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烈北瑶闲谈了许久,明旭差人来,说南安王夜君和翰林院侍郎张仲愈等人已经到了,夜澜本想回明旭,说他过会再去,谁料烈北瑶却劝他早点去,他也没驳她的意思,又叮嘱了她几句,然后跟着明旭的人去了正厅。
张仲愈和袁诩丞见到夜澜后立马行礼,“殿下。”
“二位不必多礼。”夜澜抬手,“你二人是我在朝中倚重之人,今后朝堂上需要你们多说话。”
“臣等明白。”二人会意,低头应答。
“其他人什么时候到?”夜澜问张仲愈道。
“回殿下,他们稍晚便到。”张仲愈迟疑道,却不敢多问。
夜澜很满意他这种态度,作为圣殿之人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主上办事不需要向手下交代,哪怕他的做法再奇怪,手下也只能听令行事。
“你这是要玩大的啊……”夜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
夜澜一笑,唤来一个下属问道,“翊王到哪里了?”
“翊王昨日收到殿下的请柬很是意外,不过他很快露出了笑容,并且说今日他一定早到,想来该在路上了。”
“好,那我们就在大厅等着吧。”夜澜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唇角微扬。
不多时,圣殿的那些人一个接一个都到了,他们见到夜澜都恭敬的称一声,“殿下。”夜澜则点头回应。
这些人他大多没见过,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他。先前白突将圣殿埋伏在朝中的名册给了他,他匆匆扫了一眼,把除了涉及军方的兵部人员排开,剩下的都要过来光明正大站在自己阵营。
今日第一次见,夜澜将每个人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里,在等候夜桀的时候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初步将每个人的模样及对应官职记住了。
宣王和翊王是前后脚到的,宣王到时夜澜只派个侍卫领他到大厅随意找个地方安置,夜澜也没跟他打招呼,在场所有人都不理他,让宣王心中恼火,面上尴尬至极。紧接着翊王到了,夜澜亲自去迎接,领他进来时刚好看到宣王黑着一张脸,夜桀心中一阵荡漾,面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嘲讽的笑容。
宣王看见夜桀那副表情更是又羞又恼,索性趁着人多也没人注意他脚底抹油赶快溜出这个尴尬之地,等日后再找夜澜算账。
夜澜今日全程带笑的招呼夜桀,夜桀也很是高兴,看来夜澜和夜凡闹掰后对自己这个曾经的对手很是热络,这从侧面说明他也有意和自己联手对付夜凡。
他用目光一扫今日参加宴席的众人,他们全部是夜澜的党羽和心腹,有些夜桀不太确定的,但他觉着应当也是夜澜的人。再看夜澜的表情,夜桀瞬间明了夜澜是向他交底,表明自己合作的诚意,心下又是一阵狂喜,笑得更加灿烂。他先是说了几句客套话,“恭喜四弟与公主喜结连理,为兄在此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多谢二哥,弟弟敬你。”夜澜微笑着与夜桀举杯共饮,底下人也跟着说夜桀和夜澜兄弟情深实为九尘皇族之楷模,慢慢将气氛烘托起来。
待酒宴气氛达到高 潮,夜澜慢慢将意思表露出来。“先前弟弟和二哥之间多有冲突,如今归来,弟弟看清了许多事。”
夜澜的声音渐渐压低,他凑近夜桀道,“如今父皇诸子,最有资格入主东宫的人只有二哥你了。某些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坐上那个位子的,所以二哥……”
“哈哈,四弟的意思我明白,不用说得如此详尽。”
夜澜眼眸微挑,眼角隐隐露出狡黠的余光。
夜桀很是高兴,连饮了几杯。他此次来摸清了夜澜的意思,总算将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两人豪饮到申时,夜桀醉的几乎不省人事,夜澜叫来夜桀的手下郭安之把夜桀扛上马车,又目送他们离开了光王府。
诸臣也在随后纷纷告辞,夜君则留在府中悠悠斟茶。
刚才夜澜和夜桀酒席间的所有言语动作他都尽收眼中,只是一直没有出声。夜澜送完所有人回来,看到夜君还在他这儿悠然饮茶,不禁嘴角微扬,“三哥好兴致,还自斟自饮上了。”
“你来尝尝。”夜君斟了杯茶递给他,夜澜接过尝了一口,夜君问道,“如何?”
夜澜淡然一笑,“茶是好茶,只不过现在什么茶在我口中都是一个味道,再也分辨不出了。”
“你现在身处嘈杂环境,什么时候脱离俗世再来我这儿品茶,就自能尝出一番味道。”
“说来我很羡慕三哥,我和他都已抽不出身了。”夜澜浅笑,嘴角藏着淡淡的忧伤。
另一边的齐王府,皇甫询已将夜澜在府上宴请邀请了翊王夜桀的消息告诉了夜凡,他话音刚落,宣王又急急跑来向夜凡告状,夜凡沉声听着,什么也没说,待宣王说完便让皇甫询送他走,弄得宣王心中委屈不已又无处宣泄。
皇甫询也不是很看得起宣王这种袭爵的贵族子弟,所以连安慰都免了,直接冷着一张脸送他出了齐王府。
回来之后,皇甫询打量着夜凡的神色不敢出声,夜凡却是不甚在意的翻动手中的书卷,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皇宫中的昭宁帝自然也知道了消息,商掖将前往光王府赴宴的大臣名单给了昭宁帝,昭宁帝却是看都不看直接给了冯乙,“送去齐王府。”
“老奴领旨。”冯乙接过,想了想,又对昭宁帝道,“陛下,徐道子和张半仙二位仙人将新炼制的金丹进贡上来了,您是否要现在服用?”
“拿上来吧。”昭宁帝道。
冯乙忙命自己的干儿子下去取,一会儿,冯乙的干儿子捧着一个小盒子低头呈上,冯乙殷勤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金丹。
昭宁帝取出服下,顿觉血气上涌,面上瞬间扬起一片红光,他很满意的点点头,对冯乙道,“好,传朕旨意,重赏徐道子和张半仙,让他们继续研制金丹。”
“是,奴领旨。”冯乙灿笑道。
商掖在下面看着,面具下的一双眸微微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