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斩两员女真统兵,歼灭四千名女真人最精锐骑兵,辽东军亡九百二,伤一千五,第二次萨尔浒之战,明军再度获得惨胜。【 木鱼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发】
朱植和铁铉面对战报,相视会心微笑,这样的结果已经足以让二人舒了一口大气,再这么耗几仗,女真人就要被耗光了,没有理由不高兴。
但这样的胜利并不值得炫耀,没有庆贺,没有酒宴。 入夜时分朱植铁铉等主要将领进入医护营看望伤员。
一千五百多人的伤兵,虽然在几个月里白术办了一期培训班,紧急培养了五十名大夫简单的外科包扎和小手术,但那个始终因为缺乏消炎药无法进行大手术。
五十名大夫要应付一千五百名伤员,累死了也忙不过来。
不过白术说她聪明绝顶一点不为过,她竟然地想出了伤员甄别制度,伤员分成三个等级,必救、待救、包扎。
每一个伤员下来,先由医生看一看,然后定出不同等级,需要紧急救护的就立刻进行,可以通过简单包扎拖延些时间的就放到一边进行简单包扎,最后是轻伤员,由辎重营里受过简单救护训练的护工进行包扎。
这样一来,虽然人手不够但依然保证了最需要治理的伤员的救治。
此时,白术正在帐幔围着的简易“手术室”内为一名被砍断的左臂的士兵紧急处理伤口。 朱植隔着布帘看了一眼,在灯光之下,白术额头冒着汗水,手还紧张地*作着。
朱植不愿意打扰她的工作,悄悄地退了出来。
几名轻伤员认得朱植,连忙跪倒:“,是殿下!”
朱植连忙把他们扶起来。 其中一小兵年纪很小,但左手上包扎着一块棉纱,小手指头处已经染红了。 朱植道:“你叫什么名字?受的什么伤?”
小兵的脸有些苍白,但仍然努力微笑道:“回殿下,小的叫陈狗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小手指头受了点小伤。 ”
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老兵道:“狗子可勇敢了,手指头被狼牙棒砸碎了。 楞是一声没吭。 是条汉子。 ”狗子对着朱植含羞地低下头,还努力地笑着。
朱植看着他仍在颤抖的手,心突然一阵酸楚,眼里泪水打转。 都是爹生娘养地,狼牙棒砸在肉上面能不疼吗?可他却依然笑着面对已经残疾的手。
朱植强忍着心中的难受,摸摸他的脑袋:“真是好样的,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好好养伤!”
狗子道:“殿下。 小伤而已,别送我走啊。 ”
朱植笑道:“呵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已经足够勇敢了,回了家才能更快养好伤。 才能更快重上战场啊。 ”
安抚完伤兵,朱植招集卫指挥使以上将领到中军大帐讨论军情。 大家围成一圈落座,朱植首先道:“今日一战打得很好,歼敌逾四千人。 本王看到了一支训练有素。
配合默契,英勇善战的军队,本王甚慰。 特别要嘉奖的是铁岭卫指挥使赵震。 ”赵震连忙站起来拱手。
朱植招招手道:“坐下吧。 铁岭卫的拒马枪手打得非常英勇,今日能歼灭这么多女真骑兵,铁岭卫当立头功。
只是今日我们兵力不够,否则一定能将女真地重骑兵悉数歼灭。 待他日禀告朝廷,再为赵将军请功。 ”
小马王在战场上也是威风八面,指挥火器营进退有距。 还射杀女真大将,但朱植却没有当面表扬他。 小马王坐在那里仍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朱植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铁铉道:“拖,就这一个字,现在他们已经出发五天了,我们只要再拖上十五天,事情就成了。 ”
朱植道:“女真人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
铁铉道:“卑职在想。 扎哈齐还能有什么招数。 战。 女真人锐气已夺,再战也未必讨到便宜。 而且女真人亏就亏在人口上。
就他们那点人,还经受得起几次这样的消耗?退,也有可能,只是一退,他们一年前从建州女真人手中抢来的土地就得拱手相让;那么他们惟一可以做的就是坚守与我军对峙,那是我们最愿意看到的。
只要他呆得住,咱们陪他多长时间都行。 ”
下面众将听铁铉这么一说,哄堂大笑起来。 作为一个文官统兵,在明朝初年不是很多,因此武将们一开始对铁铉还不太服气,只是朱植在后面撑腰,他们不得不服。
