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痛恨道:“可是在这梁超和祁步步君派去的那些人当中,有几个是他晋麒的走狗!我们身为李家儿女,自然第一个便要遭到他们的毒手,所以那几人趁着天黑,便将我们都杀了,最后将我们弄成畏罪自杀的样子来蒙骗祁步君与梁超二人。”
祁步君道:“没错,当我与梁大人二人推开李府大门的时候,便看到李昌五个女儿以及她的老母及妻子均已死。李昌几个妻子的手中均拿着刀,所以我们才会误认为你们都是自杀身亡。”
文志祯气道:“原来如此!在晋麒的眼中,何曾有过人性!”
他转眼看着雪儿道:“可你,没有死!”
雪儿冷冷一笑道:“李家上下有几百口人,他们又只有几个人,情急之下,挥刀杀人自然不会一一检查我们究竟有没有死透,我便是趁着这个机会佯装已死才躲过一劫。这几年以来我四处逃亡,要过饭,甚至进过妓院,可是父亲、母亲和祖母他们都死了!”
雪儿顿时怒指着文志祯道:“是你,还有他晋麒,是你们杀了他们!是你们害得我李家家破人亡!这几年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要报仇!仇恨早已将我折磨得不成样子,我亲眼看到父亲、弟弟还有叔叔在午门被斩首时的情景,鲜血将整个菜市场都染红了。从此以后,我日日做着恶梦。他们每晚都来折磨我,让我找你们报仇!”
泪水在雪儿的脸上肆虐,她想起了自己父亲以往的种种。
文志祯道:“你可知,幽州大火死了多少人?多少人家因为李明鑫而家破人亡,你父亲在幽州当刺史的那段时间,又有多少人家蒙难?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和你那个弟弟咎由自取,这是上苍对他的惩罚!”
雪儿大吼道:“那我母亲又有什么错,我祖母又有什么错,我的那几位姐姐她们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连她们都不放过!”
祁步君怒道:“这和王爷根本没有关系,王爷下令只是将你们贬为官奴。”
雪儿冷冷一笑道:“对,没错,是晋麒,是他害怕父亲手中握着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在我们手中,所以他才要斩草除根,所以在你下旨之前,他便先一步将我们全杀了。”
“这几年我颠沛流离,每天都在仇恨中度过,直到年初二一早,我听到了年宴宫变一事,晋麒被抓了。我知道就凭晋麒这几十年来犯下的条条罪状,他根本没有活的机会。我以为,从此以后,父亲他们便不会来折磨我了,我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可是没有!后来,我才知道,还有你,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死了,我这大仇才能最终报了!”
祁步君道:“你放肆!你父亲所犯下的罪又能哪条有活路,他与晋麒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草菅人命,他那是咎由自取!王爷当时没有下旨诛连你们李家九族已是宽大仁厚!”
雪儿满脸泪水,大笑地看着文志祯道:“宽大仁厚?哈哈哈哈,你让晋麒这样的人手握大权,害我李家满门被灭,这也叫宽大仁厚?若你没有给他那么大的权力,母亲与祖母她们又怎么会死!”
文志祯低低叹息一声道:“那你又是怎么进了王府,做了王妃的婢女?”
“我不过才进王府几个月而已,你将皇位让给了惠王之后,被贬到这里。当初离京之时,皇上根本不允许你带多少仆从,可你王府里的人手根本不够。”
竹绮颤抖地用手指着雪儿道:“原来我从半路上救下你,根本就是你设计故意接近我的。”
雪儿冷哼一声道:“没错,谁让你心地太善良,见我饿晕在路边便命人将我救下,事后,你见我机灵,又做了你的贴身婢女,我这才有机会刺杀他。”
竹绮痛哭地拉着文志祯,“王爷,原来一切都是妾身引狼入室啊。”
文志祯轻轻拍了拍竹绮的手道:“这不怪你。”
文志祯指着地上雪儿的同伙问道:“那这些人又是些什么人?你怎么和她们联系上的?”
雪儿大笑一声立即拿起地上的剑,迅速便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文志祯与祁步君二人根本没有想到雪儿会突然自杀,马上一把扶住软软倒下去的雪儿。
雪儿的嘴角有鲜血不断涌出,泪水亦随着面颊滚落,脸上溢满的只有悔恨。
雪儿转头看着文志祯,“原……原来我,我与父亲……一直都恨错了人。”
祁步君急问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她们为什么要刺杀王爷?”
“她们……是……是……”
“是什么?”
