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趾(二)

赛月不依不饶:“刚才那样,不知道人家有多怕啊!九哥你真坏,坏透了!”小拳头在赵构身上挠痒痒,赵构非常受用,看得郑七郎那是相当不舒服了。

“回去吧!”

“不!”

“你不回去我回去,我向陛下把差事辞了。”

七郎一愣,赛月破涕为笑,反应超级快:“不会的,九哥是大宋贤王,皇帝哥哥多次称赞,说九哥一心为国,任劳任怨,可为宗室楷模。呵呵,绝不会因为小妹的缘故,耽误国事的。九哥是什么样的人,小妹还不清楚?九哥,小妹说的对不对?”

得,赵构是彻底服了。眼前这梨花带雨的女孩,还是自己的十九妹吗?竟是比黄河还难驯服的精灵啊!

赵构长叹一声,道:“跟着也行,但是咱们得约法三章!”

赛月也不听,跳起来扑向情郎,自己跳还不尽情,一定要拉着情郎一起跳!七郎很为难,跳吧,得罪殿下;不跳吧,得罪祖宗。正在犹豫间,赵构喝道:“第一,你俩私下里不许接触!”

七郎很不愿意,但是作为军人,还是要服从命令:“是!”

赛月却根本不当回事,回身嫣然一笑:“我们已经订了婚,在一起天经地义,九哥最是明白事理,就不要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说罢,拉着情郎就要走!

“给我站住!”赵构几步上前,一把将妹妹拉过来,“你搬到我隔壁来住,不同意就立即滚蛋!”

滚蛋都出来了,九哥真的生气了。赛月岂能看不出来?

“好了,都依你!满意了吧?”

人家两个走了,赵构还是没明白,他到底应该满意什么?

在最近的码头停一下,把赛月在这里的消息传回京城,一路上还顺利,只是赛月一直嚷嚷没意思,好脾气的赵构开始两天一听这话就瞪眼睛,赛月是个懂事的姑娘,更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于是乎就离九哥远一点,再远一点;靠向七郎近一些,再近一些。

在通州换乘海船,赛月非常兴奋,终于要出海了。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难道看到海上的明月,就是到了最远的天涯吗?

月亮升起来了,为了看月亮,赛月都没怎么吃东西,她吃的少,自然连累郑大官人也不能多吃,高雅之士说秀色可餐,难道月色也能当饭吃?

一点光亮,半边银盆,一轮明月。

清凉的海风吹来,赛月盈盈一拜,风儿撩起裙裾几许,月光凭添恁多哀愁,不禁痴痴吟诵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七郎知道,这是唐朝张九龄的诗词,而今默默品味,感觉竟是那般诡异,就如天上的明月。海上的明月与日出比起来,七郎还是更喜欢日出,月色太过凄冷,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应该喜欢的东西。

赛月柔声道:“郑君为何无语?”

郑君?说的是我吗?

七郎不禁也拽了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丈夫竟也懂得这些?”

七郎道:“非不知也,实不为也!”赛月娇嗔地瞟一眼情郎,心中荡起别样情愫,今日的他和心底的他似乎不一样咧!

船左舷处,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九哥。月光下的九哥,显得那般孤寂,那般凄凉,九哥也有那么多的伤心事吗?

接连几日,天气很糟糕,想看海上日出的赛月,脸色就像天气,一直阴沉不散。忽一日夜间,风狂雨暴,赛月与九哥呆在一起,船在不停地晃,赛月伏在木桶边,一刻也不停歇地干呕。吐了足足两个时辰,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身子绵软无力,但是,就是克制不住呕吐的感觉。赵构、内侍蓝珪,还有康王府长史朱倬都挤在一个屋子里,照顾着赛月,也有同舟共济的意思在里面。

船猛地向右侧倾斜,赛月的贴身女使紧紧抱住主人,惊呼连连;木桶冲起来,撞到木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咔嚓”一声,一道耀眼的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雷鸣,响声已经过去了,耳鼓还在“嗡嗡”作响。雨似乎越来越大了,大船仿佛就在海面上跳舞。

忽然,郑七郎的声音飘进来:“殿下,下官有要事禀奏!”

赵构随手整理了一下衣冠,道:“进来!”

