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川说了这几句话，把笔一扔，然后靠上了椅背，威严地看着古天耿。
古天耿的眼神耷拉了下来，沉默了。他原本坚毅的脸上此刻终于开始布上了沮丧。
“我想抽根烟。”过了一会，他对乔川说道。
犯罪分子在招供前要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此时，他们需要烟来帮助他们思考。
乔川走了过去，给他的嘴里塞进了一支烟，给他点上了。
他吸完了烟，把烟蒂一吐，暗暗咬了一下牙，道：“行，我招了！这个刘丽是我杀的，你们能把案子破出来，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我当杀手，就已经作好了这一天的准备！”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壮与绝望，看得让人有些心疼。
是啊，每一个罪犯的背后，其实都是一部堪称英雄的故事，只是，他们从一开始，迈入的门槛就错了。但是他们的勇气，却其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你是怎么杀的？详细说一下。”乔川平静地问道。
“我先是找到了那个房东，告诉他要他配合我，我给他二十万。我先把刘丽杀了，然后过些日子，我再潜进去，从里面反锁上，然后他把他的家里人叫来，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用钥匙打不开。然后他们把门撞开，这样他的家里人就会以为刘丽是自杀的了。然后房东再掩护我偷偷地逃出去。”
“你杀刘丽的具体过程是怎样的？”乔川继续问道。
古天耿的目光望着地面，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那天，我进了门以后，刘丽正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然后我直接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在这肢体接触的过程中，由于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就把她先强奸了。其实我以前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只是她长得实在太漂亮性感了，我觉得就这么让她死了挺可惜的，就想好好享受一下她。
“于是，我便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之后把她的嘴堵上，拖到了卫生间里，然后便拿出我带去的那瓶农药，强行喂了她喝了。说句实话，她真的太漂亮了，我真的有些不忍心。这是我做杀手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以前，我最多是有些下不去手，那种不忍是一种人性的本能。而这次这种不忍……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再之后，我就把她下身和身上都冲洗了好几遍，想把弄在她身上的农药都清洗掉，把她身上的衣服也换掉了，因为那衣服上面也有一些农药的残留。唉，说句真的，即使在她死了之后，当我脱下她的衣服给她换衣服的时候，见了她那曼妙的身体，我实在忍不住，又一次把她……
“再之后，我又清洗了她的身体，这才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把她放到卧室里，把那个农药瓶放到到她的床头，造成她自杀的假象。再之后，我就把屋里清扫了一遍，然后带着她的那身换下来的衣服就出去了。
“再过了几天，因为我是已经摸清了这几天是那个刘丽该交房租的日子了，所以我之前就已经跟房东说好了，要他去催房租，然后让他家里人知道他联系不上刘丽。然后我再潜进去，从里面反锁上。房东则带着他的家里人来开门，打不开之后再撞门。然后房东再掩护我逃出去。
“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肯定都以为刘丽是自杀的。这个计划堪称天衣无缝，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查出来了。”
乔川并未理会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你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没说。”
“哪个最关键的一点没说？”
“你为什么要杀刘丽，你还没有告诉我们。”
古天耿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道：“这个我之前我已经告诉了你们啊，我就是去强奸刘丽，然后我就杀人灭口了。”
乔川冷笑了一声，道：“那请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进去的？”
古天耿眼珠略微一转，答道：“我就是跑到她家门口敲门啊！”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个单身的美少妇在等你？”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瞎敲，碰到了就碰到了，没碰到就没碰到喽！”
乔川冷笑道：“古天耿，你是把我们当傻子呢，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啊！你说漏嘴了吧！你刚才自己可是说你先是找到了房东，要他答应了你的计划，你才去杀刘丽的。你明显就是早有预谋，还敢狡辩？！”
古天耿听了，表情黯淡了下去，不再说话。
“古天耿，你就真甘心为你幕后的老板扛雷？你要是把他说出来，我保证你的罪没那么重。你要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对你可没有好处！”乔川软中带硬，晓之以理。
古天耿却苦笑了一下，仍然没有作声。
乔川把笔一扔，人向背后的椅背靠去，疑惑地道：“古天耿，这可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你背后的老板扛雷呢？你到底有什么顾虑？”
古天耿嘴唇翁动了几下，终于憋不住了，缓缓抬起头，向乔川说道：
“乔队长，你就别自作聪明了。我跟你说实话，我是有一位幕后老板，不过我要是把他供出来，你们也拿他没办法。而且我一样要坐牢，可是我很有可能会死在监狱里。所以我不把他供出来，我也是坐牢，我干嘛要把他供出来呢？”
乔川沉默了一会，道：“好，你聪明。这样吧，今天你也累了，你就回去好好歇着吧，顺带有空呢，想一想这个问题。”说着向李尔玉望了一眼。李尔玉点了点头，乔川便向外面喊道：“小王！把他押下去！”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乔川先是把李尔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这才对她说道：“从古天耿说的话来看，他所说的人，应该就是周副市长。”
李尔玉耸了耸肩，道：“的确如此。可我们现在就算都知道是周副市长，你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要是平常人，我们凭柳蓉的证词，也能去对他进行调查。可这是副市长，我们是没有权限直接调查他的，要向上面申请。可现在这样的证据情况，根本也不会得到上头的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