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程汇元案

第474章 程汇元案

“这里是衍圣公府,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啊!”

“西厂办案,闲杂人等都滚开!”

胡纶抵达兖州府第三日,在北京朱高煦敕令刚刚下发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对衍圣公府开始了包围查案。

作为孔子第五十九代后人的衍圣公孔彦缙原本还在书房练习书法,突然听到院外嘈杂声不断,皱着眉放下笔走出小院后,便看到了数十名身穿黑色戎装的青壮年正在衍圣公府内来来往往,翻箱倒柜。

他试图阻止,却被西厂的一名百户官直接推倒在地。

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天下居然还有敢对他出手的人。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就算是西厂,没有驾帖也不得来我衍圣公府!”

坐在地上,孔彦缙对着来来往往的西厂力士叱骂着,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

“衍圣公,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啊?”

孔彦缙话音戛然而止,他转头向身后看去,随即连忙起身作揖:“沐阳伯,您……您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瞧见胡纶的时候,孔彦缙便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胡纶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皇室之下,而胡纶出现的地方,也往往代表着大案的发生。

一时间,孔彦缙汗流浃背,只觉得热血涌上头,面红耳赤,紧张万分。

“孔笙是你的堂侄对吧?”

胡纶一句话说出来,孔彦缙便忍不住作揖道:“确实是我的堂侄,不过我们鲜有往来。”

“鲜有往来?不见得吧!”

胡纶冷着脸看着孔彦缙,如果不是不允许,他甚至想一刀劈了孔彦缙。

程汇元的父亲论资历,可以说比他胡纶还要老,结果现在他们程家这一根独苗没了,天知道当年的那群家伙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连自己都觉得棘手的事情了,而是连陛下都觉得棘手的事情。

想到这里,胡纶不敢想象等当年吉林船厂的那群家伙知道这件事,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那堂侄挺有本事啊,居然连朝廷派遣的吏员都敢杀……”

胡纶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孔彦缙第一反应便是反驳:“不可能,这一定是弄错了,我那侄子良善,怎么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定是有人污蔑他!”

“污蔑?”胡纶真想上去踹这厮一脚:“青川村公所的挽马都出现在你侄子的家中了,你说这是污蔑?”

“这…这……这……这一定是……对!一定是误会!”

孔彦缙没想到自家堂侄会闹出这种事情,他上前作揖:“若是沐阳伯愿意替我解除这个误会,日后我愿以沐阳伯马首是瞻。”

孔彦缙至今都不觉得死了一个程汇元是什么大事,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吏员,类似他这样的小小吏员,大明朝还有数十万个。

只要胡纶愿意帮忙隐瞒,那程汇元的死也可以变成意外。

“误会?”胡纶笑了,他真是佩服孔彦缙的脸皮。

“不是误会吗?”孔彦缙见胡纶的笑容,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妙。

“这堂侄动程汇元的时候,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吗?”

胡纶气极反笑:“他父亲是当年渤海王府的护卫,战死鸡西关,而且他家两代都是单传,伱说误会?”

“这句话……你和陛下说去吧!”

只是一句话,孔彦缙便大脑瞬间空白,他压根想不到,自家堂侄会对这样的人下手,更想不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跑到一个村里担任吏员。

“这……这……这……”

孔彦缙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这时西厂的力士却找打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伯爷,找到了!”

一道声音从孔彦缙书房传出,孔彦缙愣了愣,忽的猛然回头。

当他看到两名力士带着一块石刻走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这是误……”

“衍圣公,你自己和陛下去解释吧!”胡纶不想再和这个腐儒扯皮,如今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他也就可以静待陛下敕令了。

“来人,调济宁卫将衍圣公府包围,按照族谱与账本包围其余旁系。”

“没有我的手书,任何人不得出入衍圣公府!”

胡纶冷脸下令,孔彦缙见状还想上前贿赂,却被力士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胡纶走远。

“完了……我的富贵……彻底完了……”

随着胡纶背影消失,孔彦缙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好似失去了精气神般。

不多时,衍圣公府被军队包围,而针对孔府嫡系、旁系、姻亲宅院的包围也随之展开。

“陛下,衍圣公府毕竟是圣人之后,不可轻怠啊!”

“陛下,此事应只论罪首,不该波及整个孔府啊!”

“陛下,若是牵连整个孔府,那天下读书人必然会不平,望陛下三思啊!”