郑七郎带着海水的咸腥味,闯进来,急忙说道:“殿下,风Lang很大,恐怕不能按照原定计划南下吉婆港,需要立即靠岸,避过风Lang再说!”

赵构镇定地说道:“现在大概到了什么地方!”

“已经接近广州外海!”

“好,那就进入广州港躲避风Lang!”

“明白!”郑七郎转身之际,看到了脸白如纸的赛月,心中很心疼,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表达什么。暗叹一声,迈步就走!

赛月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到郑七郎的怀里,哭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七郎将赛月紧紧搂在怀里,力量很大,赛月感觉她的腰都要折了,但是他们贴得好近啊,此时此刻,他们就像一个人似的。这家伙,平时装的一本正经,看起来心里还是有我的。他是不是也希望,我在他的身边呢?

“月儿,我还有事,要走了!”

处在甜蜜中的赛月,刚刚忘记了恐惧,刚刚将呕吐的感觉驱走,怎么能放他走呢!

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叹了一口气,他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他的身体在慢慢远去。七郎还是走了,外面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这个时候,一定要和士兵呆在一起,一起战斗。尽管这次的对手强过他曾经战胜过的每一个对手,但是,七郎绝不会怕的,他是那种到死都不会不认输的家伙,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

七郎走了,船舱里迅速变得冰冷,赛月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身子一暖,九哥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九哥笑道:“怕不怕?”

赛月道:“怕,但是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哦,”赵构来了兴致,“这话听着有趣!”

赛月望着七郎消失的地方,听着风雨声,道:“和最心爱的人在一起,生也罢,死也罢,都没什么可怕的!”

赵构大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的好,十九妹真的长大了,可以嫁人了呢!”

赛月喃喃道:“人家本来就长大了,只是你们一直把人家当小孩。”

赛月靠着九哥的肩膀,感觉很温暖,很踏实,不禁问道:“九哥还有遗憾的事情吗?”

遗憾,我有吗?赵构问着自己,答案是肯定的,当然有遗憾的事情,那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谢谢www。qb5200。Com大哥在最关键的时刻挽救了国家,谢谢www。qb5200。Com大哥在最需要的时候,让他去做喜欢做的事情。现在,他的声望达到了顶点;他是兄弟们中间最有权势的亲王。听说,大哥为了追思种师道、张叔夜、赵鼎等贤臣,有意建一座高阁,图画功臣塑像悬挂于内,就像大唐的凌烟阁。他可以断定,如果有这样一座高阁,他的画像一定可以悬挂在里面,而且位置会在前面呢!按道理来说,一个亲王做到这样可以满足了,但是,他还有一件心愿未了,真是不甘心啊!他没有后嗣,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唯一的儿子赵旉,出生于靖康二年六月,他巡视边境回到京城不久,到滑州处理秋闱舞弊以及假币案,而后代替陈东,治理黄河,一直干到现在。旉儿自小体弱多病,没满周岁就去世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非常痛心,现在每每在梦中还能梦到长大的旉儿叫他“爹爹”,他多想有人叫他一声“爹爹”啊!

在外人看来,他身体健康,早晚都会有儿子,然而,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有些绝望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他算不得一个真正的男人,对不起妻妾,更对不起父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没有后嗣继承王位,他这一枝香火就要断了,即使创下无限荣光,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唉,也许这就是我赵构的命吧!

船摇晃得厉害,今夜会不是最后一夜?赵构平和地说道:“有,只要是个人哪能没有遗憾呢!”

不懂事的赛月接着问道:“那是什么?”

“薪火!”

赵构说出了自己心事的瞬间,似乎眼前的世界不一样了,他就是这天地间最轻松最逍遥的人了!一个人,如果能将心中最不愿意说出的秘密说出来,迎接他的必将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嘻嘻,”赛月的脸红扑扑的,笑着说道,“九哥也真是的,还不到三十岁,竟担心这么无聊的问题。一次,我偷听了父皇和上清宫住持白云道长的谈话,父皇似乎也为你担心,你猜白云道长怎么说?”

赵构故作轻松道:“那个老杂毛还会有什么好话不成?”

“白云道长说,康王殿下将在南疆建立功业,将在南疆收获希望!”

赵构大喜,道:“真是这么说的?”

赛月不高兴了,嗔怪道:“人家干嘛骗你!”

