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档子事了,贤哥哥,你不是要告诉长宁你要赴任的事吗?”
同样是女孩子的李瑜见令月这番情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绕了一个话题,说起李贤来。
“赴任?什么赴任?”
令月立马回过了神,看着李贤道。
“我已达弱冠之年,父亲欲封我为明王,以雍州为封地,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前往封地了……”
“什么!阿耶竟敢反悔,他答应过我不让哥哥们走的这样早的,如今看来就是哄哄我罢了!”
令月顿时就急了,开始埋怨庆徽帝。
李贤淡笑,安抚似的解释道:“真真是小孩子脾气,都及笄了还这样天真,皇子中除了太子,弱冠后一律要前往封地赴任,哪能一直待在长安,这是不能改变的,你想想若是历朝历代的皇子都留下来,那长安城得多拥挤……”
“那公主呢?公主为何就行!”令月气不过的反问。
“公主?那也是不一定的,若是外嫁了,那可能就去驸马家过日子了……”
李珏那不嫌热闹的家伙意有所指的说了句话,又是让令月心中一阵羞恼,立即一枕头扔了过去……
“行了珏,有说那几句话的功夫还不如多练练你那字,要不然下回父亲又要说你了。”
提到这,李珏立马泄气了,将刚刚扔来的枕头老老实实的放了回去,安生了起来。
“天色也不早了,六妹好生歇息,这是我与珏从外面玉颜斋给你买的小玩意,给你平时解解闷……”
……
李贤等人走后,少女兴致勃勃的翻看了一下这些小玩意……
“玉颜斋当下最时兴的面脂和唇脂……”
“还有螺子黛和素粉……”
“哇!浮珍阁的新花钿,果然精巧非凡……”
……
听着几个婢子在旁边碎碎念,令月头有些大。
“本公主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没出过宫,你们怎么与我那样不同,对宫外的东西都如此了解?”
令月相当不解,忍不住发问了。
“婢子们虽然没有出去过,但有的小姐妹她们每日都可以出去采买,回来说与我们听也是常有的,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知道了……”
“哎……”少女哀叹了一声。
“怎么了,公主?”杜若发问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哥哥们那样肆无忌惮的出去游玩啊……”
众人看着仰面朝天发着牢骚的小公主,皆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都闲着做什么,还嫌公主这不够吵闹吗,杜若,去催催小厨房,看公主的鱼羹有没有做好,空青去花房那要几盆安神的灵香草,放在公主寝殿中……”
玉娘风风火火的进来,将嬉笑玩闹的几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过来给令月掖了掖被子,麻利的将刚刚送来的小玩意们收拾到了妆匣中……
“公主先小憩一会,夕食马上就好。”
“哦……”
令月没有反驳,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还不如睡觉,于是渐渐阖上了眼,开始放空自己,不多时,脑子开始迷糊了起来……
……
梦中,少女正悠哉悠哉的坐在花海中时,突然觉着后背一凉,仿佛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盯着自己,她心脏突突的坠了一下,猛然间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见了内侧的丝质帷幔……
哒……哒……哒
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传来,慢慢靠近令月小憩的榻边,那道脚步声似乎有些纠结,明明想靠近,但仿佛又有些犹豫,因此显得有些沉重缓慢,带着一丝丝拘谨的意味……
令月困倦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也感受到了来人,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夕食好了,最为安静细心的木槿来唤她起来。
但是在懒觉面前,夕食什么的,都得往后放放,先睡好再说,因此,令月也没有翻身去看来人,而是仿佛撒娇般的将手脚伸出褥子……
明月珠盈白柔和的光芒下,少女玉藕般的玉臂和莹润纤长的小腿露了出来,长宁公主怕热,整个含凉殿都知道,就算是在长安的三月,公主也是穿着轻薄的寝衣入睡,于是乎,在乌发映衬下的莹白肌肤被来人看了个遍……
“好木槿……你告诉玉娘今日的夕食我不用了,再让我睡一会吧……”
少女的娇哼声传来,带着些许没有睡醒的鼻音,其中还夹杂着令人心下发软的撒娇之意,若是那些世家郎君听了,定是要败下阵来的……
绛紫色的衣摆被轻轻撩开,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四爪金龙正昂首穿梭于缭绕周身的白色祥云之间,尊贵不可侵犯……
衣摆的主人顺势坐在了榻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想要将少女蹬落的被褥拉上……
“哎呀……说了不用夕食了,怎的还坐下了,木槿你……!”
“太子阿兄!”
令月发现木槿不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催促离开,反而还坐下了,顿时心中大为疑惑,旁边有人盯着,她自是睡不着的,于是她立即翻了个身,一鼓作气从榻上坐了起来,想看看到底是谁想要作弄她,会不会珏哥哥去而复返,回来戏弄自己?
哪知还没有完全坐起,身子就撞上了不知道哪里伸出的手臂,惯性下少女顺势就要往回倒去……
“哎!”令月面对突发情况,惊叫了一声。
以为自己要怼回榻上了,没成想,肩膀处被一双手紧紧的攥住,止住了她要倾倒的身子,那双手就如铁钳一般有力,差点将少女小小的肩膀全部箍住,引得令月被攥住的那处一阵发酸……
脑袋后仰了一下又收了回来,眸子立即映入一张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俊颜,眉若刀裁,棱角分明,凤眼微敛,薄唇轻抿,不是当朝太子李弘又是谁?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太子阿兄,令月惊愕的脑袋一片空白,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尚未清醒!但是下一秒,她感受到肩上传来的一阵阵源源不断的热度,和面前人联系起来,顿时肩膀就由温热变成了火烫,灼的她心底一阵惶恐……
“长宁不知是太子阿兄前来,方才失了礼,请太子阿兄勿怪!”
意识到此刻自己与这冷面薄情的太子阿兄非同一般的靠近,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小小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两下,立即挣开了肩上的大手,慌忙下了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嘴中还不住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