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事件也就罢了,经过痛苦的忏悔跟折磨,又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总算是把那一层罪孽给彻底消除掉了,最让赵慎三胆寒的是---多年前那场矿难,居然也被有心人翻了出来,居然还调查个底掉,虽然罪名都在朱长山头上,但他赵慎三作为案件中最主要的责任人,怎能不胆战心惊呢?
当时他赵慎三还是被借调到市里担任郑焰红秘书的小角色,为了赚取几个蝇头小利,跟王德合作开办违规的矿工安全培训班,结果导致他们培训班教出来的一个矿工在井下私自抽烟引发爆炸,导致数条人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虽然即便是正规培训班出来的矿工,也往往无视纪律在井下抽烟,而他们这个冒牌培训班在讲述安全纪律的时候,也断然不会忘记严谨抽烟这一条,但事故出来了,并且恰恰是他们冒牌班教出来的矿工,那就必须因此负责,责任追究起来可大可小,大到从事故本身的人命问题做出发点,就要付草菅人命的大责任,被打靶都毫不意外,小到仅追究违规办校,停了学校接受处罚到底。
但是当时赵慎三怎么敢冒风险承担这份责任?别说他了,当时的市领导们、矿上的领导们、方方面面哪一方都不敢让这个事故大白于天下,大小责任都需要用事实去认定,而事实又是牵连极大的一个炸药包,哪里敢为了惩处一个小小的培训班就把引线点燃呢?于是乎云都上下联手,终于把这场弥天大祸消弭于无形。
虽然事后好长时间内,赵慎三总是做同一个噩梦,就是被一群黑色脸庞的恶鬼围困索命,好容易才化解掉了这段心魔,也以为这件事随着时间的车轮,永远湮灭在过往里了,却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被二少如此清晰的拎了出来,更加奇异的是,这件事被拎出来后,并没有随着多年的时间变得模糊,反而是比刚发生时更加的清晰,也就更加的让人胆寒了!
“二叔,矿难……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会又被翻出来了呢?当时的事故调查情况市里省里统统认可过了的,现在要翻案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这需要牵连多少当时的领导啊!”赵慎三问道。
二少深深地看着他,好半晌才重重叹息一声说道:“唉……傻瓜,我明白你赖以依托的靠山是什么,小三,你是不是觉得当时是上下联手一起弄出来的平安无事结果,相关的证据统统都没有留存,现在翻案需要负责的人太多,就可以不把这件事翻出来了?你呀你呀,看似精明,其实还是太天真,也太憨厚了,你也不想想看,当时大家为了明哲保身自然不会跟主旋律唱反调,但是为了日后不在这件事出现岔子的时候需要担负责任,该保存一点东西的人怎么会不保存呢?到了现在该使用的时候,只要有足够的筹码让他们心动,该拿出来的时刻他们也绝不会不拿出来的,而且,能够机灵到知道保存东西的人,哪个是傻瓜?现在提供证据肯定是有所选择的提供,绝不会牵连到他们不想牵连的人头上,所以,朱长山作为当时的云都矿产安监局局长,并亲自下井抹杀矿难痕迹这件事绝对是板上钉钉了,这完全是他个人无视工作纪律,无视法律的狂妄行为,跟其余的任何领导都没有任何关系。当时之所以按照安监局做出的调查结果上报,完全是因为在专业方面无人能够跟朱长山理论,大家都是受了他的愚弄了,而现在天不藏奸,他的罪恶终于露出来了,大家谁都可以对他的行径予以指控跟制裁。小三,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是块木头也该开窍了,你可千万别冒傻气替他遮掩了。”
赵慎三惶恐无比,不知道该不该跟二少说出他也有责任,当时的朱长山之所以做出那种判断,很大程度上还是为了袒护他赵慎三,最终听从了他赵慎三的主意才瞒天过海的,可是,说出来又能怎样?二少说得多明白,现在就是有人想朱长山倒下,无论他说与不说,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那么,说出来岂不是一个救不出来,多余又搭进去一个吗?但不说的话,良心何安?
看着赵慎三发红的可怜眼神,二少终于怜悯了,叹息着说道:“唉,小三,我明白你是个重情义的人,红红呢,又有这么一个亲哥哥,他出了事,你们想帮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次可跟别的时刻不一样,他这个人物是上面直接锁定要拿掉的,你就是有回天之力,也断难挽救!你这个傻小子,有精力还是想想你自己满身的屎怎么洗干净吧!靠,我怎么说这个,这还怎么吃饭啊!”
