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高兴的事情,但耶律大石却是脸色难看。至于他脸色难看的原因,萧天炎是知道的。
“陛下,就算苦一点,但总比国家被灭掉好啊。”萧天炎没法明言,但还是选择了委婉的提醒。
耶律大石微微点头。“丞相,你说的我不是不知道。大是大非面前,我也知道哪边重,哪边轻。”叹了口气,耶律大石接着道。“可是,大辽的现在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蒙古占据的土地上,所有可以掠夺的东西,都被掠夺走了,我们控制区内,涌来了大量难民,国内的粮食,早就不够用了。养活国民都是勉强度日,如果一下子筹集三十万大军的粮食,那国内就一定会有人饿死的……”
“陛下,事情不应该这么思考啊!”萧天炎对耶律大石的说法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们现在紧吧一点,但能快速的打退蒙古,使国家恢复太平,这才是国民想看到的。就算真的出现了陛下说的那种事,饿死了人,一切都是国家,我想,国民也能理解。”
“饿死了人,那些高昌后裔便有了反抗的理由,就算以后赵朔帮我们打退了蒙古,但这些高昌人也会把我们推下台。忙来忙去,却成就了这些高昌人……”耶律大石摇了摇头,显然,这样的事情,是他绝对不能容忍出现的。
“陛下!”萧天炎实在没想到,耶律大石这个时候,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现在告知国民,宋王要来救援,西夏也已经派出了援军,这会让恐慌的国民安静下来,然后告知他们,为了让宋王的军队早日到达西辽,抵抗蒙古,我们需要减少宋王筹集粮草的时间,也就是,宋王调集大军,我们筹集粮草,我想,国民是能理解的。”
顿了顿,萧天炎沉思了一会,一咬牙,说出了另一种耶律大石最怕的情况。“陛下,如果我们不提供粮草辎重,那么宋王军队到来的时间就会被推迟,而现在,蒙古大军势如破竹,西夏的军队应该只是想拖住他们,不会拼死抵抗,所以,大辽的国土会不断沦丧,宋王军队来的越晚,我们丢失的土地便越多,于此相对的是难免的数量会更多。那个时候,我们的粮食同样不够用。这些难民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这谁也不敢保证。面对蒙古的残忍,他们或许会害怕,但对于宋王来救援的军队,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如果他们一窝蜂的前往宋王的军队索要粮食,那问题可就更严重了……”
“怎么,丞相担心宋王的粮食不够用?”耶律大石笑了起来。“让宋王出点粮食也不是不应该,想想当初他逼迫我们割地给西夏的时候……”轻哼了一声,耶律大石没有继续说下去。“宋王也该出点血了。”
见耶律大石如此,萧天炎真的急了。“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啊!再说,当初割地,也是无奈之举……”想想当初克烈部已经是赵朔的地盘了,赵朔没有联合西夏彻底剿灭西辽,只是要求西辽割让二百里土地给西夏,这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而现在,蒙古攻打西辽,西辽危机重重,随时可能被灭。西夏出兵帮忙,赵朔同样准备出兵,就凭这一点,割让二百里土地的事情,已经不值一提了。
赵朔说出兵三十万,并没有要求西夏或者西辽出粮草辎重,这个要求是西夏太子李仁孝提出来的。
对于李仁孝提出这个的原因,萧天炎是理解的。如果是他,他也会提出这个建议。
西辽危在旦夕,赵朔的国土到达西辽是需要时间的。赵朔集结大军需要时间,集结粮草更需要时间。
西夏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唇亡齿寒的原因,赵朔的军队越早到达西辽,西夏以后也便越安全。相对的,西辽同样如此。
西辽现在随然困难重重,但出点粮食便可以赶走蒙古大军,这已经是天上掉的馅饼了。
正因为如此,萧天炎才会跑得气喘吁吁的来告知耶律大石。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但现在,耶律大石竟然因为担心将粮食给了赵朔,会造成难民饿死,继而反抗他的统制为理由,不想提供这批粮食。
西辽如果不提供粮食,西夏必然也不会提供,这样以来,赵朔大军到达西辽的时间,便会被推迟。
如此一来,西辽的国土会继续沦丧,难民会继续增多,更可怕的是,能否坚持到赵朔的到来,成了一个未知数。
毕竟,如果赵朔知道,耶律大石连一点粮食都不想出,便打算让他的大军给西辽卖命。赵朔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还有一点,是耶律大石更加害怕的,赵朔的大军按照耶律大石说的来了,还给难民提供了粮食,那打退蒙古大军之后,赵朔的威望必然迅猛提升。
是赵朔救了西辽,救了大批难民。那些本就不满耶律大石的高昌后裔,趁机直接投靠赵朔,万民呼应,到时候,颠覆耶律大石的统制,对于赵朔来说,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这比耶律大石想象的,饿死几个难民造成的反叛,更让萧天炎感到恐惧。
“陛下,如果您真想让赵朔给我们的难民提供粮食,臣有一个提议,还请陛下批准。”萧天炎想了好久,最后想到了一个方法。
“你说说看!”耶律大石道。
“将普速完公主嫁给赵朔,与赵朔联姻。”萧天炎说出了想法。然后分析道。“只有我们与宋王联姻了,宋王给予我们的难民提供粮食,才是合情合理的。战后,赵朔才有可能拒绝那些被给予好处的难民提议,放过我们大辽。”
听了萧天炎的话之后,耶律大石脸色寒了下来。“你说什么,把我的女儿嫁给赵朔,不行,绝对不行!”
面对反对的耶律大石,萧天炎无比平静,这个场面,他早就想到了。他淡淡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耶律大石,将耶律大石说的利用赵朔提供粮食的利弊都说了出来。
一切说完之后,萧天炎看着耶律大石。“这些就是臣的想法,具体如何抉择,请陛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