然,雪儿的话还未说过,双已无力地垂了下去,圆睁的双目并没有因气绝身亡而闭上。
文志祯轻轻叹息一声,将她的双眼合上,然后对身后的仆从道:“好好将她安葬,希望来生,投胎到普通百姓家,再不要带着仇恨。”
下人答应后立即将地上的几名刺客连同雪儿的尸体拉走。
这时文志祯注意到那名本来挟持竹绮的女子脖子后面似乎有个印记。
文志祯立即阻止道:“慢着。”
仆从随从地将尸体放下。
文志祯与祁步君二人来到尸体面前,将她的头发拨开,月牙形的印记清清楚楚地印于她的后脖颈之处。
文志祯指着那个印记道:“步君,你可还记得这个月牙印记?”
祁步君点头道:“记得,几年前秋猎时,王爷您与微臣还有章俊铭三人在山头遭遇刺杀,那些人当中便有三个人在脖颈后面便有这个印记,另外几十人则在手臂上如刀疤一样的印记。”
文志祯点头道:“没错,而且可以看得出来,月牙印记是其余人的领头,快看看雪儿和其他几位女子脖子后面或是右手臂上有没有印记。”
祁步君点头,除了雪儿果见其余人的右手臂上臂处几乎在同一个地方均有刀疤印记。
下人见文志祯与祁步君已查验完毕,便将尸首搬了出去。
祁步君道:“王爷,看来雪儿也许并不十分清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文志祯想了想后道:“并不一定,或许她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也有可能。你可还记得雪儿刚死之前说的话吗?她说,她们是,虽然‘是’后面的内容你我并没有听清楚,但我从她的嘴形上看得出来她说的好像是‘王’。”
“王?什么意思?”
文志祯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我看错了或是理解错了也有可能。而且这些女子与秋猎刺杀的那些黑衣人根本就是同一个组织,那么,他们究竟属于哪个组织,为何三番五次要刺杀我?他们幕后的真正主人又是谁?这些问题我们一直没弄明白。”
祁步君点头道:“自从秋猎之后,微臣多方暗中调查,可始终没有什么眉目。而且,自那以后,我们便再没有遇到过这个组织的人,直到今天,看到她们。”
祁步君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文志祯道:“王爷,您去年从永州城回京的路上,遭到暗杀,是不是也和这个组织有关?”
文志祯摇头道:“应该不会,那些人是苗人,你父亲早就调查清楚,并没有发现什么印记。而且事后,苗国王庭也承认了,这才将苗国王子送入大陈为质。”
“这些人究竟是谁呢?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为何要刺杀王爷您,就算您现在已远离京城,来到宁丰这个地方,他们仍没有放弃。”
文志祯无奈叹息道:“这件事情,我们必要查清楚,这个组织的幕后主谋以及他们除了要刺杀我之后究竟还要达到什么目的。”
祁步君点头。
文志祯看着祁步君道:“刚多亏了你及时赶到,若不然,王妃与我定会有**烦。对了,你怎么来王府,找我可有什么事?”
祁步君面色沉重道:“王爷,微臣刚刚得到消息,西域、胡族、突厥、苗国,四周达了联盟,准备举兵大陈。”
文志祯大惊道:“什么!这如何是好,皇上什么反映?”
祁步君痛恨道:“皇上的态度让人极为心寒,战还没有打,他便下令向苗国投降,同意将平城附近五座城池的割让给苗国,所以苗军现已经撤退。”
文志祯怒道:“岂有此理!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何处处与苗人勾结,平城等同于我大陈与苗国之间的门户,这五座城池一旦割让,等同于将大陈的大门敞开,让苗国的铁骑直驱而入!”
祁步君道:“王爷,而且奇怪的是,皇上对待苗国与其他三国的态度截然相反。杖还没打,他立即参人去苗国,送去五座城池,但对西域、胡族以及突厥三国却下令调兵三十万,分三个方向将他们进发。”
“苗国现在是看着这些诱人的条件向后撤军,一旦我们与其余三国打得不可开交之际,苗人大军便会从后面插入,到时,大陈将腹背受敌。到那个时候,我大陈才是真的岌岌可危了!”
祁步君点头道:“没错,微臣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情。”
文志祯深深呼吸了几口以平复自己过于愤怒的情绪道:“他都任命哪些人为统帅大将?”
祁步君回道:“对抗胡族的是**英,对抗突厥仍是李致与蔡陪二人,而对抗西域的只有一个副将袁建平,没有大帅。”
文志祯点头道:“袁建平擅于进攻,打先锋,但领军打杖统帅的能力尚且欠缺,他这样的安排并没有错。”
文志祯看着祁步君道:“国难当头,你最适合做这个主帅,你立即回京向他自请出征。”
祁步君点头道:“微臣来找王爷就是这个目的。”
文志祯想了想后又道:“不行,我必须与你一同回京。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杖还没有开打,便俯首对苗国称臣,一下子就割让了五座城池!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