“二叔,您刚刚说我之所以能参与连书记的调查组,是因为跟朱长山的会面引起了连书记的猜疑,那么我现在在连书记身边,岂不更应该表现的勤快点,获得连书记的认可,也好到最后获得她老人家的谅解呀,怎么您刚才说我太激进,是在给自己种祸呢?”赵慎三终于不敢在纠结朱长山的问题了,而且,二少这些话恰恰印证了他刚刚的担心,导致他到最后也没敢说出自己也是拿起矿难责任人之一的隐情,至于朱长山栽倒后是否会把他牵连出来,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回去之后该保持何种态度,就赶紧变换了目标问道。
二少眼里亮光一闪说道:“臭小子,我以为你脑子被门挤了,想不到问这个问题了呢,没想到还没傻透气啊!你以为你二叔今天冒这么大风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你小子太机灵,太能干了,找不到葛鹏打道回府就是了,居然能够自作聪明到去找老葛家的门上,你这不是捅马蜂窝是什么?我要是不赶紧出面敲打醒你,没准你下午还打算去葛鹏的公司,或者是直接找葛老去呢吧?”
赵慎三再次直冒冷汗,二少说这两个可能,还真是他都曾经打定主意要做的行动,若不是上午在葛妈妈哪里无意见得到了一个重大发现,他没准真会去天源瑞通公司摸底,若还是没有收获,就会再次磨着让武宣出面,约葛老的秘书联系见面事宜,并且在见面的时候,巧妙地挑拨起葛老对孙子的恼怒,逼的葛鹏不得不出现。
这几步棋,原本是赵慎三沾沾自喜,自以为很勇敢很英明,而且又是怀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悲壮拟定出来的绝妙招式。赵慎三一直在想除了他,换一个人谁敢这么兵行险着啊?可是,现在被二少用这样一种讥讽甚至是深恶痛绝的口吻说出来,他若真是没有傻透气,自然就发现这绝对是行不通的屎棋了,那神色间就讪讪的好没意思起来。
“你小三子厉害得很呢,也是啊,上上下下都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后辈,文彬书记又以亲侄子待你,这一点,他甚至当着连书记都坦然承认。而你怀着一腔忠义之心,来查案简直比连书记的天子剑都更加威风凛凛,到了驻京办,连林家大爷都找你要求通融和解,你的面子简直赶上我们家老爷子了,也由不得你不飘飘然了吧?是不是觉得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把葛鹏挑了,从葛鹏身上再挖出姚家那大丫头的隐私,再进一步深挖,不定把哪颗大萝卜又给挖出来,到时候大冷门一爆,你赵大书记就名动天下,人人敬仰了呢?小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服务员拎进来一壶冷水浇在你头上,让你发热的头脑降降温呢?哼!”二少今天丝毫不给面子,继续唇枪舌剑的攻击赵慎三。
赵慎三惶恐无地也不敢辩解,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呆坐着,等待二少诘问完之后给他相应的解答,二少也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尖锐的骂道:“上次你来京,没来由的沾染上那朵罂粟花,害得我大侄女差点吐血身亡,当时我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但看在你对红红一腔深情的份上放过了你,还替你丫的擦**了后事,把那妮子赶出国替你消除了隐患。可你呢?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是前辈子欠了黎姿的债还是怎么的?怎么一看到那鬼妮子,你就飞蛾扑火般上赶着凑上去找倒霉呢?昨天下午还跟她在友谊宾馆勾勾搭搭老半天,你以为就那妮子跟你说一些葛鹏透给她的鸡零狗碎,就能够给你的破案大业撕开一个了不得的突破口了吗?我呸!那妮子对你来讲,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星,除了给你带来倒霉,不会有任何好处,可叹你还把她当成一个红颜知己,是不是还很遗憾不能娶俩老婆,否则就能把她娶回去给你当贤内助了啊?哼哼哼,你二叔知道你是个情种,贾宝玉般的风流种子,没准你都把你的下一生也许给黎姿了吧?小三啊小三,你真是瞎了眼了!”