十月初,程汇元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庙堂,而衍圣公府被胡纶调兵包围,孔府嫡系、旁系及姻亲等人府邸被包围的消息也很快发酵。

数百名官员跪在武英殿前的广场上,不断为孔府做出开脱。

面对他们的话,武英殿内的朱高煦充耳不闻。

武英门阴凉处则是站着两个前来看戏的家伙,而能在皇宫之中看戏的人,除了朱高炽和朱高燧,恐怕也没别人了。

“老大,你说陛下真的要牵连整个孔府啊?”

坐在甬道阴凉处的马札上,朱高燧瞧着远处哭喊一片的文官,不由询问了身旁的朱高炽。

对此,朱高炽也表情有些复杂,他和朱允炆一样比较依赖儒家,如果是他的话,即便发生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会牵连整个孔府,顶多就是处置那个叫做孔笙的人。

只是现在位置上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那个总是喜欢把事情搞大的朱高煦。

“估计是悬了……”

沉吟片刻,朱高炽这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对此,朱高燧啧啧几声,随后问道:“你说爹会不会同意?”

“他们现在应该快到喜峰口了吧,最多三四天就能赶回来。”

“不知道,老爷子应该不会管这事。”朱高炽摇摇头。

“那……”朱高燧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急促脚步声。

他们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上百名武官气势汹汹的走入武英门的甬道里。

“汉王殿下、赵王殿下……”

武官们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在路过时对二人作揖。

朱高炽和朱高燧被这一幕弄楞了,一眼扫去,这群武官没有一个低于正三品。

不管是实权还是散阶,能出动那么多正三品,而且还都是四十多岁的武官,想来事情都不会小。

“你们这是……”

朱高炽还能稍微镇静点,不由得开口询问,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程汇元的背景已经庙堂皆知,这群人估计是来帮忙的。

“喊冤!”

人群之中,刚刚从西南回北京述职的长春侯徐晟对朱高炽解释。

在这队伍中,朱高炽还看到了肇州侯陈昶,以及李赤、李贺等渤海一系的勋臣。

这一群人里,光是获爵的就有七人,其余即便没有获爵,也基本上是正三品及以上的散阶和武勋。

瞧着他们离去,朱高炽立马就觉察到了不妙。

果然,瞧见他们到来,原本哭喊的文官们纷纷闭上了嘴,而陈昶与徐晟俩人则是为首先下跪。

在他们下跪后,其余武官纷纷下跪,众人抬手作揖,按照约定好的喊起了冤。

“陛下,程汇元此事实在万古难冤,不严惩孔府,世人如何看待清官廉吏,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大明朝啊!!”

作为平日里就能异口同声高唱军歌的人,此刻的武官们异口同声,声音洪亮。

虽然他们的人数只有文官的四分之一,但真正喊出声音的时候,他们的声音比先前文官们的规模大上了好几倍,整个武英殿广场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他们重复不断的喊冤,便是殿内的朱高煦都感到了烦躁,更不用提在他们身旁的那数百文官了。

“陛下,孔府乃圣人子弟……”

“陛下,程汇元此事……”

一时间,两方似乎在比谁的声音大,似乎谁的声音大,谁就有道理一般。

两方之间在呼喊中渐渐有了火气,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总之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了。

“完了,老三我们走远点,别被牵扯进去!”

朱高炽一看文武官员的口角之争发展为拳脚之争,当即便拉着朱高燧要躲远点。

双方互殴的场景十分混乱,渤海派的武官年纪普遍在四十五到六十左右,数量只有文官的四分之一。

由于明初的科举都要考校骑射拳脚,故此双方刚开始打起来的时候,文官还能隐隐占据上风。

只是随着武官们反应过来开始结阵,当下他们就拿着手中笏板充作兵器,对着文官左右开弓。

数百名文官被上百名武官分割包抄,一顿乱打,整个武英殿广场似乎成为了角斗场。

笏板打断了就用皮带,皮带断了就用拳头、用牙。

渐渐地,广场上的文官们开始朝着殿门和宫门处的大汉将军喊话。

“你们站着干什么?”

“还不快来……诶唷!”

