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波澜不惊,作为一所初中,总不会酝酿着什么惊人的事件。董建飞在开学时弄出来的闹剧,除了让自己感觉到很没有面子,只不过是其他人的谈资而已。
要说值得八卦的,无非就是颜青瑟和王少越走越近的事实,两个人经常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在星巴克里喝咖啡,颜青瑟还会送王少东西吃。尽管没有人看到更多暧昧的证据,例如看电影,进出酒店之类的……然而对于绝大多数初中生来说,少男少女之间的亲密也就这些事情了。
董建飞在周五终于再次来到了学校,除了董勇和郭美的劝说,还有班主任黄南芳做了不少工作。虽然黄南芳恨不得学校里这样的纨绔学生一个也没有,但是放着班上有学生不来学校的事情不管,终究不算一个合格的班主任。现在是新校长上任的敏感时期,黄南芳可不想被当做典型抓了。
董晓飒第一时间知道了董建飞来到学校,终于松了一口气。飞哥来了学校,董晓飒就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人跟着混了,要知道除了格格不入的王少,淞浦四少的其他三个都有自己信得过的跟班,董晓飒跟着董建飞,就是董建飞的人,他要改换门庭,跟着别人去换,别人也要考虑董建飞的感受和面子,未必愿意接受。
尽管董建飞在学校里被人笑话嘲讽,但是真正敢当着他的面笑话的还是没有,除了王少,其他人还是很忌惮这种家里有钱的小胖子,谁也不想被他一顿胖揍之后赔钱了事。
“飞哥,你不在的这几天,颜青瑟简直肆无忌惮,跟王少成天出双入对。”董晓飒向董建飞汇报了学校最近几天的事情后,重点讲述颜青瑟和王少的八卦。
“关我什么事情?”董建飞粗声粗气地说道,有些厌烦董晓飒,如果不是董晓飒出的馊主意,煽风点火,自己会丢这么大的面子?只是董建飞很清楚,除了董晓飒,自己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用的人,想着跟在自己身边混吃混喝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其他人未必有董晓飒这么机灵会办事。
当然,现在董晓飒做的这件事情让他在董建飞的心目中能力直线下降,对于董建飞来说,董晓飒有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是……可是飞哥你不是一直喜欢颜青瑟吗?”董晓飒察觉到了董建飞的情绪,有些犹豫着说道,在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算在他伤口上撒盐?
“那又怎么样?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我的女人。”董建飞当然已经不是小处男了,第一次是在小学毕业后的一次同学聚会后,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在这之后也交过几个女朋友,董建飞觉得大多数不过是逢场作戏,对于女朋友董建飞也不是很看重,倒是这个颜青瑟,让董建飞花了不少心思。
正是因为知道董建飞对于颜青瑟花了不少心思,董晓飒才着急汇报,解释道:“可是很多人都知道飞哥你喜欢她,现在她却和王少走得那么近,那不是不给飞哥你面子吗?”
董晓飒没有说,这其实算是直接打董建飞的脸,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自己的对头狠狠地削了自己一巴掌后,却还和这个对头走得很近,谁能忍?
“面子,呸!”董建飞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面子也没有,相比较起那天父亲拉着自己来学校给王少道歉,颜青瑟这个事情算什么?终究还不是因为自己颜面扫地,颜青瑟才这么肆无忌惮?
董建飞觉得,如果当初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他就不信颜青瑟敢这么毫无顾忌地去接近王少。
“现在很多人都说飞哥你在淞浦中学的大哥位置被王少抢了,你的女人也被王少抢了。”董晓飒看到董建飞怒视着自己,连忙解释:“飞哥,我不是煽风点火,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就这么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找人把王少打一顿不成?”董建飞冷笑一声,想想父亲知道王少的父亲是王忠泰后那副样子,顿时让董建飞瞧不起董勇。真是没出息,同样是当爹的,自己的爹怎么就不如人家的爹呢?这难道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的爹更厉害些,自己需要受这样的气?
