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王宫,聂王书房。
聂王坐在椅子上,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回想着今日朝上之事。
亏他给江成升职时,还暗想:江成年纪轻轻便这般有出息,允儿跟我提了好几次,然而朝中优秀才俊实在太多,再加上邻邦王子请求联姻。起初,我还有些犹豫不决。虽还有其他公主,但毕竟都是妃子生的,而与妻生的女儿却是只有聂允儿一个,因此便万分仔细,不愿轻易将她许人。然而如今却是不同。自江成入朝以来,屡立战功,此次更是获得精灵族的允诺,若是把女儿嫁给他,那江城便是真正的自家人了。到时儿子可又多一个左膀右臂。也因此今日大殿之上,我毫不犹豫赐他太尉之职,却不想.....
江城此人如今不但手握重兵,且权势这般高,以后该如何约束于他,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聂王正想得出神,聂允儿风风火火从殿外跑进来。
聂允儿带着哭腔,摇着聂王的手道:“爹爹,今日我听下面的人都在传,江成要成婚了,真的吗?”
聂王只得无奈拍了拍女儿的手道:“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又何苦盯着人家不放?他如今已有妻室且孩子都要出世啦。若是人家心里有你,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看那召唤族的王子就不错,也是年纪轻轻,有勇有谋之辈。”
聂允儿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没有心上人的,他定是在骗你。”
聂王一脸狐疑,眯了眯眼睛,盯着她道:“你怎的如此肯定?”作为一个掌权者,直觉告诉他这事并不简单。
聂允儿顿时有些心虚,捂着嘴,神色闪躲,咬了咬下嘴唇,低下头磕磕巴巴道:“您之前不是赐了我四个影卫嘛。我,我便把其中一位悄悄安插在了江成身边。塞纳战争参战之初,那人还给我回信,信里说江成并无任何异常呢。怎可能那么快就有了心仪之人?只是,只是那次回信之后那影卫就再没有消息了,可能是为了保护江成.....死了吧。”
聂王只觉得血气上涌,反手一巴掌便狠狠打在聂允脸上,暴躁道:“荒唐!荒唐!蠢货!你可知那是他儿时的恩人,他们仅一面便定了情也未可知!”
聂王在书房一边踱步一边指着聂允儿质问道:“你可知那几个影卫,是我花了多大代价才训练出来的?整个王都总共就十四个,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我给你那几个人是护你周全的。你倒好,把我的兵用在这种儿女私情的小事上。我派他们在你身边当真是委屈了他们。从今日起这些影卫我就收回,你先在自己殿中闭门思过五个月。至于江成,你想都不用想。且不说今日我在大殿之上已给他和那女子赐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收回。更何况如今,我已知晓你对他的疯魔程度,就更加不能让你跟他在一起。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你是连这父母兄弟都不顾,只向着他一人。我看那召唤族的王子就不错,你就等着嫁给他吧。”
聂允儿自小让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长大,何时吃过这种苦头。她当即便大哭起来,手一边抹着眼泪,嘴里喊着:“你只想着拿我来巩固你的王位,我又不是没见过,那召唤族王子长得武大三粗的,说话跟个野蛮人似的。我不要,我就要嫁给江城。我要告诉母后。”一边朝书房外跑去。
聂王听聂允儿竟说出这番话来,面色阴沉,太阳穴突突直跳。亏他之前还想给她定一位好亲事。如此看来倒是多余了。真是蹬鼻子上脸!
聂王黑着脸,先发制人派影卫召来王后,朝着她吼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尽知道给我丢人现眼,早上竟跑到书房把我顶撞一番。我已经决定把她嫁给那召唤族王子了,让她准备准备待嫁吧!”
