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候笑呵呵的望着自家女儿,心里面却是咬牙切的想着,不知道赵靖西听见了这话要有多开心!
但此时,他不必理会这些,只要自家女儿开心就好!
父女俩的谈话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锦安候既然已经明白了古月华的意思。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女儿家的面皮薄。他略坐了一坐,便下了楼来。
赵靖西已经喝光了整整一壶的酒,但他脸上不见丝毫醉态,只是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在看见锦安候下得楼来时,他站起身来弯腰向他见礼,动作娴熟无比:“岳父!”
“现在喊这话还为时尚早,等半年以后,你搞定了太后再说。”锦安候并不买他面子,冷哼一声便在一旁坐了下来,却是问道:“对于华儿胳膊上的伤,你可有什么法子没有?”
“王爷不是带了徐太医一块儿前来的么?让他帮忙给华儿看看啊?”赵靖西语气凉凉道。上序贞血。
锦安候瞪他一眼道:“徐太医要是能治好的话。我还来问你做什么?你当我很想问你么?”
“岳父不必生气。”赵靖西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我已经派人抓紧时间在找治疗华儿双臂的灵药了,相信不出三日便会有结果。目前华儿的胳膊上也是上了药的,虽然效果不是最好,但也至少不会让伤口恶化下去,想必徐太医已经将此事禀告过王爷了吧?”
“真的?”锦安候听了这话,再看看赵靖西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己也微微的放下了心来,不过却又皱眉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尽早回京去的好。”
“这是自然。”赵靖西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命下人准备东西回京,考虑到华儿需要休息,岳父昨日才经历一番舟车劳顿,归城之期就定在两日后,岳父看如何?”
锦安候听他一口一个岳父。心中实在是别扭的紧,但也有一丝丝的开心,他点点头道:“如此也好。”说着,瞧了赵靖西一眼,皱眉道:“私底下你这样喊我也就罢了,等回京之后,你一个字都不许再提,除非你能提前搞定太后!你明白么?”
“知道了!岳父!”赵靖西立刻解释道。
锦安候看他答的这么痛快,唇畔却是往上勾,露出一个浅笑来。
他的另一个女婿可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可是回门那一日,太子全程都拉长着一张脸,别说没喊过他一句岳父。就连安也不曾请一个!到最后,倒是他这个做岳父的,给太子请安了。
当然了,这是皇室的规矩。锦安候不会不懂,他只是微微有些失望。
现如今,赵靖西虽然还没有正式与华儿订婚,但他却一口一个岳父的提前喊上了,连他的训斥也不在意,这样判若云泥的对比,又怎么能不让锦安候心生感慨?要是搁在别人身上,肯定早就已经被锦安候大耳瓜子抽了,但是赵靖西是古月华亲口承认过喜欢的人,再加上他这么多次对他女儿的拼死相救,锦安候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面早就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只是他自己也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下午时分,小村落里却是来了不速之客。
皇帝身边的高公公,亲自率领数十位内侍太监,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赶到竹楼下,守卫立刻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锦安候与赵靖西等人。
与之随行的,竟然还有一位皇子。
四皇子赵淳,生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他生的晚了,当时皇帝已经立了先皇后所生的二皇子赵恬为太子,皇后努力这么些年,使尽了手段也没能扭转乾坤,不过这位二皇子却被她教养的很好,风度翩翩,学富五车,在皇子里面,算得上是比较有才名的一个。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今日竟然会随着高公公一起来了这里,这可真的叫人匪夷所思。
当这个消息传递到锦安候耳朵里之时,他猛的吃了一惊:“皇上派人来慰问也就罢了,怎么连二皇子也来了呢?”
彼时赵靖西正站在他身边,听了这话也是沉思不语。
“罢了罢了!既然来了,那总是要见上一面的,不然说不过去!”锦安候深深的叹息一口气,却是转身对着赵靖西问道:“你去不去见二皇子与高公公?”
