣扎,光顾着看他的眼睛了。
齐小洁一直认为外国人的眼睛,尤其是蓝色的,碧色的眼睛最为漂亮,现在看到了当然一看就呆了。她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自己的国家了,已经在另一个国家了。在这个国家里,她一个人,孤立无援,没有人来救她的话,她或许就会在这里孤独终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忍不住有流泪冲动,那些被欺骗所受的伤害再次浮现心头,原本还专注于看蓝色眼睛的齐小洁,眼眶瞬间就红了。
苍轩宇根本不会把齐小洁的眼泪放在心里,他烦躁的摆摆手,对那个人说道:“把她送到另一个病房去,不要让她逃跑了……”
那人显然很听苍轩宇的话,直接就把齐小洁扛到肩上,二话不说就把人带走了。病房里只剩下苍轩宇和黎结了。苍轩宇这才露出自己脆弱的表情,近乎崩溃的吻着黎结插满管子的手,那是一只已经干瘦到只剩下骨头的手,但是他如视珍宝,吻了又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