话还没说完,一名御史脸上就挨了徐晟一拳。

双方渐渐从互殴变成武官有组织的对文官殴打,站在殿门的大汉将军们眼观鼻鼻观心,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

武英殿内,亦失哈站在窗口瞧着这一幕不免咋舌:“陛下,若是您再不出去,恐怕要闹出人命了。” “这群夯货……”

放下朱笔,朱高煦发了一句牢骚便站了起来。

虽然是牢骚,但就他坐了半天不动来看,他心里还是偏向自己人的。

走到武英殿门前,朱高煦便瞧见了整个广场上是上百名武官结军阵追着数百名文官在打,地上散落着断裂的笏板、皮带,被踩得不成样子的乌纱帽和残缺的官袍。

“打净鞭!”

朱高煦对殿门的大汉将军开口,闻言两名大汉将军立马取下腰间的净鞭,上前来到台前挥打净鞭。

“啪!”

空气中净鞭的炸响传遍了整个广场,但除了少部分人停下,其余人依旧在穷追猛打,亦或者亡命奔逃。

直到少部分人把大部分人拉住叫醒,他们才停下了单方面殴打的举动。

“陛下……”

前一秒还在打架的群臣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鼻青脸肿的跪下作揖。

“打啊,怎么不打了?!”

朱高煦走下武英殿的第三重高台,来到二重高台看着众人。

“你们把这里当什么?菜市口吗?”

他呵斥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

“尤其是你,徐晟!”

朱高煦忽然叫到徐晟的名字,徐晟吓得缩了缩脖子。

“净鞭都响了三轮,你那拳头还能挥出五轮,打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力气?!”

朱高煦冷着脸呵斥,徐晟闻言当即作揖道:

“殿下,是他们先动手欺负我们的……”

徐晟这句话说出,许多文官对他怒目而视,但他却依旧厚着脸皮道:

“他们是瞧您出来了,这才假装被我们追着打,实际上之前都是他们在打我们。”

“够了,我问你这些了吗?!”

朱高煦呵斥一声,徐晟只能无奈低下头。

倒是陈昶听出了朱高煦的意思,立马起身作揖道:

“陛下,我等也只是为程汇元鸣不平罢了。”

“程家两代单传,他父亲血战鸡西关而死,原本他能袭正四品散阶,可他并没有,而是想凭借科举来报效家国。”

“他在青川村任职二载,周围数十里谁不知道他的贤名,而他也在积极备考科举。”

“若是他能科举高中,那我大明朝必然会出一个清官。”

“现如今,这清官被人密谋害死,程家也因此绝嗣,只留下程母一人孤苦无依,陛下……”

陈昶说的头头是道,并不以武官的身份来粉饰什么,而是说程汇元将来会是一个清官。

这么一来,就让旁边为孔府求情的不少文官脸色难看了。

清官被杀,他们这群人包庇孔府,岂不是说他们是贪官?

这个陈昶,果然是牙尖嘴利!

众人气得牙疼,却又拿陈昶毫无办法。

“够了,此事我已经有了定夺,你们自己把广场上的东西给捡干净,滚出宫去!”

朱高煦沉声呵斥众人,转身便要走回武英殿。

见状,文官们立马急了,合着皇帝只听武官们的说辞,压根不听他们的。

“陛下,臣等并不支持孔笙,也认为孔笙应该依律处置,但臣等也认为不能对孔府严惩。”

“陛下,孔府存在,可以更方便朝廷治理天下,推倒重来只会让现有的制度出现问题,完全是得不偿失。”

在官员们看来,儒家在这个时代的表现,还绝对算不上落后,甚至具有一定的先进性。

不得不说,他们说的有一定道理。

孔家之所以能一直活的很舒服,恰恰是儒家的先进性。

孔家代表着圣人之后,他们与儒家本质不是一派人,只是儒家需要他们,而他们可以利用儒家来帮皇权做事。

因为这种特殊性,所以只要统治者还是封建阶级,就肯定会用得到他们。

哪怕是资产阶级的统治者,也一样希望充分利用他们。

后世他们之所以被推倒,是因为他们碰到了无神论者的政觉。

如果朱高煦是一个合格的封建统治者,那他也会很好的利用孔家,可他不是。

他既然推动了工业革命,那就早就做好了从封建统治者转变的准备。

况且在他看来,百姓完全不用愚弄,只要给他们好日子过,朱高煦并不认为会有人想要造反。

推倒一个孔家,整个山东的负担都会下降许多,而朝廷也能得到许多耕地,让百姓过上更舒服的日子。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当下就是一个。

“你们口口声声说按照律法来,那我问你们,《大明律·吏律》与《刑律》中,对私杀官吏是什么处置?”