南疆,莫非就是交趾不成?莫非,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

“降帆!”又要调整航向了,如果不能躲过此劫,就等不到收获希望的那一天了。

黎民时分,东方的黑暗遁去,风平Lang静,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赵构、赛月等人象出笼的小鸟,也不用人来请,听声音就知道,风Lang过去了,所以,马上出来透透气。

西面,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陆地的轮廓,那就是广州港吗?东方,红彤彤的太阳露出一角,照亮了一望无际的海面,温暖了人心。

“九哥,你快看!好美啊!”赛月又恢复了生机就如这条船一般。

赵构向后面看去,只剩下一条船跟在后面,另外一艘船呢?

郑七郎过来,道:“有一艘船失去了联系……”

赵构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时辰以前!”七郎也在兄弟们担心,“他们知道要停靠广州港,也许会追上来的!”

赵构不用问也可以看得出来,也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船上的两百名士兵难道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唉,大海就像人生,好像每天在重复着昨天的事情,平平淡淡,但是又有谁知道,平淡的下面隐藏着多少的玄机?

“九哥,七郎!快看,那是什么?”眼尖的赛月指着自南方飘过来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高声叫着。

赵构凝神观瞧,那正在海水里飘荡的不会是一个人吧?如果是一个人,那肯定是一个死人。船上的人都看到了那个东西,慢慢聚拢到船头位置,静静地看着,渐渐地接近,缓缓地希望。

那真的是一个人,一个死去多时的人。而且从他的身上的衣服来看,还是一名大宋水军的士兵。难道……

“靠上去,把他捞上来!”驾驶这艘船的指挥使高声命令着。

距离在慢慢缩短,水军兄弟已经准备好打捞装备,正要开始行动的时候,阵亡兄弟身边饿水流一阵翻滚,海面上露出一个可怕的怪物!

“鲨鱼!”

鲨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去,那人变成了两半,以他为中心,血红色向周边扩展,宛如平静湖面上的涟漪。船上的人,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凄惨的一幕;血色在慢慢淡化,鲨鱼潜回海面之下,这一刻出现在眼前的,还是原来的那个大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存在于脑海中的不过是可笑的幻觉而已。

“快看啊,又是一个人!”

不知是谁最先看到的,那已经不重要了。大家一起看着下一个目标,等待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异族女人。赵构看看朱倬,朱倬慎重地点头,证实了赵构的猜测:这是一名京族女人,京族是交趾人数最多的族群,京族女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海面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一定是有船只在附近沉没了。不是那艘己方失踪的,大家很高兴,但是看到这么多死人,高兴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西面一叶扁舟,箭一般驶来,一回的功夫已经来到近前,远远地传来嘹亮的声音:“前面可是康王殿下到了吗?”

穿上的二三百人齐声回道:“正是!”

“请随我们来!”小船掉头,在前面引路,两艘大船跟在后面,驶向陆地。

港口内停着很多船舶,其中很多船上都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且有几艘超级大船——神舟。神舟的甲板上,士兵们腰杆挺直,如临大敌;从临近的几艘中型船舶传来低沉的哭声。从吃水情况来看,不是空船,里面装的都是人?

“殿下,快看,小三回来了!”按照航行的顺序,大家把拖在最后面的那艘船亲昵地称为小三,小三真的回来了。

一块石头落地,郑七郎兴奋地一拳轰在船板上,“咔嚓”一声,一块碎木应声飞出,七郎还不过瘾,一把托起赛月,高高地举到头顶。空中的赛月,群均飘飘,美到了极点,恰似临风的仙子,将士们齐声呐喊,庆祝着死别之后的重逢。

他们这艘船率先靠岸,赛月顺着踏板,来打陆地上,一个踉跄好悬摔倒,七郎手疾眼快,扶住爱妻,他已经把赛月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小心点,摔倒可怎么好呢?”

赛月缓缓睁开眼睛,道:“我怎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啊?山在晃,船在摇,你也在乱动,我到底是怎么啦?”

七郎笑道:“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好的。”

后面的船也靠了上来,船体受损严重,主桅杆折断,谢天谢地,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船上的水军指挥使行了一个端正的军礼:“下官见过殿下!”

“好,好,好!”赵构一连三个“好”字,“回来就好!可有伤亡?”

