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姜迟的女子话语间,尽是藐视人之意!
虽然杨易在见识到对方的手段后,觉得对方确实有这狂傲的资本!但习剑者,哪一个不是孤傲之人?即便身死,也绝对不愿受人这般侮辱!
杨易直接什么话也不多说,碧落黄泉剑落于左手,以最强的实力,最快的剑!整整二十倍音速的一剑,横斩向对方!
他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犹如闪电一般,杨易这二十倍音速的一剑,带动起了周遭无数气流!不过却是没有任何声音,因为杨易的剑比声音传播的速度快了二十倍!
然而,这承载着杨易最强、最快的一剑,横斩向这名为姜迟的女子时,却只听“叮”的一声!
非常轻描淡写的,这名叫姜迟的女子,以两指夹住了杨易的剑!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模样,杨易震撼的望向她,她的眼中尽是嘲讽。
“这就是你剑?”名叫姜迟的女子嗤笑一声,满眼的不屑,“蝼蚁就是蝼蚁,连真正的剑道都还未明白!”
说罢,只见她夹住碧落黄泉剑的两指一放,而后对着碧落黄泉剑一弹。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杨易只感觉手中的碧落黄泉剑被一股大力击打在上面,这股大力带着碧落黄泉剑飞向一旁,握着碧落黄泉剑的他,不愿松手,随着这股大力向一旁飞去!
杨易随着剑飞出,这名叫姜迟的女子看也不看一眼,再次单膝跪地,对着小环道:“属下姜迟,参加副殿主。请副殿主随我一起回轮回殿。”
杨易和姜迟之间的这一切,虽然叙述繁杂,但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杨易出剑,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从小环的角度来看,便是这样。
听见姜迟的话,小环仍然呆愣在原地。在她眼中,一直非常厉害的少爷,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败了?良久过后,才听她以很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我是副殿主?”
“是的!”姜迟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回道:“您确实是轮回殿的副殿主,还请副殿主与我一同回去。”
小环闻言,这次却是听的明白,却见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拒绝道:“虽然我还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留在少爷的身边……”
前面的几句,小环的语气决绝,但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小脸不禁再次泛红起来。心中,也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话…
“……一辈子。”
姜迟见到小环这般模样,眉头一皱,目光顿时看向了远处,才缓缓爬起来的杨易。而后目光收回,看向小环,说道:“还恳请副殿主随我一同回去,若副殿主执意不肯回去的话,就别怪属下不敬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
小环并未被她的威胁所慑到,摇摇头,只听小环道:“你不用这么威胁我,我说过不会离开就不会离开!”
说罢,小环手拿起一旁烧火棍,双手握着面向姜迟,说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因为就连少爷都被你轻易击败了,我自然更加敌不过你。但是,即便敌不过,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见小环这般样子,姜迟却是一脸诚惶的急道:“属下自是不敢与副殿主动手!”说到这里,姜迟的语气却也是坚决起来,“但副殿主必须随我一同回去!”
“不去!就算是死也不去!”小环也同样坚决的道。
“那就真怪不得属下了!”姜迟一躬身,而后目光看向了走过来的杨易,“如果副殿主不随属下一起回去,那我便杀了此人!”
“你辱了我的剑道,即便是你不这么说,我也与你不死不休!”走过来的杨易眼神犀利,整个人气势如虹!冰冷入骨,冻彻心扉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开来!手中原本黝黑的碧落黄泉剑流动着莫名的黑色流光,深深的寒意自上面散发而开。
杨易此刻仿佛与碧落黄泉剑合一了一般,整个人仿佛已化身为剑,锋芒毕露,气势凌人!
“哼!人剑合一,化身为剑?”姜迟冷哼一声,“那也不过是凡剑而已,终究不过是外物之剑!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剑修,什么是真正的剑!”
话音一落,只见姜迟两手伸出,十指上,方才那种厉害无比的金丝无穷无尽的射出!
嘶嘶嘶嘶……
宛如纺织的丝线一般,无穷无尽的金丝从姜迟的十指不断射出,并没有直接射向杨易,而是在三人的周遭变成柔软的细线一般,交错、编织,形成了一个由金丝丝线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
杨易在见到这些姜迟手中射出无穷无尽的金丝时,心中震撼!方才那五道金丝便把这碧水寒潭周遭尽数毁了,现在如此多,仿佛无穷无尽般的金丝,恐怕毁山摧岳也不在话下吧!?
