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惜是真的痛彻心扉,她知道所有人都为了她在煎熬。更明白因为自己,不仅阿野跟heaven多年的兄弟情谊闹翻,甚至连陆暻年跟彭震,这样半辈子的感情都出现了隔阂。
她什么都知道。
可是......可是.......
“哥,我们八岁到米国学校,就跟heaven在一起,到现在,整整二十年了,我不能没有他啊!不能没有他!”
陆暻年当年因为阿野莽撞,害的heaven坠海差点丢了性命这事,觉得孩子不能过份宠爱。就跟着彭震一起,把儿女送去了米国heaven上学的那所贵族学校。对于开朗又大胆的阿野来说,那学校简直是天堂,没有父母的管教,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同龄的小伙伴,开心的不得了。但是对于元惜来说,出国无疑是非常残酷的事情。
她是被陆暻年娇养的小公主,很有些小脾气,到了国外,不仅没有了偏疼她的父母,身边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那时候的元惜觉得自己很孤单,很害怕。
阿野性格大剌剌的,对妹妹的小心思,根本感觉不到,反而觉得妹妹挺烦,成天就闷在住的地方不出来玩。
倒是敏感多思的heaven看出元惜的不适应,常常陪在元惜身边,甚至还会带着元惜去博物馆看动物,让元惜对学校的环境不要那么排斥。
在米国的那么多年,虽然阿野跟元惜的亲兄妹,可是在元惜的心里,其实还是依赖heaven更多。
他们一起长大,一日三餐都在一起,生活上所有零零碎碎的事情都在一起。
所以元惜早已经习惯了知道heaven身边的一切事情,后来他们回国,进入陆氏工作。当时heaven才十六,他们还是保持在米国的关系,成日里三个人在一起。那时候阿野跟元惜年纪小,集团内部也是有不赞同的声音的。
陆暻年为了训练孩子,完全撒手不管,所以很多危急的时候,都是他们三个臭皮匠一起彻夜想办法度过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二十年,让元惜怎么能不对heaven产生感情。
她原本想着这样的关系会永恒下去,只不过她要嫁给heaven,变成heaven的妻子,这样子就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完全出乎意料的,就是heaven会对她的表白强烈反对。
元惜从小到大,从未谈过恋爱,唯一的告白就给了heaven,可heaven那样狠的拒绝,让元惜接受不能。她做出了跟平时冷静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反应,她闹她哭,总而言之就是不能接受heaven的拒绝!
她这样强烈的反应,自然引起所有人的主意,陆暻年陆元野作为元惜最坚强的后盾,不可能不介入。
甚至远在京城的彭震,也被牵扯了进来。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给heaven压力,让他不能伤害元惜。
等元惜自己回过味来儿,知道不能这么感情用事。婚姻感情不是小时候受了欺负就要对着父亲告状扯父亲来给她撑腰的事情,她拉了这么多人进两个人之间,唯一的结果,就是让她跟heaven隔的更远了。
原本乖顺谦让的heaven,在众人的压力下变了样子,他变的狂放不羁,甚至冷漠顽强。
元惜不想看到heaven这样!
她是跟heaven一起长大的,heaven是多么优秀多么体贴的人,他变成如今的样子,元惜比谁都心疼。
可一切都迟了,她想挽回,已经迟了。
她拼命补救,甚至不顾一切的来了京城,将自己摆的很低很低,不想在给heaven任何一点点的压力。
但目前来看,她还是适得其反了。
元惜自己其实是感受最深的,从前她是人见人爱,现在可谓人憎狗嫌,就算是彭震林枷对她还是照顾有加,可是这种带着愧疚的照顾,反而让她心里更加的难过。而且,
还因为她的缘故,让阿野跟heaven多年的感情走到尽头,就是陆暻年跟彭震都有些说不出的疏离。
这些元惜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都清楚。可让她放弃,太难了,heaven早已经长在她心里。
哪里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
彭凌云按时到公司上班,等待他的是满桌子的文件要看,要处理。在陆氏工作了很多年,给他很多的历练与经验。回到京城接手安氏,要比当年十八岁的阿野接手陆氏要顺利的多,而且彭凌云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彭震公开定为继承人,这么多年,彭震对彭凌云这个儿子有多宠爱,那也是有目共睹,所以彭凌云自从接手,就在公司享有很高的声誉。
事情做起来也就顺风顺水许多。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能这般没有礼貌直闯总裁办公室的人,实在是不多。
彭凌云抬眼,看到穿着墨绿色丝绒套装的陈穗,长而圈的酒红色头发被盘成复古的发髻,配合脸上浓艳复古的妆容,完全就像是旧上海的绝世名伶,看起来美艳的简直不像凡人,倒像是吃人的妖精。
彭凌云揉揉额角,无奈的叫,“丫丫,你现在连敲门都不会了吗?”
面对胖丫丫,彭凌云真是觉得对她才操心,都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亲妹妹小叶子。小叶子虽然看起来很像个小孩子,但是自来都很乖,再者有彭震还有罗晟保驾护航,小叶子从来省心的很。
倒是胖丫丫,脾气那叫一个火爆,为了给胖丫丫找个合适的经纪人,彭凌云就没少费心。再者胖丫丫现在的这幅容貌,好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恐怕都要被人骚扰,可偏偏这位姑奶奶还要进娱乐圈。
娱乐圈乱不乱?
这个问题见仁见智,可就凭陈穗这张妖孽的脸,她到哪里,那里就必然是要乱的!