“我倒是想过要揍王少一顿,只是王少这个人虽然总是一个人,现在也不过是多了个颜青瑟在一起,但是他很少去其他地方,要动手打他很难找地方。”董晓飒有些为难,如果是以前,倒是可以直接约王少到某个偏僻的地方揍他一顿就是了,现在却真有些不敢。当然董晓飒是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自己忌惮王少的,必须得让飞哥觉得自己还是愿意为他上刀山下油锅,劳心劳力办事的。
“只怕揍了他,我也要趟医院里去了。”董建飞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天父亲的那一巴掌让他记忆犹新,现在想想那一巴掌的力气都胆战心惊。
“我们可以想其他的办法让王少颜面扫地!”董晓飒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办法?”董建飞有些意动。尽管父亲的态度让董建飞再也不敢直截了当地去针对王少,但要说董建飞不想报复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颜青瑟不是和王少关系暧昧吗?飞哥,你只要把颜青瑟抢过来不就得了?”董晓飒嘿嘿笑了两声。
董建飞失望之余,更是恼羞成怒:“你想的什么馊主意,我要是现在能够把颜青瑟抢过来,那小娘们早就是我的人,用得着现在才去下手?”
“当然不一样,以前飞哥你是追她,当然有所顾忌。现在我们只是为了削王少面子,不需要顾及颜青瑟会不会接受飞哥你,可以用的方法当然更多了。”董晓飒决定激一激董建飞,“除非飞哥你还是舍不得颜青瑟,还想让她当你的女朋友,不介意她现在不过是一只破鞋。”
“哼,女人多的是,我还怕找不到女朋友?”董建飞嗤笑一声,现在这社会,只有钱,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颜青瑟不过是家里也有点小钱,就以为自己是公主,真拿自己当回事!
“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个事情!”董晓飒兴奋起来,压低声音,“那我就去准备,做出个计划交给你……不过……”
“你放心,先把计划告诉我……要花钱的地方,和我说就是了。”董建飞面无表情地说道,又冷声道:“这件事情你要给我做好,如果还像上次那样……你也给我小心点。”
看着董建飞那阴沉的表情,董晓飒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这一次看来无论如何也要弄好才行,自己可不是王少,要让董建飞对他生出不满甚至愤恨来,他可承受不起。
肆无忌惮的少年最是可怕,王少一直这么认为。他们胆大妄为,他们不顾后果,他们缺少理智,他们热血冲动,他们懂得在网络上搜集资料,他们更懂得自己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当具有犯罪天赋的少年人,在意识到这些后,他们能够做出来的一些事情,往往比成年人更加具有破坏性和威胁,只是当受害者承受难以愈合的伤害时,这些少年能够得到的惩罚,却难以平息受害者的愤怒和仇恨。
王少并不反感最近和颜青瑟走得比较近、来往频繁,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除了病态的心理,不可能真正封闭自己的心灵,不让任何人接近。相比较这两年来偶尔感受到的孤单,每每有个漂亮而有几分可爱的女孩子出现在自己身边,做一些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会做的事情,总是能够给王少一些新鲜的感受。
仔细想想,在年少时和异性渐渐往那种青梅竹马的感觉靠拢的过程,真的已经太过于遥远,遥远的根本记不清楚了。
最清晰的,不过是当年和一个叫自己安哥哥的小女孩在一起,带着她满大街小巷地跑着,在夕阳下,在城市里,在自行车流中,在带着年代特色的背景中,度过了一些充满欢笑和温馨的日子。
终究年龄差距有点大,那种感觉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当然,现在和颜青瑟在一起的感觉,不能和当时的感觉相比。
和那个叫着自己安哥哥的小女孩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记忆犹新,那色彩鲜艳的画面,犹如清晰的油画,随着年月的流逝,没有褪去颜色,却越发浓郁地勾勒出画面的感觉。
过得几年,和颜青瑟也许就没有了联系,各自进入了不同的学校,认识不同的朋友,来往的少了,感情就淡了,慢慢地遗忘了。也许只有在很多年以后,彼此再相见,才难以置信两个人之间曾经亲密地坐在星巴克里喝咖啡做作业……犹如临时编织出来提供给两人话题,避免产生尴尬的故事而已。
王少一直觉得任何感情都需要岁月来考验和沉淀,需要经营和用心照顾来累积。男女间也许会因为来自异性的吸引导致感情热烈地迸发,但是这种感情能够长久吗?王少不知道,至少就目前来说,王少不觉得自己和任何一个自己关心在意的异性,是很快就进入了彼此在意的状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