赵慎三此刻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被人硬生生一层层扒去了浑身的衣裳,不得不赤身**的站在大街上任人观赏,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无助、难堪、羞愧、绝望,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从进京到现在所做的每件事二少居然都知道,甚至,连他内心深处对黎姿的那种感觉以及承诺都猜的入木三分,这简直是大大超出他能承受的羞耻极限了,但烤鸭店的地板上铺着豪华的木地板,根本不会裂开一个地缝让他钻进去,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呆坐着,木木的继续听下去了。
二少骂累了,端起凉了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凑过来低声说道:“小三,这件事复杂的程度不是你能预料得到的,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人家为了自保,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到最后即便大家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也给你说不上话,人家会弄出让你自己都无可辩驳的铁证来收拾你的,这一点我一直试图让你明白,我刚说了那么多,你应该明白了吧?你自己就是纪委书记,应该明白自身有没有可以被人抓住追究的污点。而且我知道你一言不发是在等待我给你解释那些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这点你就别问了,总之你记住一点就是,你在京城做下的那些我能知道的事情,就绝对不会仅仅我一个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懂。”
“二叔……”赵慎三的确是一直在等待二少给他解答,但没想到等来这么一个结果,就艰难的开口问道:“那么,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既然你已经在京城闹出这么大动静,该引起的注意也都注意到了,该查到的东西你也都查到了,让你装作不知道也于事无补,那么你就把查到的情况实话告诉连书记,最起码保住一头,那就是你对连书记的毫不隐瞒,达到她对你的进一步信任,这也算是没法子的法子了吧!接下来,你就要尽可能的隐忍。就算你回去后连书记派你继续调查,你也要以京城调查组的人员为主,你跟着充个数,千万别像这次来京,真把你自己当成组长了?哈!你还以为你很威风呢,武宣跟启明都对你的行动不管不问,殊不知你昨天前脚去见黎姿,人家两个人后脚就各自出动也去干活了,你仔细品品这中间有什么玄机?”二少撇着嘴挖苦道。
“这个……”赵慎三想了想猛地抬起头,满脸受伤的表情,不很确定的说道:“难道……连书记分别还给武厅跟霍队另外布置任务了?他们的任务不让我知道?”
二少一晒说道:“阿弥陀佛,总算还没有猪头到家,脑子还会转圈,事实就是这样的,亏你还把自己真当棵葱了!”
一阵挫败袭来,赵慎三那颗自尊心,原本就已经被二少一句句锋利的话语切割的遍地尘埃,更在这一刻彻底风化,虽然包厢里没有风,却也真如同“空穴来风”一般被卷起来飘散在屋里,把他被撕开的灵魂脆弱的包裹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勉强保持着他的正常状态。其实,赵慎三已经彻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了,更不知道自己在那些所谓大人物的眼里,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所以,他连继续请教二少该如何自保都不愿意开口了,就那么颓废的沉默着。
“你也不用这么死样活气的,刚刚武宣说的话也还是有道理的,连书记信任你,是你唯一可以得到所有上层人物认可的出路,所以我才让你对连书记不要隐瞒任何情况,要知道你现在跟一条掉进热油锅里的冷鱼一样,一路走一路响,根本谈不上半点隐秘,你能调查到的情况,连书记说不定随即就知道了,隐瞒是没任何好处的。但是,你一定要记牢我的嘱咐,回去后低调低调再低调,那怕被人当笨蛋当饭桶,也别再继续当出头鸟了,你的头可没有那么硬,连连书记的小脚指头都比不上,让她老人家出面比你强多了。行了,二叔言尽于此,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有多高,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吃几口去车上跟那两个人会合吧。”二少看他可怜,终于缓和下口气,没有再讥讽他,而是匆匆结束了谈话。
赵慎三却笑了,这笑容却说不出的凄楚可怜,嘴里低声嘟囔道:“油锅里的鱼?是啊,了悟大师也这么说过我一次,看来,我从一开始被卷进这个案子,就注定是被油炸的命!二叔,谢谢您为了我担着风险来告诫我,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明白就好,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呆太久了。”二少再次催促他。
赵慎三站起来退后一步,给二少鞠了一躬,转身就走了,二少在他背后,看着他那么沉重的步伐,仿佛肩膀上扛着一座山一样,几乎把他一贯挺直的脊背都压弯了一些,让他几乎有些老人家的踟蹰了,二少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为这个年轻人面临的磨砺而担忧了。
武宣跟霍启明两人呆在车上,赵慎三上车就发现两人把座椅放平,都睡得舒舒服服的,如果是来之前,他会一人一巴掌把两人拍醒,再讥讽他们俩躲在这里睡大觉偷懒,却单练他一个人儿。可是赵慎三在二少的点拨下,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更明白了人家两个人表面上对他表现的那么尊重,无非是捧着他哄他干活罢了,骨子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他“2缺”呢,这么一想心情更加低落,再也没心情跟人家称兄道弟的开玩笑,关上车门默默地坐到后排不动了。
赵慎三开车门上车又关车门的声音,当然把也不知道真睡着假睡着的两个人惊醒了。
武宣看着赵慎三的表情,想安慰他几句,但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毕竟二少刚刚提了个头,他跟霍启明就一起避了出来,人家叔侄二人说些什么就算他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也不能直通通说出来劝说赵慎三,所以武宣也就泱泱的继续靠在那里装睡。
霍启明则把座位放好说道:“可以走了吧?武秘,要不要去给二公子打个招呼了?”
武宣懒洋洋说道:“打什么招呼,赶紧走吧。”
车开上道路,一直往驻京办开去,一路上赵慎三都保持着那种谁也不理的姿态,快到门口的时候武宣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赵书记,咱们还回去住下吗?今天走不走?”
赵慎三木木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反正我能够办到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完,接下来就看您二位的安排了。”
武宣一怔,奇怪地看了一眼赵慎三,但是却没反问什么,直接问霍启明道:“霍队,那么咱们是不是该返回南州了?”
