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门。听到贺珍珍在喊,“等一下。”
过了一会,门开了。贺珍珍热情地招呼着我们。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客厅有一幅中国画,画的是竹林七贤。
“这是鲁世明画的吗?”我问。
“是的。他就喜欢这些疯子。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贺珍珍说。
“他以前精神有过什么异样吗?”我问。
“以前好好的,没什么不正常的,他下了班,就埋头在书房里写字画画。”贺珍珍说。
“我想看看他的书房?”我说。
“你进去看看吧,你看这屋里乱七八糟的,柜子上的明清瓷碗也让他摔了,你看这地上,他还烧了自己的画。”贺珍珍说。
“他出了院后,是什么情况?”
“你也知道他在医院就有问题了,就说那天吧,他自己在屋里,他喊我给刘伶倒茶,我说什么人也没来呀,屋里就他一个人。他就大发雷霆,说我怠慢了他的朋友。”贺珍珍说。
“刘伶是谁?”陈小莉问。
“唉,画上的那个人,一千多年前就死了,是个酒鬼。”贺珍珍说。
“刘伶是个著名的酒鬼,竹林七贤之一。”我回头对陈小莉说。
“唉,鲁世明就跟着酒鬼学,在家里赤身裸体,睡觉就睡在地上。我要进了他的屋,他就说我为什么要进入到他裤裆里来。这也是跟刘伶学的,天地为屋,房子是他的裤衩。”贺珍珍说。
“这挺有意思的。”陈小莉说。
“有意思?还有更丢人的,晚上,他拿把扇子,光着屁股到外面溜达,这邻居都知道的。你说这日子该怎么过呢!”贺珍珍说。
“是疯了!”陈小莉说。
“没办法,邻居就劝我把他送到西郊医院去。”贺珍珍说。
我出了书房,朝卧室看了一眼。“你这家里布置的不错啊!”我说完冲陈小莉眨了眨眼。
“是啊,珍姐,参观一下你的房子。”陈小莉说。
“家里也没什么好的,你看看吧。”贺珍珍说。
陈小莉进了卧室。
我坐在沙发上琢磨着,这个鲁世明难道真得疯了?中国大大小小的拆迁事件,每年数以万计,有朝自己身上浇汽油的,有扔炸弹的,但没听说过自己主动进精神病院的。
她们从卧室出来。贺珍珍说,“你们喝点什么?”
“不用了,珍姐。”陈小莉说。
“来点喝得吧,我有点渴了。”我说。
“好啊,我这冰箱里有自己轧的果汁,我这拿给你们喝。”贺珍珍说。
贺珍珍倒了两杯果汁,放在了茶几上。
“我还真渴了。”说着我拿起杯子,不料杯子一歪,果汁倒在了我的手上。
“你这么不小心啊。”陈小莉说。
“我给你拿毛巾擦一下。”贺珍珍说。
“不用了,我去洗一下手就行了。”说着我起身去厨房。
厨房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我慢慢地洗着手。贺珍珍进来把毛巾递给我。我掏出手机,给王队拨了电话,告诉他我和陈小莉在鲁世明家里了,并把鲁世明已经疯了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下。贺珍珍去了客厅后,我把手机挂掉,然后自言自语,继续装做打电话。
我和陈小莉离开鲁世明家。
“小莉,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我问。
“没有啊,她卧室里收拾得很干净,床铺也很整齐。只不过屋里有香水气味,没什么问题啊?”陈小莉说。
我笑了笑,说,“没问题?你看我手机里是什么?”我把手机拿到陈小莉的眼前。
“你用手机照的相片?你照得这是什么?”陈小莉问。
“这是贺珍珍和刚才那个男人通奸的证据。”我说。
“这是什么?”陈小莉问。
“这是卫生纸。”我说。
“卫生纸怎么了?”
“卫生纸上面有精ban。”我说。
“你在哪搞到的?”
“在厨房的垃圾桶里。”我说。
“怪不得你在厨房洗个手这么磨磨叽叽的,你可真厉害。”陈小莉说。
“我可是捉奸专家。”我说。
“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事?”
