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祯看着沈梦昌与邓维毅二人道:“邓将军,你随本王一同出兵。”
邓维毅立即道:“是,王爷,末将这就集结大军去!”
文志祯随后对沈梦昌道:“你带领昌州本有的两万大军以及昌州百姓,在明日一早便可以去昌州收拾了!他们全身无力,自然任由你等摆布!”
沈梦昌兴奋地来回搓着双手道:“王爷,您放心吧,微臣定不辱使命!”
一番交代后,文志祯向大军走去。
未过多久,曾绍岭带来消息,阿米尔乐亲自带领六万胡军向远州开去。
一身戎装的文志祯骑在高头大马上显得英俊而潇洒。
皮鞭抽在俊马上,一声“驾!”之后,大步向胡军的后翼追去。
直到五个时辰之后,阿米尔乐才得到消息,青州、毫州及远州被王银振的大军攻破。
并非是消息的封锁,而是这三城在深夜突然被王银振的大军围攻,加之阿米尔乐的盲目自信,这才导致到傍晚时分他才得到消息。
当听到此消息的时候,阿米尔乐的面色顿时一变,他想起昨日中他们埋伏圈的大陈军队似乎很不堪一击,羽箭射下之际,士兵纷纷倒下。借着火光,他甚至隐约看到那些面孔的不真实。
他猛地抬起头,立即派人去查看昨日夜里落入他们埋伏圈被大伙焚烧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当得知,他们当时与之“战斗”的根本不是什么大军的军队,而是稻草人,此刻那里早已一片灰烬之时,阿米尔乐如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阿米尔乐拽紧了双拳,狠狠道:“好一招调虎调山之计!只可惜,他们捡了芝麻,却丢了西瓜,难道不知三州城池数量虽多,却根本无关重要。咱们现在占领了昌州这个门户,不怕收不回青州、远州和毫州三城!不怕咱们胡人的铁骑不会踏遍他大陈的大江南北!”
阿米尔乐对外吩咐道:“传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集结六万大军向远州进发!”
阿米尔乐的副将阿海达立即道:“大帅,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而且从昌州直达远州,必要走山路,能否明日一早?末将是担心这天黑会出什么变故。”
阿米尔乐此刻正在火头上,如何听得了他人的劝告,他一把揪住那位副将的衣领怒道:“咱们已经上了他们的当了,难不成还要留着他们过夜吗!”
“可是……”
“可是什么!三城拿下来的时候,死了多少人,现在就要这么拱手还给陈国吗?你不知道三国联盟已经瓦解,后面的军用物资也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打下来,若是现在把这三城让给他们了,那咱们的脸面还往哪里放,大王到时更加不会信任我等!”
阿海达无奈,却也不得不服从命令。
阿米尔乐一脸横肉,此刻更因愤怒到极致而满面通红,他大吼道:“文志祯带来了十万大军,再加上原本昌州就有的两万人马,一共有十二万人马,可有打听清楚了,被他们占据去的三城中各有多少人马?”
阿海达战战兢兢道:“未……末将不知,消息封锁得极严,只知现在青州、远州及毫州,三州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陈军。”
阿米尔乐立即来到地图面前,细细在这四个城池中来回看了数遍,手指不断地敲击在写着城池名字的地方。
“十二万大军,文志祯是否倾巢而出了呢?”
阿海达回道:“探子来报,在周边并未看到陈国大军的行迹,应该是倾巢出动了。他们知道大帅威武,所以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因此才想用利用稻草人将我们诱入昌州城,之后便转站分三路拿下了这三个城池。”
阿米尔乐来来回回地走了数趟后道“昌州城必须要守住,难保他们在哪里有老巢,阿海达,你留下四万大军,务必给我把昌州守好了,若有万—,你就提头来见!”
阿海达立即道:“是,大帅!”
阿米尔乐想了想后又道:“文志祯带领的这十二万大军,就算全部入驻了三城,却也是分散在三个城中,每个城也就四万人马,本帅只需六万人马便可以直捣三城。”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分,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道:“哼,文志祯,不好好当你的皇帝,装什么清高,将皇位让给自己的兄长,却不知你根本就不是打杖的料!”
两个时辰之后,天已黑透。
文志祯并没有紧紧跟随在胡军的后面,而是选择了从青州绕道过去,竟比胡军早半个时辰抵达远州城郊。
消息已经送到了王银振的手边。
此刻才是真正的前后夹击。
王银振守在远州的将士早已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胡军,尤其是阿米尔乐率领的大军人称虎狼之师,不仅因为他们作战凶猛,更因他们的凶残,所到之处,无不是烧杀抢掠,也正因为如此,阿米尔乐在胡国拥有极高的地位,甚至连他的粮草也能通过不断的掠夺而能自给自足,这对于其他军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的装备极为精良!