“失踪十三人,受伤的有二十几个吧!”

七郎听到这话,立即过来询问带队的队头,都是一手带出来的兄弟,少一个都会心痛的。

正在欢庆重逢,码头上忽然涌出一队人马,原来是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带着一干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寒暄几句才知道,广州这边早就得到消息,康王赵构将从海路南下交趾,风暴来临之前,派出几波人出海去迎,都没有碰到,正在担心殿下的安全,殿下吉人天相,就到了。

码头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赵构只当是海水的味道,并没有在意。不经意间看到青石板上面的血迹,心中一动,问道:“这里可有战斗?”

“昨日夜间,安排从交趾过来的人上岸,发生骚乱,死了一些人。所以,不敢再放人上来,都锁在船舱里面!”经略安抚使的话轻描淡写,赵构却知道,他话里的“一些”,只怕不是几十而是几百,几千呢!

升龙城大战,刘琦、李显忠一举击溃交趾主力,李天祚逃到西部山区的密林中,不时派出小股部队,袭扰宋军补给线。而且,由于战前交趾**肆屠杀汉人,宋军胜利之后,汉人开始报仇,反过来屠杀交趾人。军队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此事,大多是睁一眼闭一眼,交趾人力量强的时候就把他打下去,汉人力量强的时候,就看热闹!一时间,交趾腥风血雨,白骨千里,根据粗略的估计,一个多月的时间,人口减少三成以上,达到惊人的七十万人。刘琦请示朝廷,将交趾人中人数最多的三个种族京族、瑶族、芒族悉数迁往大宋内地。台湾安置大部分人口,广南两路再安置一些也就差不多了。西夏那边就是这么做的,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所以,交趾这边也要这么做。

“船上的人,都是要解送到台湾去的吗?”赵构问道。

“是!”

突然,就在不远处的一艘船上传来凄厉的叫声,赵构抬头望去,一名异族女子接连挣脱了两名士兵的拦阻,一头跳入海中。

赵构连忙道:“快把人救上来!”

就是他不说,已经开始有人下水救人了。

人被捞上来,带到赵构身前。

头发上沾着枯草,一缕一缕看着比草还不堪;上身是一件褐色束腰紧身衣,下边是褐色长裙。眉眼还周正,只是那一口黑牙,让人看着煞是不舒服;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女子发出狼一般的嘶吼,奋力挣扎着,由于力量过大,间或露出腰间的雪白肌肤;裙子摆动起来,里面是匀称的长腿,怎么里面不再加一件亵裤呢?应该是一名京族女子,唉,可怜的女人啊!

赵构淡淡地说道:“放开她!”

驾着女子的两名士兵瞧着人群的长官,那是一名虎翼水军军官,示意可以放人。小兵的手刚刚松开,那女子猛地扑过去,双手卡住一人的脖子,张嘴露出乌黑的牙齿,照着脖子就咬了下去。女子全身充满了野性的力量,饱满的胸脯骄傲挺拔,里面就是不屈的灵魂吧?

小兵早有防备,一拳将女子轰出去,再追加一脚,脸红脖子粗,“沧啷”一声拔出钢刀就要砍人。

那女子身子伏在地上,嘴角边滑下一道血线,胸脯剧烈起伏着,两条腿慢慢甭直,似乎在酝酿着惊天的一击。

赵构陡然生出恻隐之心,喝道:“住手!”

小兵守住去势,赵构缓步上前,在距离女子三尺的地方停下,道:“有什么冤屈就跟我说吧!”

赵构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自然而然就这样做了,看在别人眼中,极为怪异:一位堂堂的大宋亲王,用得着这样对一位卑贱的异族女子吗?

“嗷”地一声,那女子向赵构扑来,一直候在一边的郑七郎闪电般插到两人身边,右肘向后击去。女子“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连退五步才止住去势。这还是七郎手下留情了,只用了三成力道,如果全力一击,肯定会要了女子的性命。

赵构面色如常,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七郎退下!”

“是!”七郎闪到一边。

赵构再向前走几步,和蔼地说道:“有什么仇怨,为何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呢?”

女子身上的气势在慢慢消弱,眼睛里的仇恨却是一点没减,盯着赵构,身子不动,也不说话,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赵构再道:“听不懂我的话吗?”

