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多亏了黎阳的先见之明,萧雪寻虽不知黎阳适才是否瞧见了瑞儿的身影,不过他能够这份心思,已经实属不易。
瑞儿却忽然扑向萧雪寻的大腿,只是不住的撒娇,萧雪寻心中一软,忙低下身子去抱向瑞儿。黎阳低头瞧着,只是不语。
司空御痕到了现在方才主意到场外的情景,他通过瑞儿看到了萧雪寻与黎阳,只是面色无异,瞧不出是何情绪。
萧雪寻谢过黎阳,说:“在这里比较引人注目,还是先回去吧。”黎阳自然没有异议,只跟在萧雪寻身后回了宴会。
众人的视线并未在萧雪寻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宴会正是方至中旬,欢乐正好的时候。不过司空御痕见萧雪寻领着瑞儿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黎阳,那眼神淡淡扫过几人,忽然问她:“瑞儿怎么过来了?”
萧雪寻忽然怔怔的瞧了司空御痕半晌,那眼神带了几分疑惑,又有三分的埋怨,余下的便是失望。司空御痕这样问,便也就代表着他并未瞧见方才的事情,可是她不相信,虽然瑞儿身子小,可黑衣人的身影,司空御痕这样有武功在身之人,不能瞧见?
还是说他司空御痕,根本是无心瞧见?
萧雪寻顿时无言,只勉强一笑。她这样一笑,到让人觉得有些凄凉。那笑意亦不过是苦笑。司空御痕面色一滞,大约是从未瞧见萧雪寻这样子的态度,只是忽然间,亦觉得意兴阑珊。
萧雪寻似乎呼出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她的宫女却在一侧瞧得真切,萧雪寻分明是失望到了极处,却因着司空御痕是她的夫君,并不能多说什么。这种无奈中,生出的情绪,只得是失望与无可奈何。
她忽然想要质问司空御痕一番,萧雪寻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如何能够这样待她?
可是她身份卑微,连开口的权利都没有,又何来质问的勇气?
更何况如果真的问了,带给萧雪寻的也不过是灾难。
她低下头去,手中不自觉的搅动手帕。
萧雪寻扫过这天下盛宴,只觉兴致缺缺。司空御痕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许久,见她眉眼似乎有些疲累,半晌方点一点头,道:“看你似乎也累了,这宴会一时半会亦结束不了,罢了,你且带着瑞儿先回去休息吧。”
萧雪寻嘴角勉强绽放一丝笑意,并不多言,亦不过多停留,带着瑞儿便要往回走。只是路过黎阳之时,做了微微的停顿。
黎阳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忽的一动,却站起身来向司空御痕请辞,只说有些乏了,亦想回去稍作休息。
司空御痕却是不难看出黎阳眼神中的意思,也不难知道黎阳是因着萧雪寻的离去,方想要离开。不过他转念一想,黎阳武功不差,这宴会之上方才又出现了那样的状况,后面会不会出现差错,谁人尤未可知,倒也不如叫黎阳前去保护萧雪寻,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毕竟他现在要时时盯住这混乱的场面,以防再有贼人作祟,何况如果要使用分身术的话,那会消耗极大的精力,对于眼下情况实属不利。这样一想,倒也应了黎阳的请求。
“既然乏了,便回去好生歇息吧。”司空御痕淡淡道。
黎阳敛下眸中情绪,只打了个千儿便离去了。
这边萧雪寻带着瑞儿走去御花园,只是这一路,瑞儿虽然兴致勃勃,不过萧雪寻因着方才之事,兴致显得有些阑珊。她宫女只搀扶着她向前走去,可是忽然道:“娘娘不必介怀,瑞儿无事便是最好的消息,至于那黑衣人,显然已经被逮捕起来。”
“你这算是安慰本宫么?”萧雪寻忽然惨然一笑:“本宫还未到那一步,你也不必担心。”
她宫女便有了些愤愤不平:“娘娘的性子太好了些,什么话儿什么事儿都埋在心中,如果您能说出来,想必也不是眼下这个结果。”萧雪寻待人素来宽厚,听她宫女这样说,也不过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旁人就能够相信的,索性不如不说,免得招人厌烦。”
“娘娘!”她宫女心中不忿,连声说道:“可是总比不说要强上许多,您这样到最后,伤心的还是自个儿,奴婢为您感到不值!”
“不值么?”萧雪寻忽然驻足不前,只看着那御花园中争奇斗艳的百花,淡淡笑道:“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值不值一说,路到底还是要走下去的,不过未来定数如何,都不是你我眼下能够得知的。”
她宫女再不多言,只是忽的叹息一声。萧雪寻见瑞儿正在御花园中兀自玩的欢乐,便指着旁边儿的一处亭台,说:“歇着吧。”她宫女上前将手帕平铺在石凳上,伺候萧雪寻坐下,便道:“奴婢去叫人上茶来。”
因着举行天下盛宴,宫里的宫女大多都被调到宴会上去伺候人了,鲜少有留在御花园中的宫女。萧雪寻只淡淡摆手:“你且去吧。”宫女无声退去。
萧雪寻看着瑞儿自己玩的欢乐,方才的不悦也不由随着瑞儿的笑容烟消云散。
而正在此刻,却忽然那垂花门中转过来一男子。萧雪寻心下诧异,见来人是黎阳,不由一笑道:“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黎阳走上前来,却坐在了萧雪寻对面,只管笑道:“宴会上暗流涌动,不得不打跌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是这么长时间了,总会乏的,便想着过来歇歇。”
萧雪寻不由一笑:“本宫亦是乏了。”只说完这一句话便将视线引去瑞儿身上,再不多言。
瑞儿正在那池塘边儿看着鱼儿,那些鱼儿正喁喁之语,兀自欢快的越起,萧雪寻不由嘱咐一声:“你可要小心,掉进去可就不妙了。”瑞儿回过头来缩了缩脖子,笑道:“母后放心,瑞儿会小心的。”
她的宫女正逢此刻亦端着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