无论是弓弩,还是战车,或是战马。
常常令他国军队闻风丧胆。
百战百胜,百胜百战,让阿米尔乐越来越自傲,他甚至听不进哪怕是自己副将的一句劝告。
更由于文志祯从未带兵打过杖,令其更加轻视了文志祯的军事能力。
可,将自己的敌军轻视,却是战场上最为忌讳之事,也许今天以后,阿米尔乐终会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也因此他给他带来深刻的教训,只是他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两个时辰之后,阿米尔乐的大军终于抵达远州城外。
远州城门上早已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一个月以前,城守在抵御胡军进犯的时候,远州的城墙已有些破败,此刻仍是残壁断亘,甚至有些地方还留存着鲜血的痕迹。
阿米尔乐未能在城墙上看到文志祯的身影,大吼道:“怎么了,你们那位缩头王爷,皇帝不敢当,现在连杖也不敢打了吗?”
王银振哈哈一笑道:“对付你等,又何需我们王爷亲自动手!”
阿米尔乐面部扭曲,双手拿着两把大刀,在火把的照映下竟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几乎是同时,双方的箭如过夏季的暴雨不般不断向对方射去。
阿米尔乐的阴毒根本没有丝毫的减少,那些不断射入城中的箭上支支沾有剧毒。
一时间,竟有数百人倒了下去。
阿米尔乐又命令装有火石的战车不断向城中抛出火球,滚滚火球如同从天降下的大石一般,砸入城中之后,立即四处飞溅开去,城里的房舍也立即被点燃。
另一边,几十条长长的梯子已经驾起,不怕死的胡军一个接一个地爬向梯子。
王银振从容指军着城墙上的将士们,箭离弦之际,一支支射入敌军的胸膛,那些爬上梯子的胡军也被不断射杀下去。
与此同时,后方的文志祯带着三万大军已经冲了过来。
他们的手中除了刀,还有箭。
一遍一遍的箭如排山倒海一般不断向胡军飞来,刚刚落下一批,后方又上来一批。
后背受袭的胡军一时之间未能反映过来,一批接着一批地不断倒下去,鲜血已将他们脚下的土地染红。
战旗被火点燃,熊熊燃起。
阿米尔乐大惊,他没想到此刻竟是真正的遇到陈国大军的前后夹击,立即命令一部分胡军转身向文志祯的大军回击。
胡军受到前后夹击,死伤数目在骤然增大。
半个时辰的射击之后,文志祯手中举着一把利剑,身跨一匹俊马向阿米尔乐直飞奔过去。
阿米尔乐此刻亦坐在战马之上,他身下的马匹乃是一匹通体棕褐色的汗血宝马,脚力十分了得。
更为厉害的是,胡军有一支骑兵部队,每人均身跨一匹汗血宝马,五千战马飞奔之际,扬起万千沙尘,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跟着震动一般。
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文志祯与阿米尔乐刀剑相击,火花四散拼发而去。
一剑一刀均是上等之物,如此大的撞击他们手中的刀剑竟然丝毫未损。
两匹战马擦肩而过,仿佛通了灵性一般,均立即调转马头又向对方击杀过去。
阿米尔乐双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刀刀击向文志祯的要害之处。
文志祯本就一身武艺在身,又怎会轻易被阿米尔乐所伤。
这期间,围在他们周边各自有十多名士兵想要击杀对方大将,均被文志祯与阿米尔乐斩杀。
鲜血早已将战衣染红,就连原本英俊无比的脸上也飞溅上了胡人的血。
刀剑划破皮肉的破空之声,一声一声地刺激着耳膜。
两军之战,无论是胡军还是陈国,都已杀红了眼。
翻倒的旗杆,燃烧起的尸体已将整个远州城照得通红。
二人这边战得火热,那边胡军几百人推着无比巨大的木材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城门。
城门原在胡军攻破远州城的时候已被毁坏,文志祯的命令要他们务必守上三到四个时辰,所以此刻城门早已被加固,可纵然这样,每一下撞击,仿佛整个城墙都在晃动一般。
三个时辰的激战,双方谁也没有占据优势,远州城里已被烧毁的房屋达到了数百间,王银振及文志祯所率领的大军伤亡早已过万。
而同样,胡军的死伤也并不少,远州城里外早已遍布了胡军或是陈军的尸首,许多尸首早已面目全非,在大火的焚烧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文志祯与阿米尔乐二人实力相当,谁也未能将对方力克。
阿米尔乐本想绕开文志祯,要多杀几位陈军,可文志祯早已从他嗜血的双眼中看出了他的阴谋,又怎么会轻易放开他。
正在这个时候,从远州城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那响声仿如惊天之雷一般,将数万对阵的双方振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离得近得,更是被掀翻在地。文志祯与阿米尔乐身下的坐骑在这巨响中一声大吼,将他们二人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