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好,阳光正暖,帝妃二人执手相携,如此美好,安宁的画面,让人看在眼中,便觉得暖心。
梁总管唇角扬着笑,悄悄的守在门外侯着,又想着宸妃临走时,那异常牵强的脸色,他心下一动,低声唤了小和子过来,去注意一下。
再回转身,便听里面传出了爽朗的大笑声。
皇帝手里握着女人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可再怎么写,锦言也总是写不太好,然后就有些恼,小脾气上来,索性气呼呼的将笔一扔,瞪着那雪白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道,“皇上,臣妾天生就不是读书写字的料,能识字就不错了,还是不要写了吧?”
总归她又不用去展露什么才艺给别人看,也更加不会去批奏章,发折子,皇上这铁了心的要教她写大字,这到底什么意思?
“呵!才这么点困难,你就退缩了?你是朕的女人,自然也要有点文采也才。若不然,你是要一辈子与朕站在最高处的贵妃娘娘,肚子里没点墨水,拿出去也会让人笑话。”
一边大笑着出声,一边又将她扔到一边的墨笔捡起来,细心的给她塞回手中,口里就哄着道,“锦儿,听话,这些个字不好写,可自己的名字总是要会写的。来,先写苏。”
她姓苏,是一个听起来就很优雅又很漂亮的姓氏。
他喜欢这个叫法。
苏。
“皇上,臣妾想要自己挑个字写,好不好?”
素手执了墨笔,她抬了眸,轻声的问。
微散的发尾如顽皮的孩童,悄然的垂落额头。她黑色的发丝,如同飞扬的水墨画一般妖然盛开。
手中执起的笔墨,饱满的黑色,如她的眸光一样,黑亮,漂亮。在这样的背景映衬下,她正在执笔的白嫩的小手,也越发显得白皙而晶莹。
皇帝心下一紧,眸光微微的暗沉,锦言却一点也不觉得,只是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这一个要学会写的大字,要选哪个才好?
“锦儿,要写什么字?”
眸光在她身上轻轻的打了个转,年轻的皇帝很有刻制了压下了自己心头的冲动,与她轻声问道,“你说,朕教你写。”
“嗯……哲字怎么字?”
软软的女人抬眸再问,刚好仰起的小脸,正好迎上了他垂下了俊颜。一刹之间,她如水色一般莹润的唇,轻轻的就触到了他的微凉。
窗外春光正好,离天黑还有一段距离,可这锦宫内殿里的温度,却已然慢慢燃烧起来。
她要写的字,是他的名字。
“哲,朕会教你写。不过现在,朕有更要紧的事……”
声音骤然低哑,他已经忍了好久,再也忍不住,大手拿过她的笔,将之落在一旁,直接便弯身抱起她,大步进了床里。
片刻,羞涩的帐幔落了下来,帐幔中,低低浅吟的声音,婉转动人。
守在内殿的内侍宫女早已悄悄的退了下去,掩了殿门。梁总管见状,便扬唇轻笑,心情极好。
“赶紧的吧,若是主子能为皇上生个
小皇子,那指定皇上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要把主子都宠上天了呢。”
核仁与秀儿极是轻松的与梁总管同守在外面,嘻嘻哈哈的交头接耳着。声音虽然不大,可要是被别人听到的话,也是难免会再生一些风波的。
梁总管咳了一声,看着两人训斥着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贵妃娘娘想必也早早就提点过你们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两个八卦的小宫女立时相视一眼,赶紧起身听训。
在梁总管面前,也根本不敢嘻皮笑脸。
眼瞅着这两人如此乖巧,梁总管也便不好再训了,接着道,“都长点心。主子一会儿要用水,还有晚膳没用,你们两人这么闲,还不赶紧去张罗张罗?”
核仁秀儿相视一眼,各自又笑嘻嘻离开。
月嬷嬷正在小厨房里忙着,见得两人进来,一个要烧水,一个要张罗着先炖些汤,连忙将刚刚淘了米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恭敬的行过来,笑着脸道,“核仁姑娘,可是娘娘要用膳了吗?老奴这就马上去做。”
“先不急。”
核仁带着深色目光的眼神轻轻扫了她一眼,“嬷嬷,娘娘先要些热水沐浴,然后,再上些素淡的点心吧。”
说完了话,便径自去与秀儿烧热水。
两名锦宫里面最最有头有脸的体面宫女,竟是亲自干起了这活,月嬷嬷微微惊愕的同时,也越发的深思。
这一夜,帝妃二人出来得都很晚。
一直等到过了用晚膳的时间,皇帝传出的旨令,才让送了水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再让送进了晚膳,在此之前,锦宫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喜乐,走路都带着风声。
梁总管揪着小和子笑骂一句,“你这个小和子,现在还是长了好运了。跟着贵妃娘娘,以后就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吧!”
