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的放到云听若面前。
又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是通红的印泥。
“四小姐,来,按下这个就可以了。”
管家根本不管云听若看得懂,还是看不懂。
直接抓过云听若的手指。
动作有点粗鲁。
云听若也不生气,清莹的瞳眸之中,似有透明如琉璃的波色袅袅萦绕开来,笑眯眯的按下了手印。
这一会功夫,她已经将契纸上的内容看清楚了。
内容就是她同意霜澪姨娘三母子进府。
管家笑呵呵的收好纸,终于办好了老爷交代的事。
他也可以安安心心回府。
“四小姐,瞧你气色不好,就在庄子上好好养着,吃的用的我会让人送来。”
管家假心假意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他们走后,冬儿和云麟就溜了进来。
冬儿的面色满是愤怒,云麟的脸色倒是轻松。
方才管家来时,云麟就一直在后院没有露面。
自然也是避免管家发现。
“小姐,气死奴婢了。”
冬儿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水,本来现在她动怒,已然不会这么明显了。
可是刚刚从梅嬷嬷那里得到的消息。
怎能让她不怒不气。
“勿躁。”云听若身手灵敏的从床上跳下。
云麟眼尖的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云听若手里。
杯子大约有成年人的巴掌大,每天早上,云听若都会喝上三杯。
早起后血液的浓度比较高,第一杯水可以有效预防心脑血管疾病。
第二杯水可以有效补充人体由于代谢所损失的水分
第三杯水可以排除一晚上累积的毒素。
“小姐,你不知道,原来老爷在还没有娶夫人前,在外就有了私生子。”
“喔。”云听若喝完三杯水,这才开口。
冬儿立马将刚才打探到的,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
原来在云百里早年间,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探花郎,在寻香坊认识了一个艳姬,那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花魁。
后来在初夜拍卖的日子,被云百里买下,却因为这女子的身份,只能安置在皇城里的另一处宅子。
五年后,云百里娶了冷倚姝,凭借着大将军府的地位,一步一步走到相府的位置。
在这中间,云百里只字未提过霜澪的事。
这一安置,也就安置了十五年。
后来冷倚姝在没嫁过来过久,云百里又抬了沈碧秋为贵妾。
府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云百里在外还有一处情人。
要不是云百里这次醉酒醉的厉害,这事怕是到死都不会让人知道。
冬儿一口气说完,俨然已经气喘。
“何必为不相关的人生气。”
云听若挥了挥衣袖,面色的淡然让人还以为她不认识云百里。
“小姐,你都不生气吗?老爷这事做的太荒唐了。”
冬儿现在对云百里满腹不满。
明明小姐是相府嫡出,却落得排行第四。
这在哪个达官贵族里,正室所出的都是大小姐。
越是显赫的家族,嫡出的亲事就是整个家族的第一大事。
在嫡子还没有成亲时,一般的通房或者暖床的,都不会允许怀孕。
就算怀孕了也会被灌下藏红花。
这是不能威胁到正室嫡出的位置。
大家族嫡出少爷的妻子,那也是名门望族的嫡女,身份显赫不说,这也会帮衬着夫君家族。
而第二任妻子的身份,自然是比不上第一任。
没有哪个大家族会容忍,自己尊贵的嫡女当继室。
除非是皇族,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这个时空,嫡妻所生的才是嫡子嫡女,继室所出的虽是抬高了身份,但在正统嫡子嫡女前,还是会低出一等。
这第二能和第一比吗?
若不是夫人帮着老爷,这二小姐和三少爷能出世吗?根本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
夫人这么心善,却偏偏遇上了一群白眼狼。
“与我何关。”
云听若眸子一动,语气冰凉而又决绝。
云百里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不假,但不是她的。
至于那些兄弟姐妹,云听若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
“小姐。”冬儿跺了跺脚,她一直都知道小姐不喜欢老爷,没想到小姐这般不待见老爷。
敢问世间有哪对父女,是像小姐和老爷这样的冷情。
哎!
“去大宅院。”云听若微微一笑,刚跨出脚,立马又闪身到了书桌前。
执笔在一张纸条上落下几个字。
又将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才离去。
冬儿关上门前,眼睛瞄了瞄那一张纸条,手指紧紧的捏了捏。
“冬儿,快点。”
云麟见冬儿落后好几步,不由得催促。
“来了。”冬儿快速拉上房门,转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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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出庄子后,刚要锁上门,冬儿却痛苦的捂着肚子:“小姐,你们先走着,奴婢马上来。”
云听若目光扫过冬儿的脸,见她满脸红光,像一个苹果似的。
如云黑发倾泻碧青罗衣上,调皮的眼睫轻颤不绝,
双手捂着腹部,轻轻的叫着。
被小姐这样一看,冬儿心里越发虚了。
小姐莫不是看出什么。
“快去吧。”轻灵的声音响起,带着夏日的阳光,让冬儿浑身的紧张顿然消失。
她转身又跑进了庄子。
穿过重重走廊,东拐右拐,很快来到一间屋子。
推门而进。
冬儿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讨厌的贼。
她紧咬着下唇,走到桌子边,抓过茶杯下压着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排小字。
字迹隽秀雅美,银勾铁划,含锋不露。
【我在皇城西郊处的灯笼双巷,左数第三院】
果然是给那男人留的。
冬儿有些生气,那男人的属下都要杀小姐。
小姐却一点也不在乎。
妖孽男人迷了小姐的心。
她手指一动,刚要撕了纸条。
一双手却飞快伸过来,措手不及的抢过了纸条。
冬儿一惊,猛然侧头一看。
云麟站在他的眼前,他的身后,是一个小身影,倾城的日光,在她背后晕染开来,耀眼了整个青川。
“小姐。”
冬儿恍似蓦然回神,口齿游移着嗫嚅道。
“冬儿,为何要撕它。”
似梦非梦的声音,和着夏风幽幽飘来——
冬儿闻言一怔,银牙暗咬:“小姐,这个男人的属下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