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墨绣。”
“哪两个字?”
“粉墨登场的墨,锦绣山河的绣。”
“你的解释倒有趣……墨绣……是你一直贴身照顾幻的?”
“……是。”
“能够贴身照顾,定是深得幻的信任,如此看来,你的本事不小啊!”
“不要拿着你这双眼睛看本宫!看到它们,让我只想一刀一刀将它们剜出来践踏破碎!”
“你说……本宫若是了结了你这狗奴才的性命,岂不是更加一了百了?”
“在本宫眼里,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不!墨绣,你可以的!只要你随我一起进宫,你那么聪明,武功又那么厉害,对付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定可以游刃有余的!有你在我身边,我也就可以安心了!墨绣,你随我进宫好不好?”
“我的巫力只消一日便可恢复,而你伤及心脏,你的伤口,没有半个月以上是绝不会痊愈的……阿离,这半个月之内,你最好小心一点,我也绝不会再顾念旧情!”
“这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姑娘有所不知,这个桐川啊,来自北漠的襄国,听说是公主什么的,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绝代风华!只是这公主性情率真不羁,不愿被关在宫闱当中,总是偷偷跑出皇宫,到处游玩学艺……具体的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当今天子和静安王已殁的父亲慕津浔将军与这个桐川巧合邂逅了,并同时对这个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一见钟情,深深地爱上了!可叹襄王有情,神女无梦,这个桐川看不上这两个世间难得的好男人,竟爱上了一个市井凡夫俗子,俩人成了亲,并生下了一个女娃!
这对天子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他如何忍吞得下这口气?越是得不到的,也就是越好的!也不知皇上耍了什么手段,反正是把这一家子弄得妻离子散,丈夫下落不明,而这个桐川和她幼小的女儿则被强掳入皇宫给锁了,可最后却不知怎么回事,反正这个桐川就死在皇宫里边了。
所以说女人啊,长得越是漂亮,就越是红颜祸水!这桐川一死,北漠的襄国心中仇恨不忿,就对郦国发动起了战争。这战火一燃起啊,最后受难的,不还是无辜的老百姓?
想当年,横尸遍野,到处都是硝烟和血腥,死去的人,真是不计其数!打了整整有半年,最终事情是以襄国败战,不得已交出十岁的小皇子为质子留在郦国而告终。
因为此事是由着一个女人而引起的,名声不好听,事后皇上就下了密令,将所有知情的人暗杀干净!侥幸活下来的,对此事也是三缄其口,万万不敢再提了!
”
“桐川死后,她的那个小女儿呢?也死了吗?”
“这个小的哪能知道啊?或者被皇上留在宫中收养了,也或者被丢弃了,再或者早死了,这些不好听的事,皇上哪能让它流传出来民间呢?要找真相,还得进皇宫才能查个水落石出!”
……
皇宫……
又是皇宫!
皇宫有纳兰一家,皇宫有着她想要的东西,皇宫可暂时躲避左丘倾天的追杀,皇宫存有关于神秘的桐川的真相……
皇宫是她非去不可之地,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而现如今,慕汐若要嫁入皇宫,还声声哀求着她随着一同入宫。
难道这不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没错,她,要进宫!
沧离倏然睁开眸,却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雅致清凉的竹楼的一张竹床上,盖着一张天蓝色的薄纱锦被,身上的衣裳已被换掉,就着一身单薄洁净的白色亵衣,玲珑有致的性感曲线若隐若现。
掀开锦被,起身下床,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所幸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并包扎好,所以没有继续流血。眸光淡漠冰冷地审视了一下周围,她必须看清她现在的局势,到底是安然无恙,还是落入虎口,亦或是暗含杀机。
房子不大,摆放也很简陋,仅有一张四方的竹桌和两张竹椅。桌面中央摆着一个紫色砂壶和两个碧色杯子,其中一只小杯还有稀稀袅袅的薄烟上腾,萦着一股淡淡的清清茶香。
看来不久之前还有人坐在桌前,边悠然自得地品啜香茗,边饶有兴味好整以暇地观赏她的睡姿。
可见此人的趣味,当真恶俗!
