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坟坡上下来,越走地势越低洼,到处都是枯枝败叶。来到近前,只见这座房子已经十分残破了,半砖半石的结构。房前有一条排水沟,里面积满了霉败的落叶。
推开一扇木门,我们来到屋里,满鼻子都是霉腐的气味儿。用手机照了照,只见屋子正中有一道隔墙,地上倒着几只石凳子,还有一张残破的石桌。抬头看去,屋顶千疮百孔。
“阿冷,来这里干嘛?”晨星疑惑的问。
“看你之前走累了,来这里避避雨,歇歇脚。”
晨星微微一笑,没作声。
我找了一处不漏雨的地方,搬了两张石凳子过去,晨星打开来时带的袋子,从里面拿出速食品。我抓了一包火腿肠,丢给那黄毛。
吃饱喝足,天已经全黑了,听着远近‘沙沙’的雨声,我不禁陷入了愁思。为什么只有那老二和李淳一的皮‘活’了,其他人的皮却没有‘活’呢…
“阿冷,我们走吧。”
“嗯?走。”
我站起身,正准备走时,无意间朝那隔墙看了一眼。这房子虽破,面积倒是不小,用墙隔成了两间,里面那间应该是别人以前睡觉的地方。
好奇之下,我走过去看了看,黑乎乎的,用手机一照,顿时愣住了,那地上竟然有两床被褥,并排铺在那里!
难道这里住的有人?被褥看起来挺新,用手一摸,潮乎乎的。除了被褥,靠墙角还有两只很大的方便袋子,里面装满吃剩的速食品包装袋以及空啤酒罐子。看品牌,这些东西都是附近所买不到的,普通人也消费不起。
这可奇了,看样子,最少有好几个人曾经住在这里,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也许是游客吧,有些人就喜欢结伴去荒山野岭探险,我也没往深处想…
从屋里出来,黄毛说他尿急,要去方便,这小子一路过来已经方便了四五次了,每次都是我跟着。
我眉头一皱,“去吧,屋子后面,快点回来。i^”
那屋后的坡又高又陡,谅他也爬不上去,跑不掉。
深山里的夜,空寂的令人心慌,细细的雨丝斜斜的飘落着。
“阿冷,小心!”
晨星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有一股劲风朝我后脑袭来,急忙一闪身。‘嚓’一声响,黄毛一铲子砍了个空,插进了枯叶里。
我怒极,飞起一脚将黄毛踢翻在地,左右开弓,‘呼呼’两巴掌,打的他满嘴流血。我拔起铲子,用铲尖往黄毛腿上一指。
“你当我说的都是屁话吗,说吧,砍左脚还是砍右脚?!”
黄毛吓得怪叫:“冷哥我错了,再不敢了!”
“阿冷,打一顿就算了。”晨星轻轻扯了我一下,随即又道,“他,他要是刚才砍中了你,我咬也要咬死他…”
我怒火登平,朝黄毛‘哼’了一声,“这铲子哪来的?”
“屋子后面,拣…拣来的…”
“屋子后面?”
我放在眼前看了看,只见这是一把折叠铲,忽然心里一惊,拿手机一照,晨星惊呼道:“这铲子是我义父的!”
没错,当初我们跟萧山一起在临江村后的山里找书时,我见他拿过一次,这是一把德国进口的铲子。
“滚起来,带我去看看在哪拣的!”
我们跟着黄毛来到屋后,他指着一处草窝说,在这里拣的。我用铲子拨了拨乱草,什么也没有。朝四下里一看,我忽然发现左前方有一处空地,走过去用手机一照,似乎有挖掘的痕迹。
我把手机递给晨星,朝地上挖了起来,挖了大概一米多深,露出一只烂渣渣的人胳膊。再往下挖,最终挖出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真正的烂人,除了已经开始腐烂以外,全身的皮都没了,筋肉爆开,烂渣渣的。
如果这把铲子是萧山的,那么,这人是谁?我和晨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李淳一!”
没错,看身材,这人正是李淳一,我之前还想,那李淳一皮被剥了,他的尸骸会在哪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在距那座破房子约二十米的一棵树下,我们找到了剥皮的第一现场。那里有打斗的痕迹,草被踩的乱七八糟,隐约还有干涸的,暗红的血迹。
李淳一除了没有皮以外,内脏也没了。由此我推断,在卢有顺的住处,看守我们的那个壮汉也是被萧山给害死的。
毫无疑问,眼前这座破房子里的那两床被褥就是萧山他们留下来的。我想,后来的某一天,一定发生了某种变数,萧山杀死了李淳一,孙德寿侥幸逃脱了。可是,只有他们三个吗?那老七呢?袁师父那个徒弟呢?还有,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我们在附近查找了一番,除了李淳一的尸骸以外,再没发现别人的了。
“走!”
“去哪里?”晨星问。
“挖墓。”
我想,萧山他们即然住在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或许,在那个老二的墓里可能会隐藏着什么。
这块墓地的墓庐基本都是用青砖垒就的,墓庐大多是用来放骨灰坛的,也有的是起坟包的作用,并且把墓碑罩在里面。
老二这座墓,只有庐没有碑,萧山这把铲子十分锋锐,没几下,墓庐就被我刨到了一边,由于砖缝里糊了水泥,倒也没散架。
空寂的深山里,回荡着‘嗵嗵’的刨土声。挖了不到两米深,棺材显露了出来,还很完好。棺材完全挖出来以后,我把铲子往棺缝里一插,三两下就给撬开了。
往里一照,我心里‘咯登’一下子,棺材里是一具完整的尸骸,烂的差不多了。这具尸骸并不是平躺着的,而是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左手的指甲抠进了棺壁里。
看着这么一具尸骸,我不禁汗毛倒竖,难道这人是被活埋的不成?皮都被剥了,怎么可能还活?
往下一照,我忽然发现,除了这具尸骸以外,棺材里竟然还有一只骨灰坛子,这座墓里葬着两个人!
到底这具尸骸是那老二,还是骨灰坛里的是…
除此之外,在这座墓里倒也没有别的发现了。我不甘心就这样走,只是在想,萧山他们过这里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在别的墓里会有所发现。
可是,这里上百座墓,总不能每一座都刨吧。我们沿着坡一路往上,挨个墓查看,一无所获。
“算了,把那座墓填回去我们就走吧。”
“冷哥,你累了,等下坐着休息,我来填!”
黄毛怕再挨揍,马屁拍的震山响,我也没说什么。
往下走着走着,我突然看到坡下的远处隐约有一个人。
“有人,快躲!”
我拉着晨星,躲在了一个大墓庐后面,黄毛躲在了旁边一个后面。那人来的飞快,顷刻间就到了坡底,‘蹭蹭蹭’就上来了。一直奔到老二的墓前,那人停了下来。
由于距离不是很远,我仔细一看,来的这个不是别人,看身形正是那胖子,虽然看不清他身上还有没有人皮,但看他之前行进的速度还有上坡的动作,那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我暗叫一声苦,这胖子被那老二附身了,我们却把他的坟给刨了,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们,绝对没好果子吃。
我一只手揽护着晨星,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铲子。
那胖子站在坟坑边上,动也不动。我心说,看什么也,老子给你刨的,你想哭就哭吧,对了,你那个人皮姘头呢,他也被我挖出来了,叫他来一起哭,那歌怎么唱来着…
我正想着歌词,那黄毛蹭一下子跳了起来,朝胖子奔去。
“胖哥!”
我脱口骂道:“*,别去,他不是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