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连来正在气头上,哪容得别人唧唧歪歪?抬手就想一掌顺着声音的来源处打过去。
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与虎门宗的几位长老,尽皆被其他所有宗门的宗主和长老包围了,心下不禁一惊,若是他们被所有宗门的强者围击,不死也要脱层皮!
再有就是,方才被秦广冠以虎门宗欲与整个南域为敌的大帽子,眼下要是动了手,便坐实了秦广之言,大帽子便着实扣下来了,如此,虎门宗必定会被整个南域的武者给围剿!
南域之大,广袤无垠,修武者虽是万万平民中不出其一,但统观全域,亦是动辄数以百万计,哪轮得到他虎门宗猖狂?
况且,在他们这些二三流宗门之上,还有八大王朝,更有威震南域的四大顶级宗门。
洪连来连忙放下姿态,拱手向着四周给一个歉礼:“诸位见谅!洪某只是未曾见到我宗门弟子出来,情急之下昏了头脑,也没个细里的考究,冒犯了大家,实属无心之失!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陪个不是,希望诸位原谅则个!”
“照你这意思,是不是只要你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暴起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然后再随便说声抱歉就可以了?你们虎门宗的人命是命,其他宗门或家族武者的命就不是命了?”秦广继续施压,一句话说得其他宗门和家族的长辈们义愤填膺,众人再向前几步,缩小包围圈。
花宗主接上秦广的话,盯着洪连来,俏脸微怒道:“大家说说看,这般恃强凌弱,视人命如草芥的宗门,还有必要让其留在我南域吗?假若人人都像虎门宗之人这般,那我等南域之人,岂不是要天天担惊受怕,人人自危?”
“灭了他们!这就是一帮畜生!”有人心伤门人弟子残亡,哽咽之余,吼叫道。
“对!这些年来,虎门宗的人到处横行霸道,放火杀人,无恶不作,留他们不得,杀!”
“我黄家自问从未招惹过虎门宗,可却因小女长得有几分姿色,便被虎门宗之人强行掳走,保护小女的几位族中长老,亦是惨死在虎门宗的强者手里,你们说,这样的宗门,还有必要让其存在于世上吗!”
“我程家也一样,加上方才被洪连来杀害的小侄,我程家已经被虎门宗残害了六条人命!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少不得要讨一个公道,杀!”
“杀!灭了虎门宗!”
“杀!”
“杀!”
“杀!”......
眼看群情激愤,洪连来慌了,以前私下里随便弄死几个人,甚至几十,几百人都能抹得干干净净,人不知鬼不觉的,便也没有那么多顾虑,此等恶事,向来掩饰抵赖也犹恐未及,哪曾想今日自己却是失了方寸,好死不死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几个不顺意的言语,便即滥杀两条人命,武者修行本就不易,万个平民当中才能出得一个修武之人,谁的命不是命?
洪连来做梦也不曾料到如此一幕,自己的随手为之,会招来如此大祸,阴沟里翻了船,刚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虎门宗宗主,下一刻便成了性命垂危的可怜人。
他面色恐慌,不断弯腰拱手:“诸位......诸位息怒!我愿意十倍赔偿以往所有的过失......”
一众虎门宗的长老也都是跪在地上,不断地告罪求饶。
“此等宗门,此等残忍无度,畜生不如之人,留不得!杀!”秦广振臂高呼,率先发起杀招,轰向洪连来。
其他宗门或家族的前辈们哪还有什么犹豫,纷纷爆发大招,杀向虎门宗众人,顿时山脚下浓烟滚滚,火光耀天,山崩地裂,虚空破碎,仿若末日。
见势不妙,所有宗门以及家族的后辈们,纷纷跃退几里之远,却都还能够感觉到空气一波波的像湖水一般,层层叠叠荡出了激流涟漪,炙热沉闷。
要知道,参加大战的这些前辈们,可都是生婴境或者以上修为的顶级高手。
半个时辰之后,浓烟和沙尘散去,露出一个百丈大坑,坑里面除了零星散落的几片碎布,什么都没有,虎门宗宗主与一众长老身死道消,尸骨化作灰尘,随风飘散。
秦广与花宗主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秦广得个牵头的名堂,向前一步,再次大声四下宣扬:“诸位宗主和长老,请务必随我一起出发前往虎门宗,彻底将其覆灭掉,以免后顾之忧!消灭虎门宗所得的资源,大家按出战人数平分,可有异议?”
“秦宗主所言甚是,也很公平,一切就按秦宗主说的算,走,出发!”
“好,出发!”
“对,我们没有异议,出发!彻底灭了虎门宗!”
“......”
秘境内,皇龙雪地,刘宇站在一处雪坡上,一脸呆滞无语,眼皮子直抽搐。
这里确是皇龙雪地无疑,视线所及,皆是冰天冻地,雪花飘飘。
天空中还悬荡着一条巨大无比,做工粗糙无比的蛇形之物,亦是雪花堆砌而成,蛇形之物的侧背上,用枯黄树叶歪歪斜斜地排布出两个大字:“皇龙。”
字体拙劣,仿佛目不识丁的乡村野夫,于班门弄斧之下所写成的。
“呃,这便是传说中的皇龙雪地?这名字写得......啧啧,够显眼,够赤裸裸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此处就是皇龙雪地似的......还有这整片雪地,只有方圆十几里,一目了然,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孩子笨手笨脚弄出来的灯笼,而眼下,感觉自己就是在这个灯笼里面......”刘宇错愕难言,心下不禁犯着嘀咕:“宗主和一众长老们不会是被骗了吧?就这地还能有甚机缘?是让我刨点雪下来带回去呢?还是要我将那蛇形之物搬回去?”
“喂喂喂!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一道忿忿不满的声音响起。
刘宇木讷地转过身来,一副失望之极的表情,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满头白发,身材短瘦的小老头。
此刻,那小老头两手叉腰,直挺挺的站在那,精明滑溜的双眼微微眯着,死死地盯住了刘宇,面色恼怒,仿佛刘宇给过他莫大的伤害。
老人全身上下穿着造型奇特的短衫短裤,花里花哨,十足的骚气,让人观之,会以为这里不是冰天雪地的寒冷天,而是艳阳高照的大热天。
见刘宇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老人脑袋一昂,十分自傲地道:“臭小子,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你......冷不冷?”刘宇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