他们这些个奴才,也往往都是这样的命。
主子好了,奴才才能好。若不然,真要一辈子跟着永不出头的主子,不止自己活得不好,这一辈子的命,也便到此了。
“小和子能有今日的地位,全凭了师傅的栽培。此生大恩,小和子永记在心。”
精神抖搂的小太监一脸风采飞扬的说着话,梁总管仔细瞧了好半天,既没有得势之下的傲慢狂妄,也没有明显表露于内心的虚荣与浮华,他心下一定,赞许的点点头,“好。不错。”
此番锦宫之处,帝妃相拥,其乐融融,宸妃返回宸宫之下,直气得将手边所有能拿起来,够得着的东西,“乒乒乓乓”的乱乱的砸了一地。
柳翠脸色煞白的跪着,大气不敢出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锦宫里发生的事情,她是贴身跟着的。帝王的宠与冷,她也全部都看在眼底。
同是皇上的后妃,皇上对于锦贵妃娘娘,那是百般呵护,细心周到。
可对于也同是荣宠风光了好一时的宸妃娘娘,就如同是赶苍蝇一般的挥手甩开,毫不留情。
心下,莫名的就觉得叹息。
“怎么?都跪了这么长时间了,却
只字不语,是不是连你也是在心中笑话本宫?”
手头再无可摔的东西,宸妃猛的看过来,红着眼睛粗喘着气问。
柳翠一怔,刚要答话,“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狠狠砸在脸上,宸妃猛的凄然大笑,“哈,哈哈!世人都道帝王无情,红颜命苦,本宫先前还不信。可现在……本宫是信了,是真的信了啊!”
那一个溅人,溅人!
只不过一个小小宸宫的洒扫宫女,她怎么可以有那般狐媚子的本事,居然能将皇上迷得那般不问朝政,不知归路……苏锦言,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娘娘,您请息怒,这些话可万万不敢说啊!”
脸上挨了打,柳翠仍旧尽心竭力的提醒着,娘娘如此大不敬的话语若是被人听到,不止是娘娘要受惩罚,便是连同她们这些伴在娘娘身边的人,也都个个落了好。
“你给我闭嘴!不过是梁士那个阉人安到本宫身边的眼线而已,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体面的大宫女了?我告诉你,你若再敢将本宫这里的事,去私下里禀给梁士那个阉人听,本宫也绝不会饶过你!滚!”
抬起一脚,将手捂着脸的柳翠踢了过去,柳翠一声闷哼,眼里含着泪意摔倒地,地下被砸得零零碎碎的瓷器碎渣,尖锐的刺入掌心。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掌心里便溢了血,柳翠疼得浑身哆嗦,也根本不敢多言。
“娘娘息怒……奴婢对娘娘的心,日后自见分晓,若是敢说背叛娘娘,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颤颤的爬起身,柳翠重重磕头,盟誓,之后,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气怒的宸妃,脸色铁青的盯着满地的碎片,猛然又哈哈的大笑出声,“苏锦言,你不让本宫好过,本宫又何必再忍着你,让着你?”
不愿与你过分的为难,是因为本宫知道,皇上他心里有你,可若是皇上的心里,慢慢就没有你了呢?
那么你,又该是个什么东西?!
尖锐的十指紧紧攥起,又猛的刺入掌心。她深深的吸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极为精致漂亮的容颜,渐然就变得扭曲。
“哟!这是怎么回事?宸姐姐这又是撒的哪门子的火?妹妹隔着老远听到姐姐不高兴了,这到底是谁,敢这么惹姐姐生怒?”
俏生生的嫩绿,带着一抹春风的清新,似翩然飞舞的花蝶一般,娇娇俏俏的飞入殿内。
宸妃猛的抬眼看,也懒得去装什么笑脸迎人,也更不想去委屈自己,掩饰自己的愤怒。依然是沉着一张脸道,“你怎么会来?”
踮着足尖,绕过地下的残渣,行至淑妃面前。
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比锦宫那个小溅人大不了几岁,可人家都已经是贵妃尊位了,而她们,却是止步不前,更让人后来者居上。
淑妃眼角视线轻飘飘扫过现场,帕子捂着嘴,笑颜如花:“姐姐且勿着恼,妹妹这不是刚刚知道姐姐受了气,这就赶着来给姐姐消火了么?”
顿了顿,又接着往下道,“若是姐姐不甘心的话,那么,我们联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