我笑了笑说,“小时候吧,我还是少先队员的时候,我们街坊四邻的,就经常有人通奸。哎,那时候,也没有这满街的小姐。那时候的人,也真不容易。”
“那时候的人,真得很变态啊!”陈小莉说。
“变态吧,是有点,不过,那时候通奸可真是件很刺激的事情,通奸的男女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哪像现在,偷个人都不觉得刺激了。”我说。
“这个不懂。”陈小莉说。
“过去叫通奸,现在叫偷情。你看这个叫法多有意思,过去强调个奸字,现在突出个情字,听起来还很时尚吧!”我说。
“全拼,你说鲁世明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别人偷情呢?”陈小莉说。
“这个嘛,还不好说。”
“我觉得这样的事是瞒不住的。”陈小莉说。
“也不一定,有的人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我说。
“你瞎说。”
“你不信吧,我倒是遇到过这样的事。”我说。
“你说出来听听。”陈小莉说。
“不能说的,说出来就有可能出人命的。”我说。
“全拼,我们现在去哪?”陈小莉问。
“现在我们去西郊医院。”我说。
“去那干什么?人都疯了,还有什么调查的?你脑子也有问题了。”陈小莉说。
“你说我也疯了?”我笑着说。
“很有可能,这个案子,你不去调查砍伤鲁世明的人,反而纠缠起一个疯子来了。”陈小莉说。
“去一趟看看再说吧,我总觉得鲁世明疯了这事很蹊跷。”我说。
我开着车带陈小莉去西郊医院。
“快到了。”我说。
“这里很幽静啊,景色不错。”陈小莉说。
“原来这路边有个小山,山的旁边是个很大的矿坑。”我说。
“山哪去?”陈小莉问。
“其实那山叫人造山,前两年给铲平了。原来那个大矿坑里有水,很清很清的水。那个废弃的矿,原来是日本人挖的,挖着挖着一下子出水了,把整个矿坑都淹了,死了很多人。我小时候和谢胖子,还有马凯,我们经常在这个矿坑里游泳。”
“那水里死人了,你们还敢游泳啊?”陈小莉说。
“人多的时候,还真没感觉害怕,那矿坑很深的,我记得自己还在里面潜水。有一次,我潜水上来后,发现谢胖子他们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水中,我就特别的恐惧,我拼命的游,但总是游不快,最后,我是连滚带爬的离开那地方的。”
“现在那矿坑还有水吗?”陈小莉问。
“不知道还有没有,有可能给填平了吧,我记得矿坑的水里没有鱼,这有点奇怪,但岸边却有螃蟹。”我说。
“你们小时候很淘气吧。”陈小莉说。
“是的,我们游玩泳后,就爬上人造山,人造山的旁边就是西郊医院,那时候叫西郊疗养院,里面都是疯子,我们是知道的,这是马凯的父亲告诉我们的。西郊疗养院的围墙很高,疯子们就在里面练习队列,而且排得很整齐,他们衣服穿得也很整齐,很干净,就像部队里的士兵,有时候,疯子还喊口号,喊的什么口号我忘了,记得有一个女疯子喊得口号还特别响亮。”
“疯子很听话啊!”陈小莉说。
“是的,那时候的疯子是很听话的,不想现在的疯子动不动就拿刀砍人。记得有一次马凯居然就爬上了那高高的围墙,他在那围墙上很神气的走来走去,围墙里的疯子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大喊大叫起来,有的疯子还竟然把鞋脱了去砸马凯。我和谢胖子不答应了,我们就站在山坡上,朝围墙里扔石子。有个疯子的头一下子被砸破了,一脸的血。感觉好像是我砸的,但谢胖子却坚持认为是他砸的。马凯从围墙上跳下来后,我们就跑了。”
“你们可真坏呀!”陈小莉说。
“到了,西郊医院到了。”我说。
“哇塞!”陈小莉叫到。
“怎么了?叫什么?”我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