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后辉夜的黑衣人大军节节逼近,萧雪寻和尤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忧虑。
带着这么多城中的百姓,男女老幼,迤逦数百里,而城外一眼望去既没有多么高耸的山,也没有能够供他们这么多人隐藏的密林。
虽然有司空浩南率人在背后在他们拖延时间,但是如果还是没办法自救,那就一定会死啊!
萧雪寻扶起一位摔倒的老伯,看着他苍苍的白发,于是便想起了现在还陷落在辉夜手里的司空御痕,不知现在的他是否还是昏迷不醒?
“贵人,我们要逃到哪里去啊?”老伯喘息着,显然是非常的疲累了。
“老伯,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们一定要往前走啊。”萧雪寻说出这句话后,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迷茫,是啊,除了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能带大家躲到哪里去。
“什么?您,难道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老伯显然是没有想到。
“不是的,我们不是要去哪里,而是为了躲开那些黑衣人,所以我们本就需要一直跑一直跑。”尤里感觉到了老伯情绪的激动,于是赶紧出声安抚到。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难民们听到了他们的话,居然放慢了脚步,甚至有人嘤嘤的哭了出来。
“我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要背井离乡,不知道等我死了还能不能再回来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抹着泪水,突然哭天抢地的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跑了,不跑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老人家哭着,也不听旁人的劝告,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说着一些让人悲伤的话。
“小的时候日子也过的多灾多难,后来终于天下太平了,才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可是儿子还来不及娶媳妇,国家居然又要打仗,没完没了的征兵收税,那时候皇帝还算是个好皇帝,所以就让儿子去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人家抹着泪水,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而她的情绪甚至影响了很多的其他人。
“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老人家哭的根本停不住,而且一直说的话,更像是在蛊惑人心一样。
“就是,我们过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些年苛捐杂税一年比一年重,劳役一年比一年多,不是修什么工程,就是又要打仗,没完没了的征兵抓壮丁,我大儿子刚寄来书信,说,说二儿子刚刚战死,三儿子又下落不明。”
一个老丈人用拐杖砸着地上,也说的声泪俱下。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仗!我们为什么要没完没了的去侵占其他国家,为什么要要有这么多的野心!我的儿,我的儿!”老丈人浑浊的眼眶里都是愤怒的泪水,他仰头问天,求告诸神。
“天神呐!这样的皇帝为什么还能再做天子啊!难道您都看不到我们的悲苦吗?难道您遗弃了我们吗!”老丈人泪水涌流一般,哭得情难自禁。
“对!为什么这样的狗皇帝还能再统治我们圣麟国?为什么我们还要再做他的子民?他变了!他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司空陛下了!而是一个昏聩无能,自私自利,残暴不仁的狗皇帝!”一个年轻的书生站起来,就像是一个正直勇敢的卫道士,他挺直了摇杆,怒骂着司空御痕。
萧雪寻和尤里震惊的看着这么多情绪激动,双眼渐渐燃起熊熊怒火的难民百姓们,大家受到了书生义愤填膺的鼓励,都开始哭起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也开始谩骂起了司空御痕。
不,不是这样的!萧雪寻眼里朦胧的看着这些难民们。她的心仿佛被刀子搅动一样,要碎成千万片,她想要告诉他们,不是的,这不是司空御痕做的,是辉夜!是辉夜那个恶毒的女人!
是辉夜控制了司空御痕,是辉夜窃取了圣麟国的权力,是她发动的战争,是她造下的这一切罪孽。与司空御痕无关呐!可是萧雪寻被尤里抱住,尤里捂住萧雪寻的嘴不让她说出来。
“雪寻,你冷静,你不能暴露身份,现在这些难民们根本听不进去你的解释,他们只知道自己是被皇位上坐的那个人给害成了这个样子,
根本不管那上面坐的是谁,司空御痕被辉夜害惨了我们都知道,但是他们不知道,你现在说出来,难保他们不会要攻击我们,杀了我们泄愤!”
尤里紧紧的抱住萧雪寻,在她的耳边一直不停的劝告她要冷静!好在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的样子。
“我们现在首先要带难民逃出去,而且要安全的逃出去,否则这些人死了,只怕会在全国造成巨大的影响,到那时,司空御痕的统治,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尤里看着慢慢冷静下来的萧雪寻,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萧雪寻点了点头,拨开尤里捂住她嘴的手,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对难民们说到:“大家安静,请听我一言,我知道把大家害成这样的都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大家与她有仇,我也有,但是我们当务之急是先要逃出去!只有我们都活着,才能看到把她拉下马的那一天,才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萧雪寻站在原地,静下心神,用自己的功力感知着天地之灵,不久,终于睁开眼睛,说到:“皇天不负,我们总有一天能够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大家先跟我来,翠微山下有一个底下溶洞,大家去那里避难吧!”
萧雪寻冷肃着一张脸,扶起了坐在地上的老人家,然后和尤里一起招呼着大家往翠微山方向赶去。
然而,到了翠微山地下溶洞,安顿好了难民们,也安抚好了他们的情绪,可惜却迟迟等不到司空浩南。
萧雪寻和尤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估计他已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