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飞告诉我说,卢有顺当初和他约好,除掉师父和佘义以后就到这个镇上来等他。;凌志飞到初租车时随口说的也是到这个镇上,但他并不知道这个镇的位置,只知道名字,决定到时候再打探。
当师父知道卢有顺会过来以后,更加确定了留在这里。我潜伏进人贩子里,和那卢有顺在一起,到时候应该也会过来。思前想后,师父放弃了给我打电话的念头,怕万一卢有顺在旁边,惊扰到他,反而会穿帮,那样我就会有危险了。当时师父想,这个族长想要灭族,说不定就是受卢有顺蛊惑煽动的。卢有顺不知道凌志飞已经‘叛逃’了,因此他们相当于还是一起的,如果让他表明自己,前去探问一下,应该能套问出内情。可是,那族长显得很迷惘,好像并不认识卢有顺,凌志飞自然也不敢提‘灭族’的事。
师父觉得,如果那族长灭族真的和那什么鬼宅有关的话,自己拿出《殡葬全书》说能破解诅咒,就没有用了。思来想去,师父决定另行一招棋,让凌志飞押了自己,去和那些族人说他是邪术师,江里的女尸是他放出来并弄活的,至于佘老伯,也一并押着,说是师父弄活的活死人。而凌志飞过来,就是为了捉住那跑掉的女尸,帮族人破解诅咒的。其实所谓诅咒,只是一个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些人并不是很清楚。他们只知道,当年有个道人让住在这里,说可以驱灾度劫,现在所有人集体做梦被女尸咬死,如果不是那道人的方法不灵验,就是有人搞的鬼。因此,说有人用邪术捞出并弄活了那女尸,半数以上的人会信。这么一来,那族长就没有了杀死族人的借口,师父也不会暴露自己手上有书,而三人却可以借机打入那些族人的内部,伺机而动,里应外合,随时保护他们的安全。再者,凌志飞活动在外面,还可以等待那卢有顺,可谓一举四得。
为了戏演的逼真,师父和佘义当着那些族人的面挣断了绳子,露了几手‘邪术’,在众人惊慌失措中,被凌志飞力斗之下给‘制伏’了。这么一来,不由得那些人不信。那天晚上,可谓惊心动魄,愤怒的族人要将师父和佘义就地正法,被凌志飞拼力拦住了。凌志飞告诉他们说,这两人已被制伏,再也挣不脱了,不足为惧,还有些事要着落在他们身上,先关起来,多派些人手看管着,到时候再处置。至于那村女,凌志飞说是他的女朋友,被师父和佘义害成这样的,自己要施法帮她化解身体里的邪气,命族人找一个偏僻的所在给他居住。那些族人中倒也不乏精细之人,反复询问,见凌志飞所答无误,没有漏洞,也就没说什么了。那村女就像个快死的病号,看起来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因此没有人往别的地方联想。
不过,那些族人中倒有个说漏嘴的,那人是个偷鸡摸狗的无赖,听凌志飞说车丢了以后,不知是脑袋短路还是怎么的,冲口而出说车在他那里。那些愤怒的村民无可发泄,便将师父他们雇的那辆面包车推进了河里…凌志飞对他们说,这些内情必须严格保密,不可以泄露出去,不然到时候私自处死人,追查下来,谁也脱不了干系。;凌志飞俨然已经成了那些人眼中的权威人物,每一条命令都好比圣旨,众人无不言听计从。看那族长时,情绪很平静,只说来了救星,希望一切顺利,至于月圆之夜的事,提都没有再提。
凌志飞告诉族里那老头子,有什么事就前去向他汇报,并且描绘了卢有顺的相貌,说镇上如果来了这么一个人,也前去告诉他一声。后面这段时间,一切都很平静,凌志飞也没有等到卢有顺的消息…
凌志飞讲完以后,我把我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讲了一遍,凌志飞听的眉头紧皱,连连嘟囔:“星妹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一阵纠心。
凌志飞直直的看着我,“你是说,那些人皮里的符号钻进你身体里,你就变这样了?”
“你知道那些纸皮是人皮做的?”