良久,女子恶狠狠地说道:“汉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汉话居然说的不错啊!

赵构大笑,指着女子道:“把这个人带上,陛下福泽四合,教化八方,孤虽然德行浅薄,却不相信,感化不了一个区区女子!”

女子被两名虎贲虎贲带了下去,赵构高声道:“既然交趾已经再入大宋版图,我们就应该把京族、瑶族以及芒族人当成自己的父母兄弟,让他们吃饱穿暖,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和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成为一家人。能不杀人就不要杀人,杀一人,仇恨就深一层,仇恨太深想化解就难了!”

“是!谨遵王命!”

官员们的声音刚落,只听一人说道:“殿下此言失之偏颇,恐非治乱之良策也!”

咦?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啊?

这些年,赵构顺风顺水,从未被人当众反驳过,隐隐不快,扭头去看去何方神圣。但见一人,五短身材,又短又粗的脖子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脑壳,小眼睛,大嘴叉,塌鼻梁,黑紫色的皮肤,下颌处挂着稀疏的胡子。一身半新的绿色官服,左袖上打着补丁,革带上挂着一枚金灿灿的鱼袋,乌纱帽上的长翅上下颤悠着,活脱脱一名丑鬼!这样丑的人,竟还做了官,而且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枚金鱼袋,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又怎么能佩金色鱼袋?

哼,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人而已。

赵构脸色一沉,道:“汝叫何名?孤说的不对,难道你有良策不成?”

那官员上前,深深一揖,道:“下官台湾知县沈正声,参见康王殿下!臣以为,治乱须刚柔相济,不可偏废。一味怀柔,人以我可欺,便会得寸进尺,需索无度;一味依靠武力也是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不知殿下以为然否?”

原来是大宋鼎鼎大名的叫驴——沈正声,难怪是这么丑的相貌,这么憨的声音。

第三章 武威(一)第五章 纵横(二)外篇 高丽公(五)第五章 为云(二)第十三章 手足第九章 骄傲(二)第四章 庙算(一)第八章 宋州(二)第七章 日高见(三)第三章 远航(四)第二章 护花(三)外篇 阳关曲(五)第一章 厚积(一)第五章 鸟羽院(一)第四章 亲征(一)第十三章 天火(一)第八章 对垒(三)第二章 南郊(二)第七章 血光(六)第十章 决断(二)第十章 决断(一)第六章 曙光(三)扯脖子喊啊第三章 出山(一)第三章 出山(二)第一章 夜花(一)第五章 鸟羽院(二)第九章 圣使第一章 夜花(二)第九章 天照神(二)第九章 仓惶(一)第五章 鸟羽院(一)第七章 日高见(三)第六章 曙光(三)第十二章 春雷(二)第八章 无主(一)第七章 护军第五章 播种(一)第三章 出山(一)第四章 储贰第九章 骄傲(二)第七章 弄月(一)第十三章 大圆满(二)上架公告道可道,非长道第九章 天使(一)第十章 神仙(一)第一章 夜花(一)八月军史频道获奖感言第七章 云顶(一)外篇 阳关曲(二)第十二章 柱国(二)外篇 破阵钺(四)第五章 打援(二)第八章 宋州(一)第六章 家国(一)第十二章 柱国(二)第二章 天威(三)外篇 望燕云(五)第六章 震动(一)第一章 厚积(一)第六章 秦淮(一)第八章 遇刺(一)第七章 战火(一)第六章 破阵(一)第二章 魂伤(二)第八章 儿山城(四)第一章 魂伤(一)第四章 储贰第四章 升龙(二)第五章 为云(一)第十一章 大同(二)第十三章 天火(三)第三章 武威(二)第九章 绸缪外篇 紫电兽(二)第九章 绸缪第十章 国贼外篇 阳关曲(五)第十一章 祥瑞(二)第七章 云顶(二)第十二章 海战(二)第十一章 祥瑞(一)第六章 曙光(三)第一章 心路(三)第四章 升龙(一)第二章 春雨(一)第八章 对垒(二)外篇 阳关曲(一)第二章 视疾(一)第四章 亲征(二)第九章 逐鹿(二)第六章 交趾(三)第八章 雪红第十章 神仙(一)第一章 心路(三)第八章 宋州(三)第十章 承极(二)第三章 武威(二)第十五章 如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