“好吧,我安排返程,看几点的机票。”霍启明很干脆。
就这样,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已经坐上了飞往南州的飞机,一切都貌似跟来的时候一样,但是,不同的是气氛,三个人之间已经因为赵慎三变得装进套子般封闭,彻底失去了来时那种亲如兄弟、互相信任的状态,而呈现出一种冷漠、隔绝的局面。
但是,无论武宣跟霍启明是否意识到这种状态的改变,他们俩也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善这一局面,也只好无奈的保持了沉默,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飞机在南州降落。
走出机场,门前停着接他们的车,司机是另一个地方的武警,上车就更没话可讲了,沉闷的回到驻地,赵慎三的情绪在下车之后差不多恢复了正常,但脸色看起来依旧是阴沉沉的,眼神里都是散发着寒意的冷漠。
看着车开走了,三个人站在门口不远处,武宣叹口气悄声说道:“唉,小赵,你的情绪可是不对头,我跟霍队都尽可能的替你保守秘密,不说出二公子的事情,但你这个样子若是被连书记追问原因,我们可替你瞒不住,你自己好自为之,是吧霍队?”
霍启明没作声,很轻微的一点头。
赵慎三默默地看着武宣,一开始眼神里还是一片死寂,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应,但很快他的情绪就变了,跟睡醒般的有了灵动,看着武宣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后来又专注的看了看霍启明,仿佛在确定什么信息。
武宣跟霍启明充分理解赵慎三惊弓之鸟般的心态,耐心的等待着他。突然,逐渐正常起来的赵慎三低声对武宣跟霍启明说道:“武厅,霍队,咱们回去后一起跟连书记汇报情况吧,有些情况我在京城没有说明白,是因为当时我自己也拿不准是否有价值,现在觉得很不合适。你们看咱们三个是在汇报前先沟通一下呢,还是当着连书记的面直接说?”
武宣说道:“直接汇报吧,也没什么可沟通的。”
霍启明更干脆,点点头就算是回答了。
赵慎三没再说什么,只是很带感情的看了两人一眼,在前面率先走了,等他踏进别墅的那一刻,脸上所有的颓丧表情已经一扫而空,呈现出一种跟走的时候一摸一样的自信,好似二少带给他的所有负面影响,已经在飞机上的那段时间的休息里彻底消除掉了。
其实谁能明白赵慎三此刻的心情呢?在飞机上,他一直在苦苦思索该如何面对目前这种看不明白的局势,二少点到的那些个问题,他在听的时候觉得那么难以置信,但在飞机上却一个个进行了详细的思考跟分析,分析到最后,脑袋疼得要命,他终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暂时想不明白的问题索性不想了,二少是绝不会危言耸听害他的,而且点出来的那些问题又都是货真价实发生着的,他更没理由不信。所以,绝对按照二少的指点去应对,至于最后的结局,也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有一点,赵慎三很明白,那就是他这种死样活气的神情,在武宣和霍启明跟前摆摆没事,因为两人都明白二少会给他说些什么,他越是显得垂头丧气,那两人才越是会觉得他城府不深,受到一点挫折就这么抗不过去,若真是对他抱有另外的想法,也会麻痹一点敏感性。但是回来之后就不同了,若是连书记看到他这副样子,必然会再三追问他在京遇到了什么变故,那么,没准就会越来越无法自圆其说,甚至发生说得多错的多的尴尬局面,更加无法善后。所以,就算是武宣不提醒他,他也断然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回到驻地,带回到连书记面前的,武宣的提醒正好给了他一个绝妙的台阶,让他可以顺利的从颓废情绪中走出来,却又不显得大寒大热,反常妖异。
连书记并没有在驻地,铁中立主任倒在,看到他们三个人,迎上来说道:“辛苦了,连书记今天出外围了,你们调查到的情况如果不是太急可以等她回来汇报,若是有能够影响到案子的进程的重大情况,现在告诉我也行,连书记委托过了。”
赵慎三一怔,探寻的看了看武宣跟霍启明,但那两个人还是老样子,甩手掌柜一般,异口同声的说道:“问赵书记吧,我们三人他为主。”
“铁主任,我们此行主要目的是接触一下田园瑞通的董事长葛鹏,可是他刚好去北美了没有见到,所以也不算是有什么大的收获,至于得到的一些细碎情况,应该不会对案子的进程产生大的影响吧?需要汇报给您我们就汇报吧,武厅跟霍队为主,我补充吧。”赵慎三彻底找准了位置的样子,听那两个人躲清闲,赶紧恭谨的说道。
铁中立也有意思,一挥手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听了,看赵书记累的这么憔悴,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连书记如果晚上回来肯定还会喊你们的,那可就不一定几点才能睡了,你们回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