难道这就是剑修的手段!
杨易见此,眼中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极其兴奋!他一生的目标便是追求剑的极致,剑道的巅峰!
一直都只在那《玄剑秘录》上见到关于剑修的描写,而现在终于让他看见了,这更高层次的剑道,这叫他如何不兴奋!
不过兴奋归兴奋,在见到这些金丝竟然在他周遭编织天罗地网时,他人也动了起来!
以身化剑,人与剑合,自身便是剑,剑便是自身!剑在人在,剑毁人毁!玉石俱焚之技!
只见杨易身化一道黝黑长虹,向着那些交织的金丝冲去!欲冲出这一片天罗地网,到外面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却只见黝黑长虹冲进那金丝所编织的天罗地网,发出“叮叮叮……”的金属声音!那些金丝仿佛有生命一般,一受到攻击,便全部聚集到一处而来。
杨易所化身的黝黑长虹无论如何也冲不破这金丝所编织的天罗地网!
到最后,杨易所化身的长虹再次落于地上,露出了本来面目。
却只见,此时的杨易,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衣衫破烂,血口无数!半跪在地上,以剑支撑着身体,而他手中的那把碧落黄泉剑,竟也是变得缺口无数,不复当初的模样!
剑快毁了,人,也快毁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随你去便是了!”小环满脸泪痕,望着全身是血的杨易,已经很久没有哭的她,终于再次哭了出来。
姜迟闻言,双手向两边一挥,这金丝编织的天罗地网便就此消散开。
“少爷,少爷……”天罗地网消散,小环立刻扑到了杨易身旁,心疼的扶着杨易,哭着道:“少爷,你不要为小环拼命了。小环走了以后,少爷要好好照顾自己。小环……小环永远不会忘记少爷的!”
说罢,小环慢慢起身,向着远处的姜迟走去。一步一回头,满脸泪痕,当快走到姜迟身边时,小环身形一顿,心中仿佛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去而复返,再次回到了杨易的身前。忐忑、不安、期待、期许等种种复杂在心中盘旋缭绕。
最终,她开口说出了心中一直以来,想说却又一直没有说的话。
“小环从小便被卖到王府当下人,因为年龄小,经常都被那些年长的女婢们欺负。一直都觉得,世界上没有好人。我的父母把我卖进了王府,而王府里的下人、女婢中,也经常的欺凌我。管家与家丁之间也充满了尔虞我诈,可以当面夸赞你,亦可以背后陷害你。我知道这是生存需要,人本该便是如此。我也一直想变成那样,融入其中。但是,无论我怎么做,我都发现,自己真的不能融入这些人中。因为,我觉得他们活的好累,我不想活的那么累……”
“后来,我被分派到了少爷身边,照顾少爷的起居饮食。从那时起,我才终于脱离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在少爷身边,虽然有许多事要忙,虽然少爷总是会惹出一些麻烦要收拾,虽然……还要被其他服侍大少爷、二少爷的人嘲笑服侍的是个白痴。但我真的很开心,每天都过得充实无比,换一个角度看,少爷每天惹出的事也给人一种很惊喜的感觉,有一段时间,还经常有这样的期待,明天少爷会惹出什么祸事呢?……呵呵,后来陪着少爷来了玄武剑庄,少爷经常被王斌等人欺负,小环却是只能看着,无能为力。当时每次看着少爷被欺负,都觉得很心疼……后来少爷‘醒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先是把王斌吓跑,然后面对徐嵩那些人的喝骂也能够从容镇定的淡然面对,更是变得厉害到,竟然能够指点庄主的地步……”
“……少爷变得小环都不认识了,还以为少爷会变得像王府的那些人一样。但后来,小环的担心显然多余了,少爷虽然醒了,却没有变得像那些人一样,可以当面一套,人后一套。少爷说话直白,显得没有任何心机,但却又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并且……少爷也让小环体验到了那种,有人关心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起,小环的心里便只有少爷的影子了,想就这样一直陪着少爷,默默的,静静的,一辈子。”
“但是,这些都只是小环的想法而已。小环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有小环在身边会很麻烦?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但今天,小环要离开少爷了,或许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小环不想有任何的遗憾,所以……”
小环认真的看着杨易,问道:“少爷,小环在这里问一个问题,小环在少爷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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