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你要抓紧解决的问题。”张连勤眉毛又跳了一下,“我说过,这个萧邦身份极其可疑,弄不好是上面派来的警探,不然,一个小小的记者,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在大港活动?但我认为,只要你把住这一关,我再找机会与苏老船长沟通一下,封住萧邦的退路,任他怎么查,都很难找到实据,自然就会无功而返。”?
“那马红军和孟中华二人向萧邦开过枪,怎么处理?”靳峰又问。?
“你怎么什么事都问我?”张连勤有点不高兴了,“这是另一回事,他们要杀萧邦,有实证,该拘就拘,该上法庭就上法庭,到时候我给院长说明一下情况,判了算了。”?
“您确定苏老船长那边,能够沟通好吗?”靳峰仍然有些担心的样子。?
“我曾是他的手下,比较了解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张连勤自信地说,“况且,这件事情,一旦兴风作浪,对谁都没有好处。苏老船长是一位智者,我想他会听取我的意见。毕竟,他帮过我,我也应该帮帮他。”?
他帮你,你就帮他?靳峰从心里冷笑。他感觉最后这两句话,哪像一个政法委书记的口吻?简直和市井之徒毫无两样!?
但他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点了点头,对张连勤说:“张书记说得对极了。我这个人,以前就是不知道感恩,所以错过了许多机会。今天听您这么一说,才明白了:不管做官也好,执法也好,首先要学会做人。”?
“说得好!”张连勤居然站了起来,使劲握住了下属的手,“靳兄弟啊,原来你也是明白人。看来,我是早该约你一起唠唠了。来来来,咱哥俩再干它几杯!”?
酒又上来,二人连连撞杯。第三瓶酒干完,张连勤见靳峰已有些目眩,知道他酒劲上头了,才关切地说:“好了,今晚就先喝到这,我还要回办公室加班,你回去好好睡个觉吧。”
靳峰红着眼,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却一头向墙上撞去。?
“门在这边,兄弟。”张连勤扶住了他,就听见靳峰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他打开了门,向远处角落里坐着的司机招了招手。司机会意,便过来扶住靳峰,出了包房,往楼下走去。?
这是香格里拉饭店的特殊餐厅,专门供高级客人用的。到了楼下,靳峰使劲地推张连勤的司机,嚷着要送张书记回家。张连勤见他真的醉了,便准备让靳峰坐他的车。但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从大堂里出来,扶住了靳峰,对张连勤说:“张书记,还是我送靳局长回家吧。”?
张连勤回头认真地看了一眼醉了的靳峰,才上了他的奥迪,一溜烟走了。?
等张连勤的车消失在长街尽头,靳峰一把挣脱小警察的手,红红的眼睛突然变得有光泽了。“雁雁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摸出已关闭的手机。?
“叶总脱险,被安排在招待所里住下了。她脾气很大,老是嚷着要见您。”小警察说。
“甭理她,别把她娇惯坏了!”靳峰冷冷地说,“就让她在那里呆着吧。把车开过来,马上回局里。”?
“是!”小警察接过靳峰递来的钥匙,迅捷地向警车跑去。?
靳峰站在那里,本来肥胖的身体,此时居然站得笔直,像一座雕像。他眨了眨毫无困意的眼睛,嘴角浮上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