桌子的一角,叠放着一件淡绿色衣裙,薄若蝉翼,却是密不透风,看得出是用上好的丝绒锦织而成
也没有多想,拿起这衣裳便穿上,待系好最后一条衣带,她才发现,衣裳竟是合身的惊人!
眸光陡然生寒,也就是说,有人趁着她昏迷之际,非但动手给她换了衣衫,还顺手将她身体的尺寸给量了?
在朝西方的一角,竹屋开了一个扇形连墙折扇窗,透过勾勒得当的扇弧形窗,可以看到温和橙红的夕阳彩霞像一层柔软的幔纱般悬挂于蔚蓝的天空中。窗口下面是一汪碧湖,流水潺潺,有冲洗岸石的叮咚声作响,淙淙浅浅,在温润典雅的夕照下,别有一番诗情。
打开房门,一缕温柔的夕阳倾注而入,与她撞了个满怀。
沧离微微地眯了眯灵眸,缓步往外走去。外面很辽广,很幽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美丽小山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心底怀着疑问,一步踏出,沧离方知
这个竹楼是架空筑于湖面的,一条不大的竹桥蜿蜿蜒蜒地通向岸边。竹桥两边摆放着许许多多的花草,品种各异,互相斗艳。绿叶层叠,花蕊待放,五彩缤纷,夺人眼光。
走下竹桥,又是一片璀璨夺目芳香漫天的花海。展目望去,举目之间,五颜六色汪汪潋滟无边无垠。
不得不说,这个静雅恬美的山庄,当真是一个养伤消暑的好地方。
花了不少的时间,沧离好不容易才走出这片大得惊人的花海,重伤未愈,停下虚弱的身子,她有些疲惫地喘着息。
这时,隐隐地,似有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闯入耳畔,飘渺如烟,听得不怎么真切。
似受到蛊惑般,沧离循着这飘渺的琴音而去,渐渐地,琴音越发清晰,铮铮悦耳,圆润如金珠落玉盘,又如流水浅浅,银瓶乍破,余音绕梁,惑人心神。
脚步,不由地追寻上去。
沧离在一处凉亭前的树下停下脚步。
凉亭面前一片活色生香,淫、靡暧昧。几个长相不俗衣裳半敞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藕臂袒露,酥胸半呈,呼之欲出。她们一边妖娆妩媚地扭摆腰肢,一边向凉亭上俊美的白衣男子脉脉递情。
俊朗如神的男子则怀里拥着两名美貌女子,斜靠着华丽软垫,神色慵懒兴味地看着几个搔首弄姿的女子。
在凉亭一角,一个秀丽的青衣女子低首抚琴,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声乐中,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浑身透着干净灵透的气息,让人不忍亵渎。沧离发现,女子双目微阖,里面空洞漆然,应是已失明。
突然,前面的几名女子停了下来,向男子施一施礼,纷纷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语竹,你且退下吧。”男子突然淡淡开口。
琴声乍听,青衣女子站起身来,对着沧离的方向微微一笑,慢慢地走了出去。沧离有些怔神地望着这个叫“语竹”的女子,眸底微微一闪。
“姑娘性子善忘,”男子倚在软榻上,对沧离慵懒一笑,“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仍在姑娘的记忆当中残存半角的影子?”
“上次没能杀了你,你这次会出手相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回过神来,沧离丹唇勾起一抹冷笑。事隔不到两个月,想不到他们竟又见面了!
那晚,慕子幻在那名被他击毙的女子身上找出一块腰牌时,神色异样,便可推测眼前这人的身份绝非寻常。今日从这个山庄布置的奢华瑰丽来看,确实并非常人可住得起的。
只是风水轮流转,此前她非但偷了他的马,还险些要了他的性命,此番却落入他的手中,他会做怎么样的报复,她心中确实没有什么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