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只有他自己能够理解,左郁也没在意,笑着看了一眼盘盘,抱他过来,才对西鸿翎说道:“看好你的手。”
“嗯。”
紧张的气氛变成出游一样的欢快,江二少有些怔愣,站在原地看他们此时的浓情蜜意,心里对西鸿翎敢怒不敢言。不过,他眼神随着西鸿翎的脚步飘忽,蓦地见他手上的红白散发光芒,比自己手上的玉石更加耀眼明亮。
这就是,王室的那枚戒指?
西鸿翎看了自己的戒指,转而又是温和淡雅的神情,射出的几道光芒分散开,左郁眼尖地发现有个地方异样,急忙走过去。但见濡湿的石壁上是凹凸不平的坑,这么立着,也能积下来不少的水。盛水最多的那处,波光尤为活泼闪耀。
左郁惊奇,“翎,把红白放这儿试试!”
西鸿翎也注意到这一块,拿下戒指,放在水底那个大小合适的地方。倏地,水光映衬下的戒指透明般,朦胧中透露的生命气息让盘盘咿咿呀呀直捣乱,江二少站在右偏角,被眼前的这幕惊得说不出话,他的一只手,突然感觉到震动。
‘轰’一声,三人前方的石壁往后退了几步,让出的是一条半米宽的走廊暗道,漆黑一片。“这是……”江二少嗫嚅道,尽管家中的祠堂也颇为神秘,但是他总觉得这个遗迹更为神奇,没有戒指,谁能发现得了那个机关呢?
“也许是出口,走吧。”西鸿翎淡淡说道。
幽闭、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让人感觉惊悚,长得没有尽头的路像是出不去的迷宫,唯一的光源,只有红白。沉默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坑坑洼洼的石壁逐渐变得平滑,偶尔的触碰下,还会有一种舒心的清凉,只是脚下,明显能感觉到四周的石头在慢慢变薄。
左郁走在西鸿翎身后,黑暗中见他那身白色衣服上有什么东西随着黑影在动,看不真切,还没动手摸上前,就听到后面江老二跌倒的声音,然后她的身后那两道视线伴随着一声‘唔’消失。
“郁儿!”西鸿翎没有回头,温润的桑音里透着担心,“有没有怎么样?”
“他,消失了……”左郁失神低喃,才一眨眼就不见了人,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怪异?
西鸿翎脚步加快,手上微弱的光让他一晃见到了这条路的前端,那头的光线绝对真实。“跟紧我。”
左郁急忙收紧心神,两人的脚印叠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索,红白相间的弱光穿行在黑暗中,滴水声一直没有停歇,脚步轻轻,却终于在那个水声最小的尽头停了下来。
“小心些。”西鸿翎看着温柔的流水,墨眸闪过警觉,沉声对左郁道。
左郁点头,随着他的身影看去,只见前方是一条常见的小河,围绕在四周的野花,正在吐露那些在暗河闻到的芬芳。这样的环境,安静祥和,分明像个文雅贤惠的女子,气质诱人。
“没想到这儿别有洞天。”左郁淡淡轻笑。
盘盘安静地靠在她怀里,黑白分明的眼睛溜溜地四处瞧,破天荒地没有出动手脚招摇。西鸿翎环顾四下,总觉得这种香气不寻常,手上的细粉末时间一长也看不见痕迹,但与这地方,又有什么关联?
两人置身在半身高的花草丛里,对于这样的地方也没什么闲情好奇,明亮的光线舒适地落在各处,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没有方向地转了几个来回,西鸿翎带着左郁坐在干净的石头上,静默半响,才说话。
“那条走道,可能还有机关。”否则江二少也不会这样瞬间不见人。
“嗯,不过既然他跟来了,应该是有些准备,我不担心。”她是相信母亲那个哥哥,但是不代表把信任和关心都给予他。
“饿不饿?”西鸿翎疼惜地看着左郁,这几天她的憔悴似乎有些明显。
左郁本想摇头,但是想到盘盘,又见夕阳下沉,才惊觉一天过了,点头,“顺便准备好晚上住的地方吧。”
出乎意料,看起来在这里不会愁找不到吃的,但西鸿翎在走遍方圆十里的时候,依旧没有发现能够祭奠五脏庙的东西。脚下、眼前,都是相同的一片花花草草,好不容易发现有动物的痕迹,也是几步之后就断了的。
不是第一次进入丛林,这些信息代表什么,西鸿翎当然清楚。眼看夜幕已降,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往左郁的方向跑去,那瞬间移动的身影,只带动花丛的风轻吹。
“郁儿!”声音有些喘,西鸿翎停下脚步,视线里左郁坐在刚做好的草棚里安静地哄着盘盘,散发的母性光辉让人侧目。他放下心,墨眸再次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举步走向左郁身后。
“怎么了?”左郁听见他急切的声音,有些不解,透着担心。
西鸿翎摊了摊空着的手,俊容有丝严肃,“什么也没有。”
左郁手一僵,对上他的墨眸,明白刚刚那声叫喊的原因,便道:“走出去的话可能不止一夜,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若是硬撑过今晚,盘盘……”
西鸿翎手下垂,自从沾了那些粉,他再没触碰过左郁,又看了眼盘盘,墨眸闪过深思,沉吟片刻,他说:“明天再走。”
两人的心中有着同样的思量,左郁抱紧盘盘,虽然舍不得孩子受饿,但是也没得选择。“你说,咱们的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可爱?”第一次正面和他说这个话题,左郁心里暖暖的。
“你说呢?”西鸿翎怜惜地看着她的腹部,手痒痒的又不得触碰,干瞧着左郁解馋。他的孩子,当然是最可爱的。
“呵。”西鸿翎的表情太明显,惹得左郁忍不住笑出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有除了母亲以外最亲近的人,那些小时候念想过的情啊,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才变成现实,多么幸运。“我爱你。”
西鸿翎听到那句话,眼神明亮,对上左郁柔柔的目光,他的心里一阵澎湃,这句话,终于是听到了。早在相遇的时候,他就知道左郁是什么样的人,不轻易许诺任何,也不会轻易承认什么,没有想过她会先说出来,欣喜的同时,又让他有些赧然。
正要张口说同样的话,西鸿翎倏地看见左郁旁边有三条通体黝黑的蛇,幽幽地吐着信子。他的手有些打颤,接触过粉末的地方有些发痒,双掌自动地朝左郁移去,直到此刻,西鸿翎才惊觉那药是用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