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韩府留守人员遭到攻击,蔡老爷子拼死抵抗,但那十几个强人武功高强,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抵抗住,蔡老爷子被砍了数十道横死在庭院里。家中仆从除了机灵的逃出来以外几乎全部被杀,韩七发觉势头不对,在马厩抢了匹快马便逃往健康。
到了健康城后已经是夜幕时分,因为不知韩暮在什么地方,又身无分文,夜里便睡在一处桥洞里,打算第二日卖了马屁匹寻找韩暮的去向。
没想到半夜醒来,马匹不见踪影,一日一夜没吃东西实在受不了,今早便混在人堆里想順几个小钱买点吃的,可是手头不大利索被人发现了,于是便出现韩暮看到的那一幕。
“天可怜见!叫我撞见少爷了,天意啊。”韩七又大嚎起来。
韩暮双目赤红,见韩七衣衫脏破,满面尘灰,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叫人带他去洗澡换衣。
韩暮无心在观看龙舟赛,默默在院中踱步。
蔡老爷子留守吴兴,韩暮本以为万无一失。毕竟自己和家人都已离开吴兴,即便是要报仇也不应该冲着家里无关的留守仆役和婢女。
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毒,竟然杀家中仆人泄愤。太守府失火,再到韩府被袭,那该是什么情况呢?
韩暮苦苦思索。二女早已下了平台,见他思索踱步,都远远的关切的看着他,不敢上来打乱思路。
韩暮脑子里的事情一件件串成一条线。先是自己和苏红菱杀了那两个倒霉鬼;然后谢大人便告诉自己桓温帐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王珣来到京城,还带来数十高手和三千兵士;再后来便是太守府失火;韩家被屠。韩暮的脑子逐渐的清晰起来。
定是如此,此事非王珣所为莫属。
边境正在吃紧的情况下,还是命得力助手王珣来京做什么都尉府的司马,还抽调三千兵士和数十名高手过来,这是要动手的象征。这老贼要攘外和安内双管齐下。
然则那太守府的锦盒恐怕也难保了,不过如今那玩意道并不十分重要,如今王谢联盟之势已成,最重要的是打击这两家士族的联盟,这帮人去太守府难道不仅仅是为了锦盒?
想到这里韩暮倒吸一口冷气,这老贼如此猖狂,居然到了公然刺杀王献之这当世四大豪族的领头人的地步?但是韩暮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想,不管是谁也不会蠢到京师兵力不足以掌握局势的情况下悍然发动这样的行为。
对方趁王太守离开未归之时进太守府,显然是不想和王献之正面冲突。至于韩家,那只是顺手牵羊,杀了以泄宋云等被灭门的愤怒罢了。
即便如此,这帮人的胆大和嚣张也让韩暮愤怒的要爆炸。此事正是桓温在宣告他的权威,他在告诉二王一谢,自己可以随时要了他们的命。
韩暮又像到近几夜都有飞虎队员报告说韩宅附近有人刺探,昨夜还曾听得俊杰说,有数人企图从临河的围墙进入,被乱箭射入河中;
本来韩暮也没在意,即便是谢府,也经常有夜行的梁上君子想潜入行窃,但此时想起来,这些恐怕也是王珣在试探韩宅的防御情况。没有理由他们知道杀了宋云的凶手在这里美滋滋的当官,而不采取行动。
韩暮豁然贯通了此节,顿时全身冷汗津津,地方比他想象的强大的多,自己若一味的自大,恐怕迟早有一天要饮恨终身。
他急需要将这个情况报告谢安和王坦之,虽然桓温还没到正面和他们冲突的地步,但是一旦王珣在京中将形势稳定,再拉拢外军倒向桓温,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韩暮抬起头,正好看见谢道韫和苏红菱正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心中稍慰,忙露齿一笑。二女见他神色恢复自然都长吁了一口气。
韩暮打定主意不能让她们担心,特别是谢道韫,他不能让这个宛如仙子的才女生活在恐惧之中,这样会熄灭她身上特有的灵性之火。而苏红菱他则不需要担心,这个女子承受的比韩暮多得多,她早已经百炼成刚了,只需私下里和她说明即可。
“上楼,继续看龙舟。”韩暮强忍滴血的心,拉着二女的小手,登上平台。
龙舟赛已经分出了胜负,胜利的三条龙舟正在淮水河里沿岸讨赏,讨到韩宅时,韩暮每条船赏钱十吊,手笔阔绰。
三条龙舟渐渐远去,韩暮笑着对二女道:“人生便是如此啊,只有力争上游,方可享受这胜利带来的奖赏,若中途稍一松懈,便只能做那失败者,一无所获。”
两女听韩暮话有所指,欲要问时,韩暮却挥挥手道:“下去吧,上面风大,韫姐你好像是大病初愈吧,还是少吹风为好。”
韩暮和苏红菱陪着谢道韫在韩宅里观赏风景,不时的对韩宅的景致做一番评说。这女子颇有见地,何处该建假山,何处该建小亭,何处回廊,何处花溪,何处鱼池,何处竹篱等等,说的头头是到,韩暮虽自诩有情趣之人,也不禁甘拜下风。
苏红菱道:“不若姐姐搬来住,亲自指挥布置这里如何?”
谢道韫一听红晕满脸,偷瞄了韩暮一眼。韩暮心中有事,出奇的没有借口调笑。
谢道韫左右环顾道:“也不是不可,但我若来布置的话,第一件事就是要拆了那几个碍眼的玩意。”
韩暮和苏红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是那几座掩映在树丛中的高高的箭楼。
苏红菱吐了吐粉红的舌头,不做声了。
韩暮愕然,谢道韫看着他的神情道:“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便这么不喜欢人家的主意么?人家只是故意逗你罢了。”
韩暮看的出来,她在逗自己开心,心中感激,伸手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道:“你便是把这韩宅翻个底朝天,也是我韩暮的荣幸啊。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谢府告诉义父一声,谢才女要光临寒舍权衡几日。”
谢道韫跺脚道:“那怎么成?二叔不会同意的。”
韩暮哈哈一笑道:“只要你同意,义父便是不同意又如何?何况同不同意还未可知呢。”
说罢吩咐备马,任由谢道韫在后面跺脚娇呼,跨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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