“我当然知道。”凌志飞苦笑道,“当初萧伯伯拿了一张去化验,回来以后说,是无数张人皮压缩做成的。后面我们联合起来陷害你和师父,把剩余的那些纸皮也从你们的住处取走了…”
“那萧山当时有没有说那些纸皮有什么用处?”我问。
“没有。”凌志飞摇了摇头。
亮了,我决定回去。至于师父和佘义,凌志飞说被那些族人关在了镇东的一个山洞里。
回去的路上,我思前想后,觉得凌志飞的话里并没有什么漏洞,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决定前去看看关师父的地方。
过了河,天已经大亮了,山里面水气很重,按照凌志飞告诉我的方位,一路忐忑,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终于见到了那个山洞。几个人坐在洞口,正在东倒西歪的打瞌睡。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强抑着想要进洞和师父见面的冲动,躲在暗处观望了一会儿,便悄然离开了。
如此看来,所有真相,一切一切的真相,等到月圆之夜那天,必然会解开。知道师父就在附近,我心里安定了许多。
回到镇上,我再一次去了那个汽修厂,里面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我心里道,赵欣和她那些手下以及向风,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每拖一天,他们就多一份危险。那卢有顺即然白天没什么功力,那就不用惧他。令我头疼的就只有一个萧山,这人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哪里,万一突然在卢有顺那里冒出来,就有点棘手了。
不管怎么说,该救的还是要救,这件事只有着落在那女人身上了。回到住处,刚一进门,那女人就要往我怀里扑。我急忙一闪身,她‘砰’的一声撞在了门上。
“你个浑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我以为再不会回来了。”女人哼哼唧唧的道。
我连哄加道歉,用了很长时间才将她安抚住,好话说尽,又出卖了点色相,那女人才答应联系卢有顺,想办法套问那些人被关在哪里。卢有顺不用手机,没想到的是,那女人打遍所有卢有顺可能藏身的地方的座机,都没有人接。问遍所有她认识的内部的人,都说不知道卢有顺在哪里。
“这可奇了。”我冷笑道,“那卢有顺不是还说让你套住我以后就联系他的么,该不是蒙你的吧。”
女人摇头说应该不会,她了解卢有顺的作风。她认为,卢有顺可能遇到了什么状况。
一连几天过去了,还是联系不上那卢有顺。我的心由浮躁不安渐渐归于了平静,如果那货没出事,月圆那天必然会来的,不用他捉我,我自己在这里等他。如果赵欣他们被害了,我拼死也要报仇,何况到时候还有师父帮手。至于晨星,能见着就见,见不着那也没办法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知道她的所有真相,以及她对我的心…
这几天,我对身边的这女人冷淡了不少,她见联系不到卢有顺,没法帮我救人,也感觉过意不去,再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了,对我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我偶尔白天出去转一圈,只见整个镇子死一样平静,什么异常都没有,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只有每天去凌志飞那里报道,以及去关师父的那个山洞里探望时,我才会有一种危机感,迫不及待想要月圆那天快点到来。
在等待中,时间一天天过去,离月圆已经没有几天了。这天晚上,那女人见我神思恍惚,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为了讨好我,决定动手给我做点好吃的。她出去买食材,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神色间,兴奋中透着些许的惊慌。
“小冷子,告诉你一件事!”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有赵欣他们的消息了?!”
女人嘴一撅,“就知道赵欣!人家再美也是你师父的人!”
“那是什么,快告诉我。”
那女人说,她去买食材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有几个人朝镇外走去,看那样子好像是去山里,应该就是我天天盯的那些什么族人。
我心里一惊,深更半夜的,那些人去山里做什么?捞起一件衣服,披了就要往外走,女人把我拦住了。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呆着。”
“我不,你过了河就要拆桥!”
被缠的无可奈何,我只得带上她。一路急行,很快就出了镇子。
这天晚上有点阴天,月亮时隐时现的,依稀可以分辨出山里的道路。登上一座山头,朝四下里一望,只见远处的一个山坳里星星点点的火把一动一动的,看样子,好像是奔关师父的那个山洞而去的,急忙追了过去。
到了那里,我们藏在左近的一座小山包上,小心朝底下观望着。只见十几个人举着火把,正蹲在山洞门口抽烟。
片刻,一个中年人道:“族长叫我们来到底做什么?”
旁边一个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族长让我们先来,他要准备一些东西,要晚点才到。”
我心里一惊,我们如果走在那族长的前面的话,该不会被他发现了吧。朝来路上望了望,黑漆漆的,好像不见得有人。
那些人‘叽叽喳喳’了一会儿,就没人说话了,只有火把上的火苗子‘噗噗’的颤动着。山里的潮气开始越来越重,身上潮乎乎的,极不舒服。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一个人影越来越近。
“族长来了。”
很快的,一个中年人来到山洞口,身上背着一个臃肿的大包,正是那族长,也就是那晚我在祠堂看到的那人,只是没见那老头儿。
“今天叫大家来,是要了断一件事的。”族长说道。
“什么事?”众人问道。
“处理掉洞里这两个人,夜长梦多,不等了。”
我暗暗冷笑,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就凭你们几个,想处理掉师父和佘老伯,简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