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明见秦巍就这么走了,气得怒发冲冠,转头冲进村办张牙舞爪问道:
“秦伟那小子,真要迁走?”
村办的人谁不知道这家人出了名的难缠,根本不欲与他多废话,随口回答:
“差不多吧,还差点手续,下次来盖个章就完事了。”
“那他家的地呢?!”
村办的人暗暗翻了个白眼:“给他保留呀,到底是咱村里人,以后城里混不好,回村还有点依靠,秦巍这孩子多出息!”
这话无异于戳了秦光明肺管子,气得他跳起来大叫:“你这是徇私!我要上县里告你去!”
“…………”
爱去不去,人还不一定搭理你。
村办的人不理他,直接出门了。
秦光明也就是吓唬吓唬人,叫他直接去,他还害怕哩。
毕竟当年他娘赶人出门的事情不光彩,细究起来,他家说不定还得赔钱。
这可不划算。
没人看戏了,秦赵氏也不嚎了,拉着秦光明往家走去,母子俩边走边盘算。
“一定得给他弄下来,户口都迁出去了,还在咱村留着地盘,像什么话!”
秦光明:“娘说的对,小立和小进还指望着娶媳妇儿呢!还有红燕,到时候嫁人也好看。”
秦立和秦进是秦光明的一对儿子,一个二十一,一个十九,在县里工作。
秦赵氏听得连连点头,听到后面眉头一拧:“红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给她干啥?”
秦光明:“到底是我秦光明的女儿,一点嫁妆都没有,说出去没面子。”
这么个说法,老太太倒能接受了,一拍脑袋想出一招毒计。
“你提醒我了,秦伟他爸留地皮、村里留地皮,还不就是看中秦伟那小子有能耐。”
“要是把他弄死,地皮不都是咱们的了!”
秦赵氏拉着秦光明就往隔壁村去:“咱们去问问那个老虔婆,她一定有法子。”
隔壁村有个外面逃难来的刘老婆子,会掐算会做法。
有病有灾的、不方便出去的,都会找这位刘老婆子看看。
-----
一听秦赵氏母子的来意,刘老婆子便心领神会,眯着眼含糊道:
“这事儿啊……不好办。”
不好办,不是不能办。
秦赵氏追问:“多难办呐?”
这婆子看着机灵,怎忒不中用。刘老婆子心里暗骂。
她伸出右手两指,搓了搓。
秦赵氏“哦”了一声,摸出来一个红布包。
“出来的急,就带了这么多,您要是把事情办妥了,我们一定多多地给!”
刘老婆子接过去,掂了掂,有点少,“再来这样一包,事情才能开干。”
秦赵氏咬咬牙,催秦光明回去拿钱。
虽然肉疼,但只要把秦巍家的田产地皮拿过来,这点钱就不算什么了!
没一会儿,秦光明就把钱拿来了,刘老婆子这才松口。
“一个月内,给你办成。”
秦赵氏踮着小脚往前挪了挪,赔笑道,“能不能快点儿?”
刘老婆子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半个月,不能再快了,不是小事。”
“诶,诶,行!”
-----
苏吟在朋友圈看见秦巍发的六张风景图,其中有一张,是找路人拍的一家三口合照。
照片中,秦巍的面相煞气缠绕,危机四伏。
她当即发了条微信过去:【护身符带着了吗?】
秦巍秒回:【带着了。】
【不要摘下来】
秦巍注视着那五个字,心头狂跳,连忙把箱子里的护身符拿出来戴好。
果然,戴上以后,心头的不安便消失了。
只是,这煞气的来源,会是哪里呢?
集团里他也没树敌啊。
秦巍百思不得其解。
“小巍,来搭把手!”
秦母洗了床单,叫秦巍一起来晾,抬头看见他脖子上挂的护身符,便建议道:
“你先放边上,晾完再戴,不然弄湿了就不好了。”
秦巍想了想,“也行。”
拢共几分钟,能出什么事呢。
只是他晾完床单,还没来得及戴上,便听厨房里的秦父“哎呦”一声痛呼。
过去一看,左手食指被螃蟹的大钳子夹得牢牢的,已经有血珠冒出来了。
秦巍挽起袖口,“爸,你放那,还是我来吧。”
忙忙碌碌到吃完晚饭,他都没再戴上护身符。
洗澡前,秦巍犹豫一秒,把护身符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快点儿洗,洗完再戴。
当他往头上搓洗发水泡沫儿的时候,忽的有些晕眩。
浴室里明亮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
甚至花洒里流出的水流,触感也莫名变得奇怪。
秦巍眼睛被泡沫糊住,强忍着刺痛睁开,只见花洒里流出来的不是水。
而是乌黑的头发!
这什么鬼东西!
秦巍当场吓得一口气哽住,再一眨眼,流出来的又变成了清澈的水流。
这不对劲!
秦巍张嘴想呼救。
但是。
这一刻,他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束缚住似的,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限制他的活动。
让他抬不起手,甚至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秦巍心中大骇,眼底染上一层恐惧。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直面未知的恐惧!
靠。
秦巍忍不住骂粗口。
花洒里的水整片整片地浇在他头上脸上,一股接一股地灌进他的鼻腔。
吸进来的气越来越少。
濒临窒息的感觉,极其明显地牵动着秦巍的神经。
哪怕之前被桃花降盯上,他也没有这般濒死的时刻。
究竟是谁要害他?!
不能死在这里!
对了,护身符!
苏小姐给的护身符。
这一刹那,秦巍求生的意志到了极点。
被他放在一旁的护身符似与他心有灵犀。
忽然间,上面朱砂的符文鲜亮无比,发出一道金色的光。
密闭的浴室内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风,偏巧将那枚护身符吹到了秦巍掌心。
明明他手上身上都是水,护身符却没有被水浸湿。
一道暖流从秦巍的左手流入四肢百骸,凡是被暖流冲刷过的地方,均被他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趁着喘口气的功夫,他一把推开了淋浴间的门,跪倒在地呼哧呼哧喘气。
浴室的灯也不跳了,除了还在“哗哗哗”出水的花洒。
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似的。
“小巍,小巍,你怎么了?”
门外,秦母的声音响起,她扣了扣门。
秦巍抹了把脸上的水:“妈,没事,东西掉了”
听着秦母的脚步声远去,秦巍一阵后怕。
他妈的,不是梦,真有人要他的命!
摊开左手掌心,护身符还在微微发热。
上面朱砂的印记些微褪色。
【Ps:不好意思!梳理前面章节才发现“张凤琴”写成“李凤琴”了,那就以后都姓李!各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