所以彭凌云对丫丫,那真是操碎了心。
加上许横也不止一次的跟彭凌云说过要好好看着丫丫,别让她出事。彭凌云这可不就是事无巨细的给丫丫置办着。
平时他纵着丫丫的时候多,只是丫丫今天这么没有礼貌,让外面的下属看到了,到底是影响不好。
陈穗往彭凌云的办公桌前一坐,认错态度倒是良好,“今天是有急事,下次我一定敲,使劲敲!”
“说说什么急事?”彭凌云对着她,倒是不假客套。
陈穗眼睛一转,直言说:“我这不是新电影要上档了么,宣传方那边想要我炒点新闻,我琢磨着,跟你炒点绯闻最合适。”
她从入行就直接演女一号,虽然事业顺风顺水,可太过于平顺,这外面说闲话的人自然不少。说什么的都有,说她靠山硬,甚至说她被潜规则。这些从前她都不屑一顾,她就是她,管外面的人说什么。
可昨天阿野离开后,陈穗一晚上都没睡着。
她又不是傻子,阿野对她有意思这点事,她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些年因为她这个长相,身边盘旋的男人就没断过,有权有势的更不在少。到现在,她还能被保护的这么好,没有受那些男人的侵害,完全就要归功于彭凌云。
要不是他什么都不考虑的护着,陈穗不可能干干净净的走到今天。
这话说起来是‘应该’,就凭着从小到大的情谊,彭凌云无论如何都应该庇护她。可是在娱乐圈混的久了,陈穗太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娱乐圈里,亲爹卖了女儿的比比皆是,什么感情?在钱在利益在名气面前,都不值一提。
彭凌云这些年能一如往之的护着她,这是陈穗最感激的。
她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
虽然许横对陈东野的教育方式很不喜欢,可是陈穗本就是陈东野的女儿,陈东野对孩子的教导,那就是要将仁义!别人对你好,那就要肝胆相照,以命相挺。
也因为此,在彭凌云因为元惜,几乎跟所有人都对立的时候,陈穗从来都是坚定的维护彭凌云。
这是感情,也是仁义!
到如今,陈穗觉得自己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就是阿野那恨不能路人皆知的心思。她不喜欢阿野,从第一见到,就不喜欢。
这可以说是第一印象太差,谁让阿野是元惜的哥哥。
陈穗就是这样的人,她爱的,那觉得义气相挺,反之,那就是恨之欲死。
没什么中间的灰色地带。
不喜欢阿野,而且她从来对阿野都不客气,可结果就是阿野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用什么方法能彻底的摆脱阿野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弄点绯闻,阿野那么骄傲的人,肯定是不会跟人抢女人的。
思前想后,也就是彭凌云最合适。
陈穗摆事实讲道理,“你看,现在外面传我被潜传的真事儿似的,要是沉默着,越发欲盖弥彰,外面倒是证实了猜测,我直接跟你这么一传绯闻,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还给自己洗白了。我可不是什么靠着身体往上爬的女明星!”
这只是其一。
“再者,你跟我这么一传绯闻,彭叔那边也不好逼你不是。她陆元惜是彭叔的朋友女儿,难道我就不如她了?凭着我妈跟林姨的关系,彭叔绝不会说我一句,到时候你还能趁机摆脱陆元惜,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简直不能太好。
现在彭凌云跟元惜的关系,就是拉锯战,互相僵持,看谁撑的久一点。
陈穗觉得这样拉锯实在太费时间,还不如她在中间点个炸弹,最好呢,陆元惜看到彭凌云有女朋友了,就知难而退。
她要是继续闹呢,也不怕,她陈穗跟彭家的关系放在那里,彭震绝不可能为了元惜就跟许横还有陈家闹翻。
毕竟许横跟林枷的关系,那也是铁打的。
陈穗越想越得意,自顾自的哈哈笑起来。倒是彭凌云眉眼不动,依旧凝神看着手中的文件。
“唉唉唉,我说你听到了没有啊?”陈穗催他。
彭凌云点点头,“听到了。”
“不过,我不同意。”
彭凌云抬起头来,“你这样的方式对元惜太简单粗暴,她会受伤。再者,她要是真的失去理智报复,你得不偿失。最关键是,我不同意。”
“为什么啊?她都把你逼的有家不能回了,你还怕伤害她?再说她伤害我?你当我是吃素的?在京城,谁能伤的了我!”
在娱乐圈,陈东野说实在话是帮不上陈穗太多的。
可是在京城,想要找人伤陈穗,那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就凭着陈东野昔日的威望,谁还能动了他闺女。
彭凌云只是摇摇头,“她不是别人。”
她是惜惜。是跟彭凌云一起长大的惜惜。
虽然惜惜的确做过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可是女孩子告白被拒绝,会失望会伤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惜惜还是那样一身傲骨的女孩子。
彭凌云从来没有怪过元惜,甚至他在这些年都想要让伤害降到最低。
尽量的不以残忍的方式让元惜放手。
宁可这么耗着,陪着元惜慢慢的走出情伤。
陈穗被彭凌云气的,呼哧呼哧的也就说一句,“你真跟彭叔一模一样!”这些年当年彭家的事情,林枷是不会跟孩子们说的,可是许横会跟陈穗说。
陈穗是深受当年的彭叔感动的,什么苦都自己吞,简直真男人。
没想到现在彭凌云也是这么个路子。
宁可自己被所有人唾弃,也不愿意用最冷情的方式伤害元惜。
陈穗突然有些泄气,又坐回去叹气说:“那我怎么办啊?!”
彭凌云微微一笑,“这才说出真话来了,还是为了你自己呐。”
陈穗也不否认,反而气势汹汹的说:“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能给我投资那么多戏,现在我干什么演什么他都知道,跟牛皮糖似的甩不掉,我自己不想办法,难道要从了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