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川的话让季阳晨脸色难看之极，“阿川，我们一定要把这些人连根拔起，否则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刑警大队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我们不是缉毒组，这个案子很明显凶手跟毒品组织有关，就算我想插手调查，上级也不会允许的，这不是我分内的事情。”乔川对此颇为伤脑筋。
别看他们是官，可权利也不过是在职责范围内可以使用，超过职责之外，他们的权利根本就不够管分外的事。
明白了乔川的意思，季阳晨心情格外沉重。
“算了，这件事暂时先这样吧，看来以后我要对关注这个戈俊明了。”季阳晨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嗡嗡作响。
乔川闻言皱眉，叮嘱道，“你小心一些，戈俊明可不是草包，要是被他发现了，会有麻烦的。”
“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吗？”季阳晨放下手，故作轻松姿态。
乔川没有拆穿季阳晨，送了季阳晨到家，等他下车后，正准备回转，又想到什么，打下车窗对着季阳晨的背影喊了一句，“明天应该没什么事儿，这几天你也累着了，明天多睡会儿。”
“行了，我知道了。”
收到季阳晨的回应，乔川才放心打方向盘，转弯回家。
乔川家里季阳晨家并不远，就两条街的距离，否则他们也不会成为发小。
回到家已经快接近凌晨十二点，楼下客厅的灯还亮着，推门进来就见乔明勇坐在客厅沙发上戴着眼镜看书，上了年纪眼睛视力就开始下降，这么晚看书难免要戴眼镜。
“爸，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乔明勇听到儿子的声音，摘下眼镜笑呵呵的道，“你这几天忙得很晚才回来，担心你，睡不着，吃过饭没有？”
“在外面吃过了，”一边说着一边脱掉外套扔在沙发靠背上，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喝下去，然后整个人后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感觉一身的疲惫都缓和了许多，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乔川又坐起来，“最近在帮一个连环杀人分尸案，本来今天就要抓到凶手了，局里突然成立了个重案组，把这个案子接了过去。”
“既然是上面下的命令，那你也不好违背上级的话，暂时这个案子你就不要插手了，免得被人投诉。”乔明勇想了想劝了儿子一句。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他儿子的脾气，别看他平时稳重冷静，真要遇到让他着恼的事儿，他会不顾一切的也要查清楚。
这个案子牵扯太复杂，他不想自己儿子被牵连进去。
乔川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插手，”顿了顿，又忍不住发牢骚，“我认识戈俊明也有几年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这次做的太明显了，我总觉得他跟背后的真凶有什么联系。”
闻言，乔明勇眼角一抽，转而笑道，“你别想是这几天想案子想的太多，疑神疑鬼的，毕竟是你的同事，这么想太不礼貌了。”
“爸，你就是太正直了，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现在的面孔下是什么样子？”乔川一脸无奈，他爸是洪洞市烟草局局长，为人太正直，虽然也是混迹官场的，但到底正直过头了也是不行。
乔明勇被自家儿子噎住了。
他太正直了？
乔明勇轻轻咳了一声，把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起身往楼上走去，一边叮嘱儿子，“既然案子已经转到重案组那边了，你就专心做你本职工作，不要忘了你的职责是什么，我先上去睡觉了，明天局里还有事。”
乔川摆摆手，“那你先去睡吧。”
等乔明勇上了楼，乔川又靠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才关了灯上楼回房洗澡睡觉。
而乔明勇回到自己房间里，打了个电话给警局局长道谢，谢他帮忙设立重案组把他儿子拉出来。
警局局长不知道乔明勇为什么要拜托他设立重案组，不过能交好乔明勇，他也是很乐意做这种事的。
“诶，一点小事而已，何况这个案子也的确可以设立重案组了，短短四天就死了十几个人，这已经不是什么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当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刑事案件，乔明勇心里腹诽，这个案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乔明勇当然不会告诉警局局长，“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你了，我老婆死的早，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个案子一看就不简单，虽然我儿子能力不差，但为人父母嘛，当然还是更在乎儿子的人身安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当然当然，我也是有儿女的人，明白乔局长的良苦用心，不过这种事儿还是不能过多，你儿子好歹也是警局刑警大队的队长，老是把他排除在外，对他在局里的威信也会受到影响。”警局局长笑呵呵的话让乔明勇明白这是提醒他不要过多干涉警局的事情。
乔明勇也笑呵呵地回了一句，“明白明白，改天一起吃个饭，这次真要好好谢谢你的帮忙啊。”
“好说好说，已经很晚了，我得先休息了，我可等着老哥你的这顿饭。”
“行行行，那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乔明勇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乔明勇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这张脸只要板着就会给人一种特别正直的感觉，可此刻乔明勇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阴沉。
随着他儿子在警局的地位越来越高，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应付起这个儿子也开始越来越吃力。
要不是他儿子从来没怀疑过他这个做老子的，没准他的真面目早就在儿子面前曝光了。
他真的不想让儿子知道他的真面目，他儿子以现在的他为荣，不就是因为他为民做主，不偏不倚，为人正直吗？
可如果让儿子知道他暗中做的事情……
乔明勇头疼的捂额，黯然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儿子能不能接受真相。
算了，能拖多久拖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