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儿自然是不愿再回陈家,哭着想要寻死,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青青明白,这古代的文书就和现代的结婚证书一个意思,那是在衙门里备了案的!娶妻生子,家田地契,这些都是需要在衙门里办手续,所以,如今,只有将这文书作废,才算是正真的休妻。
杏儿还说陈大宝特别申明,让他不把人带着也行,但是必须交出整整三百两银子!三百两?这不是打劫吗?她家哪里能拿的出三百两?
三百两?!青青终于明白为什么杏儿觉得整个箫家村只有她能帮上忙了,因为只有她家看起来是很有钱的!
走到村西头,青青突然停了下来,杏儿焦急地问道:“怎么了,青青?”
“你等我会儿,我回家一趟,别走开,在这儿等着!”青青只留下这一句,别的什么也没说,就往娘家跑去。钱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件事既然一开始他管了,就要管到底。
杏儿不安地等在原地,内心猜测着各种可能,不会是青青她猜到自己要问她借银子,所以才找个借口回家躲起来了吧?这可咋办,她娘已经开口了,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要她姐继续回到陈家去,这不是在把她往死里逼吗!
不行!就算是求,她也要求青青救救她姐!
杏儿焦急的等在原处,想要跟去,可又觉得不妥,人家帮是情分,人家不帮也是应该!毕竟青青曾经就帮过自家一次了,如今怎么好再去找人家借银子?
正焦急,就见青青带着大宝,拿着一个小布包匆匆赶来,她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内心感激的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走吧,上你娘家!”
“嗯!”
等青青和杏儿赶到时,几名衙役正押着哭天喊地的枣儿从杏儿娘家出来,杏儿的夫君铁牛又被打伤了,衙役正拦着往外走,村民低声骂骂咧咧却是不敢阻止,而陈大宝则是满脸胜利的微笑,他还恬不知耻地跟围观的乡亲们挥手,真他妈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光天化日之下,陈大少这是在强求民女吗?”青青横在门口不让他们出来,看到那一脸麻子,她仿佛看到了一种动物:癞蛤蟆!
“呦~是小娘子啊,又想充好汉啊?那也得拿出点能耐来,看,这是衙门的文书,她是我陈家的,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是吗?”青青表现出了明显的怀疑,一手抚摸着大宝的毛发一边很认真的说道,“陈大少是不是忘了,人家都已经把聘礼还你了,怎么就还是你陈家的人呢?哦,是不是陈大少打算再明媒正娶一次啊?”
这事萧青青是知道的,上次闹事之后没几天,枣儿娘怕家里再生什么事端,就借了银子将聘礼还了回去的,当时那银子就是找青青借的!
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大宝,陈大少心里一阵寒颤,连忙退到衙役身后,“告诉你,萧青青,如果不想哪天你家的墙再倒了,你就给本大少滚一边去!”
“切!你当我是吓大的啊?告诉你,要是哪天我家的墙再倒了,就绝对少不了你陈大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家大宝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不怕夜里被它招呼,你就尽管造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
陈大少也是害怕的,枣儿家门口围满了村民,万一他们进来群攻,保不定吃亏的还是他!
“好!就当我陈大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女人计较!但是,我有文书在手,她就是我的人,你就算再能说,也抵不过衙门的公文吧?我也不为难你们,免得说我欺负老百姓,要么三百两,给银子,我走;要么,把人给我带走,够公平了吧?”
陈大少是吃准了这些穷百姓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的,至少枣儿娘家拿不出来,而这三百两,是他前段时间分家的损失!他房里少了一口人,分家自然是少了一笔钱!这该死的女人,想起了他就有气!所以今天他是一定要把人带走的,说不定送给哪个商人还能多换几百两呢!
青青还来不及说话,就听枣儿娘和爹在一旁哭了起来,“三百两!我们穷苦人家哪里能拿的出三百两?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老东西!三百两也都是便宜了你们!要么给人,要么给银子,你们看着办吧!”陈大宝叱呵一声,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枣儿一家自然是拿不出银子,枣儿爹心里一急就指着枣儿骂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的祸!你说你在陈家有吃有喝的凭甚要跑回来?啊?家里锅都快揭不开了,哪里去给你弄三百两来?你,你给我滚,滚回陈家去!”
“爹!”枣儿咬着下唇,眼泪哗的一下又滚落下来。怎么会有这样的爹?此生,她的此生就是被这爹爹给毁了!
枣儿娘只顾着嗷嚎的哭,倒是没说什么,她一手揪着自己的心口,一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可见她心里痛苦极了!毕竟,枣儿是自己的闺女,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做的最错的一见事就是同意了把自己的闺女送去给人当妾!如今,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闺女再跳一次火坑呢?
可是除了让枣儿回去陈家,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三百两,估计借遍全村也借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吧!她将目光移向青青,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青青家刚盖了房子,怕是也没有闲钱再来帮助枣儿了!
枣儿爹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旁,枣儿没有看见,就在爹爹转过脸的那一瞬间,两行浊泪顺着脸庞就那么滑了下来。
陈大少满意至极,仰天哈哈就是三声大笑,随即一把掐住了枣儿的脸,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连你爹娘都不要你了,你除了跟我回去还能怎么办?”
“死!”枣儿硬生生的吐出一个字来,泪,她已经流不出来了,心,也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陈大少一怔,那只肥胖胖的大手在枣儿脸上游移,然后捏上了她的下巴,紧紧的,“死?就是死你也逃不出本少爷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