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章长城之战6
四月初,日本关东军司令员武藤信义面对如此糟糕的战局,在大本营的压力下,急调在朝鲜的第二十、二十二师团参战,第二十、二十二师团开始陆续在山海关沿线登陆集结。与此同时,日军第六师团一部,第七师团全部开始向冷口一线集结,另外在奉天抽调了一支炮兵联队前往冷口一线支援作战。继而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报告旅座,军座密令!”一名军部的作战参谋把一封信函交给了谭鹏。新的内容很简单:命令全军各防守部队,为了减少伤亡防止日军飞机和炮火的轰炸,一律修筑坑道工事。此信内有关坑道工事详细图纸一份,署名是军长,杨效欧!
谭鹏打开图纸一看,军人的直觉立马看出了其特有的价值。遂吩咐位于防线后方的第十六旅官兵,在山上采伐原木提供建坑道材料。谭鹏要求所有表面工事排级单位,都要建一座坑道工事,防备日军的空中轰炸和炮火打击。由于运输的瓶颈,第三十二师仅配属了一支炮兵团,并划归军部直接指挥,防守冷口主峰阵地,因此其他防守阵地,不可能得到己方的炮火支援。况且在日军空中打击下,炮兵阵地一经发现轻易就会被摧毁。
四月中旬,日军在冷口正面集结第七师团全部、第六师团一部,再加上大量伪军近四万人马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或许日军已经完全了解防守冷口的是晋军第三十二军,出于报复的心里,他们要一举打垮三十二军,在冷口首先突破长城防线。
日军第三十三旅团协助增援上来的三十五旅团,率先在义原口一线再次率先发动进攻。疯狂的日军,采用梯队散兵进攻形式,轮番发动攻击。他们在密集的炮火和空中支援下,正式拉开了立体作战模式,惨烈的大战再次上演。
10号阵地上,谭鹏站在掩体里,看到漫山遍野的日伪军,大声命令各防守阵地,一定要等敌人靠近了再打,意图再明显不过,旨在有效的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由于有坑道工事保护,官兵的战损率锐减。虽然把敌人放近了再打,自己同样面临伤亡。但是敌人面临的伤亡更大,谭鹏深知,如此残酷的大战,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是比拼双方耐力、意志力、牺牲精神的时候。
战场上枪炮声、爆炸声震耳欲聋。在前沿2号防守阵地,由于该阵地地势平坦,日军组织了两辆轮式坦克加入进攻。眼下日军还没有大量装备履带式坦克,况且现在日军的坦克几乎就是一个铁皮盒,但是日军认为即便是这种铁皮盒,对付中国军队也足够了。
防守2号阵地的是我军一个连,日军的坦克速度很快、一边疯狂扫射一边接近前沿阵地。面对气势汹汹的日军坦克,防守士兵没有退缩,两侧的交叉火力消灭了跟随在坦克后方的日军。孤军深入的坦克刚已接近战壕,便被勇敢的士兵用炸药包,把坦克炸的飞了起来,顷刻之间变成一堆废铁。日军见状不敢投入坦克了。由于这种地形非常不适合坦克作战,没有办法日军只好把坦克作为支援炮火使用。
5号阵地地势开阔,日军曾数度冲入战壕,爆发肉搏战。而我军数次动用预备队向日军发动反击。5号阵地几易其手、反复争夺几乎寸土不让。战况空前惨烈不说,而且达成了胶着状。连续7天的进攻,日军进攻部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第一旅也伤亡过半。
义原口爆发激战的同时,日军同样在刘家口,火龙庙、建昌营及冷口主峰阵地发动强攻。经过近10天的厮杀,日军在付出惨重代价的同时,没有突破任何一方阵地。日军的攻势开始减弱,面对巨大的伤亡,日军内部能征惯战的老兵都心生胆寒。
在日军第三十五旅团伤兵营内,一名左胳膊短去一截的一名日军老兵,在日记中写到:“我们从北部地区开到冷口,士兵们斗志高昂。我们在北部地区打的中国军队丢盔卸甲,英勇的大日本皇军,简直如无人之境,任何人休想阻挡皇军的脚步。”
“攻击前,长官说对面是晋军第三十二军,晋军部队就会偷袭,他们采用卑鄙的手段,在大苇子沟动用一个旅的兵力,吃掉了我一个大队。现在正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忠勇的士兵们,为天皇建功的时刻到了,冲上前去消灭可恶的支那人……。