朱高煦停下脚步,转身质问群臣,群臣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这种时候,反倒是徐晟伸着脖子大声道:“依照《吏律》,官吏不得制造苛捐杂税,但百姓也不得抗税,抗税者以家产抵税,此外若是抗税者殴打官吏,依律查抄所有家产,流配三千里。”

“依照《刑律》,若有人私杀官吏,不论宗亲、官吏、百姓,主犯凌迟,从犯腰斩,亲族三服内流配!”

徐晟有备而来,文官们看着他的目光更不善了。

只是面对这不善的目光,他就好似一个开屏的孔雀般,故意把身子站直,生怕旁人看不到他。

“朕问你了吗?”朱高煦冷着脸斥责道:

“你一个武官瞎掺和什么政务,这里那么多六部六科都察院的官员,难道他们还需要你提醒吗?!”

“臣,唐突……”徐晟躬身作揖回礼,言语却压根没有什么歉意。

文臣们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他们都听出了皇帝话里的话。

武官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这群文官能不知道?

“依律就是依律,不管是宗室还是官员,亦或者是百姓,凡是有人敢在朕的治下私杀官吏,都只有依律处置的下场!”

朱高煦隆声开口,原本这条律法是他为了惩治藩王而设计的,甚至他都觉得这条律法在洪熙年间颁布后,第一个触犯律法的人不是齐王就是岷王,可结果居然是孔府的人。

对此,朱高煦也只能说这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原本打向藩王的子弹,却被孔府跳出来接下了。

“陛下,难道就不能……”

“够了!”

礼部尚书宋礼狼狈的作揖,朱高煦却直接呵斥:“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孔府的事情朕已经下了敕令,若是再有人敢来武英殿广场跪着说孔府无罪,那朕就用弓箭亲手射死他!”

“孔府之人私杀官员都能无罪,那朕身为天子,是不是也有随意射杀无辜官员的权力?”

“如果没有,那是不是说明孔府才是天子,而朕不过是伪天子?”

“如果有,那是不是日后的历代皇帝无需理由就能擅杀臣子?”

朱高煦质问宋礼,宋礼这下不敢回应了。

这话若是朱棣说,那群臣并不会重视,但如果是朱高煦说,那群臣还真不敢来,因为这位洪熙皇帝是真敢这么做。

或者说,官员们如果开了这个头,那按照朱高煦的这个思路,日后凡是和皇权作对的官员,皇帝连把柄都不需要抓了,直接弄死完事。

官员们是不希望孔府倒下,可他们更不希望倒下的是自己。

因此,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看着朱高煦拂袖而去,最后无奈将地上的官袍、笏板、乌纱帽给捡起,狼狈离开了武英殿广场。

在他们走后,武官们也趾高气扬的离开了武英殿广场。

茶余饭后,他们戏称这件事为“武英殿之战”,言语间颇为自得。

随着他们陆续离开,看了半天戏的朱高燧和朱高炽也啧啧几声离开了外廷。

与此同时,返回武英殿内坐下的朱高煦算是吐出了一口恶气。

他这边坐下,亦失哈便上前为他倒了杯茶水。

朱高煦端起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后才开口道:

“你替我手书给我父亲,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我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另外,下敕令给胡纶,若是兵力不足,山东、河南兵马都可以归他节制。”

“派个亲近人告诉他,山东百姓日后日子如何,就看他这场案子办的如何了。”

放下茶水,朱高煦瞥了一眼亦失哈,亦失哈闻言,额头不免渗出冷汗。

“殿下,真的要把孔府一网打尽?”

“难不成留着他们唱戏?”朱高煦反问亦失哈。

见状,亦失哈回礼应下,不多时便派人将敕令送往了曲阜。

消息送抵曲阜已经是两日后,得到敕令的胡纶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听到武英殿太监转达的那些话后,他更是不免忐忑起来。

思前想后,他还是转身对自己身边的三名指挥使下令道:

“传令,孔府嫡系、旁系、姻亲,凡是能找到证据的,都给我算入此次案中。”

“找不到证据的,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证据来!”

“下官领命!”闻言,三名指挥使心里一紧。

胡纶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但凡与孔府有关的,不管是什么关系,能涉及最好都涉及进去。

要知道孔府在山东、河南、淮北地区盘踞多年,其关系盘根交错,若是想要一举将其拔出来,那恐怕规模不下于解缙、纪纲等案子。

更重要的是,这次要的结果不是正不正确,而是够不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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