不待王后回一句话,甩了甩袖子,往书房外走去。
“王上,今晚在哪处歇息呀?”聂王身边的近侍跟在他身后,踩着小碎步,小心翼翼问道。
“就贤妃处吧。”聂王略一思索道。
除了王后,他还有两个妃子,贤妃,德妃。
贤妃为他生下聂崇 ,如今已有两岁。 德妃为他生下聂良,如今已有四岁。
人族男性自很早起,因力量比女性大,智慧更高,便占主导地位。而女人往往只是用来联姻和生孩子。
无疑,对于聂王来说,儿子才是他的命根子。但一直以来,这两个儿子,他都是不冷不热的对待。
至于缘由么,自然是他这个皇位是通过兄弟相残才得到的。在这个位置上做得久了,便清楚凡事还是遵循个秩序为好。于是他凡事以王后为先,盼着她能生出个男孩来。但聂允儿今日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来,可见王后着实不会教育孩子,更何况这么久以来,她肚子也毫无动静......是时候考虑换人了,又或者先把那两个孩子培养起来,再做决定,聂王如此寻思着。
聂王幼时得茅老相助,因此深知有强者相助可事半功倍。
是该早早请个师父给这两个孩子在文武方面先做个启蒙。到了十一二岁便把这两个孩子去凌文学府读书。若是有机会让他们去位于精灵族的第一学府,尚文学府涨涨见识当然更好,若是不能,至少治国安邦不会有什么问题。
打定主意,聂王便背着手,朝着贤妃处而去。
在他眼里,贤妃平常性子最是温和且足智多谋。
晚上睡在床榻之上,聂王想起今日聂允儿所说,对江成有了一丝怀疑。但一想到江成手下的兵,以及民心,他便着实有些犯难。
一方面,江城此人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另一方面,江城又手握实权,他又不肯娶允儿,这兵不握在自己手里,着实有些不放心。万一.......
正想得出神,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朝着聂王里衣伸来。他这才想起今晚的确有些冷落了枕边人。许是睡在身旁的爱妃,见他今晚过于安静,才主动出手。
奈何聂王今晚着实没有什么兴致。便顺势抓住贤妃作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道:“睡吧。”
贤妃却是不依,把手抽出去。背对着聂王一边抽泣,一边轻声细语道:“当初郎情妾意之时,只说自己是个书生,便把我的心骗了去。如今可好,且不说自从嫁给王上,几个月连面都见不上。好不容易,听说王上要来,臣妾还特地打扮了一番,穿得及其露骨,还自作下贱如一个青楼女子一般主动挑逗,却没想到,是这番结果。呜呜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呜呜呜。”
聂王见贤妃哭得梨花带雨,又听贤妃提到昔日之事。不禁想起他俩的曾经来。
虽说茅老对他至关重要,但只要一想到母妃给父王戴绿帽子,他便心里膈应得慌。也因此在挑选女人方面他及其注意。
贤妃便是那年他穿便装去体察民情时偶遇到的女子。
当年惊鸿一瞥,聂王便想得到那女子,让属下探查了一番,才知晓原来那女子竟是御史大夫之妾所生,过往清白。
聂王刻意制造了许多偶然相遇的机会。
正值花季的女子,果然没几次就让他迷住了,对他死心塌地。
想起从前自己做得那些蠢事,他顿时有些心虚,伸手给她擦擦眼泪,便说了今日大殿上之事,以及自己如今的烦恼。
贤妃眼睛眨了眨,耳语道:“这有何难啊?待江城妻子生了孩子,且打听她生的是男是女。若是个女儿,便自小赐婚给咱们崇儿便是。能得妻位是她莫大的荣幸啊,也说明您对江太尉的器重。若是生个儿子,那便给他身边再赐个女人,待那妾室生出女儿来,便赐给咱们崇儿做妾室便可呀。至于权势,要不要拿过来还不是端看王上的意思嘛。这生而为人,谁还不犯个错。到时,您只需......”
此时还在摇篮里吐泡泡的熙桑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对处在婴儿的她,打起了主意。她若是知道,一定会暗骂:“万恶的封建社会!还我的民主自由!”
聂王一听贤妃的妙计,顿时茅塞顿开。
没错,他才是人族的王,只要他想,哪有什么该不该,规则还不是他制定的。这几年凡事都遵循祖制,他都险些忘记了自己是一国之主。
聂王亲了亲贤妃那小嘴儿道:“还是我爱妃聪明。但江城此人,头脑活跃,且为人精明,恐不轻易找到把柄啊。”
贤妃道:“谁还没个心腹之人,亲近之人呀,有就说明有缺点呀,王上~”
聂王听完眼前一亮。
之后自是跟贤妃一阵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