“同伴的战斗热情被调动,接着我们发起了冲锋。几次冲锋被打退,同伴们没有去想对面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大家都杀红了眼。轰炸机轰炸、炮火延伸后,我们又冲上去。周围的士兵不断倒下,亲眼见到两名同伴脑部中弹。突然耳边传来爆炸声,爆炸的起浪把我炸飞,接着我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左小臂已经没有了,听军医说我们的进攻又被打退了,而且损失惨重。为什么会这样,难到中国军队有精锐部队?遗憾的是我的军事生涯结束了,再也不能为天皇征战了……。”一名日军老兵,在日记中真实的刻画了战场上的情况。
几天以后,谭鹏部被撤往迁安附近整补,其义原口防区由第二旅接防。迁安附近从山西来了大批补充兵员,而负伤的伤兵被陆续送往北平。一批重伤员正在启程,旅长谭鹏亲自送行说:“弟兄们,你们是好样的,尽了一名军人的职责。大家放心回去养伤,我们在这里替你们多多杀敌,并期望你们早日伤愈归队。”
不少伤兵躺在担架上,尽管他们不能说话,但是眼里都噙着泪花,激动的和旅长告别,经过残酷的战斗、生与死的考验,官兵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由于晋军财力雄厚,准备充分,所有负伤的官兵都得到了很好的、及时的治疗。
山西太原司令部,一名参谋禀告:“穆副司令,现在整个北平城各大医院,伤兵已经饱和。博爱医院来电说,不少友邻部队的伤兵都送往那里,现在博爱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他们来电问怎么办?”穆亚平沉吟一下说:“回电,从现在起博爱医院一律接受重伤员,轻伤者一律向山西转运。另外,友邻部队的伤员,只要愿意来山西一并转运来,不得推诿,不得有误。”穆亚平暗忖:这些伤兵不仅都是老兵,而且战斗经验丰富。何不趁此机会大量网络各部队的伤兵,日后对提升部队战斗力,其作用不可估量。
这天,正在休整的纪云飞在旅部研究地图,电话铃声响起。纪云飞拿起电话,原来是81团王团长打来电话报告说:有一批从热河北部撤退的散兵游勇,要求加入我部,问是否收留。纪云飞不假思索命王团长把这群散兵游勇带到旅部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嘈杂声,纪云飞出去一看,见足有四、五百人站在那里。他们绝大部分都没有抢,没有换装的棉服破口处,裸露出大片的棉絮,显得十分狼狈。这时为首一名络腮胡子大汉上前一步说:“长官,我们要求打鬼子,请收留我们!”
“对!长官请收留我们,我们要打鬼子!”士兵们七嘴八舌嚷嚷声一片。纪云飞大受感动说:“打鬼子欢迎!请问你是什么级别?”络腮胡子大喊说:“长官,我是连长,我的部下只有十几人,其他人都是在路上汇集的。”纪云飞大声说:“现在我任命你为营长,这些人全部归你指挥,你部编入81团,这是你们王团长。”纪云飞说完把王团长推向前。
面前的士兵爆发出欢呼声,接着王团长带领众人回驻地换装、休息。纪云飞立即把这一情况向傅作义汇报,傅作义认为机会难得,便命令前线部队大力收编散兵游勇,截止到战役结束,傅作义部竟然收编了两万多人,除一部分人留在部队里,绝大多数被傅作义送回山西。
谭鹏在迁安附近整补不到一个礼拜,突然接到军部的命令,让他火速开往冷口防线东侧的刘家口,防守在刘家口一带的第二师第四旅,由于遭到日军大规模的偷袭,损失惨重。究其原因就是对敌情不清楚,造成了刘家口整个防线的危机。
原本刘家口东南侧的新义寨,是东北军第59军一部在防守,日军第20师团前锋一支联队,很快向新义寨发动偷袭。59军防守官兵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快放弃了新义寨阵地向南撤退。日军占领新义寨后,便连夜向第四旅防守的刘家口阵地发动偷袭。
毫不知情的第四旅官兵,在日军的夜袭下,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其东部的35号高地一个营的守卫部队全部阵亡。第四旅被迫进行还击。战之天明,日军增援部队赶来参战,第四旅的情况顿时险恶。没有办法,军部只好让刚刚整补完的第一旅谭鹏部火速增援。
情况危急时,第四旅旅长曾要求近在咫尺的59军,对新义寨发动强攻,以缓解其危机的处境,可是59军竟然见死不救,竟以听从北平军分区的命令为借口拒绝。由此看出,长城一线防守的各支部队,其协防作战能力是多么糟糕。各人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没有办法,这就是中国的国情,日本人敢于如此肆无忌惮,其实就是抓住了时下中国军队的特点,说白了就是中国人的内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