但这次整个作战计划都是参谋部制订,今日白天整场大战在铁铉的指挥下大获全胜,参加这场大战的将领已经彻底心悦诚服。
瞿能道:“今日夜里要不要趁女真鞑子士气低落,再劫一把营。 ”
朱植道:“呵呵,瞿将军着急什么,咱们现在的任务是与女真人对峙,咬住扎哈齐,跟他耗时间。 只要不出现大地失误,耗过半个月,就是咱们大功一件。 ”
铁铉道:“从明日开始,在这方圆百里的地方广撒斥候,谨防女真骑兵渗透威胁我军粮道。 其他时候,高挂免战牌避免再与其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咱们就在营里喝酒吃肉吧。
”哈哈……众将再度哄堂大笑。
……
女真大营中一片愁云惨雾,四千人的损失对女真人来说,是难以承受的重创。 一千弓骑兵,两千五重骑兵,五百亲卫,全是海西女真部最彪悍地勇士。
扎哈齐阴沉着连走在军营里,哪里都有伤兵的哀嚎,萨满教的巫医们治理伤员的方法低级愚昧,就在伤口上随便撒点神粉,然后把神粉混着水让伤员服下,这样地救助方法能有多少功效,只有女真人的长生天才知道了。
一些交头接耳的声音飘了过来,“汉人今天施了,那些烟雾就是魔法,只要人一进去就死了。 而且我们在后面。 像喝了**汤连方向都找不到,队型全乱了套。 ”
“是啊,我们弓骑从烟雾里出来已经少了好几百人,而且更厉害的魔法是他们阵前的烟雾,当时我就跟在德楞哈统领的身后,我亲眼看着德统领倒下马地,没有箭射中他,他仿佛突然被什么推了一下。
就倒下马了。 德统领的马术你们都知道,上次他中了两箭都不曾坠马。 汉人一定是施了妖术。 ”
“大汗来了,大汗来了,别说了……”几名小兵看见扎哈齐走来,连忙跪下抚手行礼。
扎哈齐没有责怪这些人,他们懂什么,是自己这个主将无能,累及三军而已。 但扎哈齐肯定。
汉人使用地不是什么魔法妖术,而是女真人不知道的新式武器,到底是什么呢?
两名阵没的将领,德楞哈被部下拼着命抢了回来,而明章尸骨全无。 德楞哈静静地躺在营帐中。 他几个兄弟正围着哥哥的身边哭泣。
看见扎哈齐进来,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扎哈齐走到德楞哈身边,按照女真人的规矩,死了的人在停尸期间全身**着。 停够7天之后再穿上最好地衣服下葬。
扎哈齐的手抚摩着德楞哈地脸,这是他最心爱地将领,十岁那年德楞哈开始跟着他,从伴当到亲卫,从亲卫到统兵大将,如今已经逝去了,再也无法起来。
扎哈齐注意到他的胸口有一处伤口,圆圆地黑洞。 伤口周围还有点烧焦的痕迹。
这就是汉人的秘密武器吗?扎哈齐地手抚摩在伤口的周围,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道:“德楞哈英勇归天,赠黄金五十两,奴隶百人,牛羊百头。 ”
出得帐来,扎哈齐吩咐下面:“检查一下伤口,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么小的洞怎么就能致命。 ”
扎木凌躺在卧塌上。 上身包扎着全是绷带,看见扎哈齐进帐。 挣扎着想起来行礼。 扎哈齐三两步走过去,轻轻把他按住:“小七,不要动,怎么样伤势如何?”
“小七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扎木凌微微一笑,旁边的亲兵呜呜地哭着,“哭什么,没用地东西,我还没死!”
扎木凌是从小到大一直跟在扎哈齐身边八个伴当亲卫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但智勇双全,最得扎哈齐信任。 扎木凌问道:“二哥和五哥呢?”
扎哈齐神情暗淡道:“都归天了。 ”
扎木凌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扎哈齐手下八大金刚,德兴阿排行老大,明章老二,老三蔑失移守卫剌鲁府,赫哲顺派老四,德楞哈老五,穆士图老六,他扎木凌老七,还有一个老八敏图在一年前与建州女真的战争中死了。
这八人从小一起跟着扎哈齐,各有个的长处,加上扎哈齐地长子费勒,都是大汗的肱骨之臣。 现在一阵没了两个兄弟,扎木凌如何能不悲伤。
看着扎木凌哭起来,扎哈齐也跟着抹了抹眼泪,道:“别哭了,安心养伤吧,都是我的过错,指挥不力,三军受累。 ”
扎木凌收了泪水,道:“大汗,我有几句话要说。 ”两眼看了看左右。 扎哈齐点头会意,让左右都出去。
扎木凌道:“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大汗有何计策挽回?”
扎哈齐道:“依小七的看法,我们该如何应对。 ”
扎木凌道:“这场败仗,虽然惨痛,但未动我军元气,所以对面之敌不足惧,内部的敌人才是大患。 ”
扎哈齐眼神一凛,道:“继续说。 ”
扎木凌道:“大汗手里的基本力量也就两万五千人,今日已经损失了四千。 恐怕有的人心存邪念。
者颜部、亦速部都是去年投靠过来的建州女真,大汗兵势强,他们就投靠,大汗遭遇挫折,难免不会降而复叛。 我听说,古尼那没少跟这几部暗地里沟通。
现在我军新败,他们在军中总共也有三、四千兵马。 大汗应该早做准备,对他们也要小心提防。 ”
这些事情当然早在扎哈齐地考虑之内,他点了点头。
扎木凌续道:“大汗,目前情况,我军不宜进攻,应该全线退守,可示弱于汉人,引军北撤,引诱汉人来追,只要离开了阵营,咱们女真人就有机会,一来不停骚扰,二来断其粮道,三者埋伏邀击。
大汗可酌情施用。 ”
扎木凌文武双全是八大金刚中最让扎哈齐倚重的将领,此刻他在受伤之中仍能给出如此妙计,扎哈齐的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沮丧。
扎木凌又道:“还有一事,剌鲁是我海西女真人的根本所在,现在三哥一人守卫显得单薄,大汗不如调费勒殿下回军镇守。
”老三蔑失移为人稳重,进取不足但守卫有余,让他防守剌鲁原来是扎哈齐非常放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扎木凌建议让费勒回守。 他一定话中有话。
扎哈齐迟疑道:“北路也很吃紧,恐怕费勒走不开啊。 ”
扎木凌道:“大汗,蔑失移昔日之事不得不防……”
扎哈齐一摆手,脸阴沉着道:“算了,不要说了,本汗发过誓,此事不会再提起。 ”
扎木凌神色黯然,低头道:“大汗恕罪。 ”
扎哈齐道:“好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安心养病吧。 ”虽然嘴上不说,但扎木凌的话毕竟如一颗石子投入扎哈齐的内心激起一圈涟漪。
两军在萨尔浒相持三日,女真人突然做出令人意想不到地举动。 第四日黎明,斥候来报,女真大军连夜拔营北撤,已经北行了二十里。
这个战术动作大大出乎朱植和铁铉意料之外,铁铉想到了女真人骚扰、求战、相持、切断粮道,都一一作出了安排,但这撤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朱植连忙招集众将商议:“鼎石,难道是北面发动了?”
铁铉道:“啊,时间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
瞿能道:“依属下地看法,女真人是在做出引诱的姿态。 ”
朱植道:“这个想法有些见地,瞿将军请详细说说。 ”
瞿能道:“过去能曾与蒙古鞑子有过交锋,在正面对抗,鞑子没有办法地时候,他们就会采取撤退的战术,有的将军大意,冒进追击,很容易中埋伏,在行军的过程中被鞑子杀个回马枪,全军覆没。
现在的情况与这些战例非常相似,女真人在正面交锋中吃了大亏,但还不到致命的程度。 他们只能以退为进,希望我军轻出追击,再伺机咬一口。 这就是属下的判断。 ”
运动战?嘿嘿,这不是我党我军的拿手好戏吗?对于近代国内战争史了如指掌的朱植来说,这点伎俩经过瞿能一分析,他早已经想通。
朱植脸上露出微笑:“瞿将军说得很对,本王也赞同你的看法。 那么如此一来,我军又该如何应对?”
铁铉道:“对付诱敌最关键是不能急躁。 稳扎稳打,斥候要随时掌握对手行踪,咬住他们,不给任何机会。 另外要保护好粮道,这样任他百般引诱,也不会占到便宜。 ”
朱植呵呵一笑:“好,还等什么啊,鼎石调兵谴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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