“岳父,您去就可以了,这样的热闹,小婿一向都不爱凑。”说着,他便转过身去,从后门悄悄的溜走了,堂而皇之的。
锦安候瞧了瞧他这幅模样,冷笑道:“还有你靖王害怕见的人?得了,我这就去看看,这二位打的什么主意!”说着,转身吩咐两边侍卫将竹楼上下看守好了,这才出门去迎接赵恕与高公公。
竹楼外十丈远的地方,二皇子赵淳迎风而立,身姿潇洒如玉,高公公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随后,便是一起随行而来的太监了,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站在那里,吓的附近的老百姓立刻躲的远远的,再不敢露面。
锦安候一直行走到二皇子赵淳身前二丈远的地方站定,这才弯身行礼:“微臣参见二皇子殿下。”
“侯爷快请起!”赵淳立刻上前一步,一把将锦安候从地上拉了起来,笑呵呵的道:“侯爷,本殿下是奉皇上口谕,特地来此前来探视侯爷与二小姐的,您不用如此多礼。”
皇上叫他来的?这在捣什么鬼?
锦安候心中狐疑,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微臣不敢。”
一旁的高公公笑呵呵的上前道:“侯爷,这可有两三日的时间不见了,您最近可安好?”
“不太好。”锦安候始终是无法昧着良心说什么安好,明明他过的一点也不好,小女儿出事,他都急死了!
高公公听了这话,脸色未变,却是笑眯眯道:“侯爷请放宽心些,事情咱家都听说了,这不,皇上听说二小姐受伤了,立刻吩咐咱家从皇宫里取来了上好的药材,想来一定能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那微臣真是多谢皇上!”锦安候正在为古月华胳膊上的伤头疼,听了高公公此话他虽然有些疑惑,但却依旧很开心,只要能救女儿,他什么都愿意做!
“侯爷可别,您还是等回去了亲自带着二小姐进宫去向皇上谢恩吧!”高公公笑呵呵的道,说着,却是瞧了四周一眼,调侃道:“这大老远的来,侯爷难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忘记这茬了,二皇子,高公公,快请进来吧!这外头冷!”锦安候歉然道。
“侯爷请。”赵淳微微一笑,与高公公一起,率先朝着竹楼走去。其余太监,则是在外头守着了。
很快,三人便在屋内坐定,有侍卫过来上茶,屋中也备上了炭盆,暖烘烘的。
高公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立刻伸手打了个响指,很快,从外头便进来两个捧着半尺见宽长条锦盒的侍卫来,按着他的吩咐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退下了。
“侯爷请看,这盒子里装着的,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还有治疗烧伤烫伤冻伤的,应有尽有!全都是宫里的好东西!”高公公笑呵呵的道:“听说您请了徐太医来为二小姐治伤,倒是可以请他来看看那些药膏是正对症的。”
赵淳在一旁插嘴道:“这又是何必?方正这两盒子药材,都是父皇赏赐给古二小姐的,就都留下吧!”
“这可使不得!”锦安候听了这话,连连摇头:“二皇子,你们真是折煞我了!我家华儿只是双臂擦伤,将养上些时日便好,皇上这又是何必呢?”
“侯爷,真的是这样么?”赵淳缓缓开口道:“可是为何锦安候府的人为何已经开始在京城里大肆寻找极其珍贵的玉髓膏来?这种药膏世上极其罕见,原本就不多,二小姐要不是受了极严重的伤,您又何必去寻找这个呢?”
锦安候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个也知道,登时吃了一惊。
赵淳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侯爷,父皇命我代替他亲自看望二小姐一番,还请侯爷领路。”
“什,什么?你要亲自看她?”锦安候再次吃惊道。
赵淳微微一笑,道:“是的,这是父皇的口谕。”
锦安候听了这话,一颗心立刻便紧张起来,皇上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派遣赵淳来此?
而且,他对华儿也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关爱了吧?难道,他已经知道华儿就是敏淑的孩子?
锦安候又惊又怕,想也不想的便拒绝道:“二皇子,不是我不让你见华儿,只是她刚刚才吃了药,正在休息……”
“没关系,我可以等。”赵淳淡淡道:“反正父皇是打算让我带兵护送侯爷您与二小姐一起入京的,时间还多的很,今日不行就明日。”
这话一下子便堵上了锦安候的嘴,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讪讪一笑,道:“原来这样啊?”
赵淳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对了,侯爷,我靖王叔这两日也是在这里的吧?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这个……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要不你出去到外头找找看?”锦安候讪讪一笑,道:“二皇子,你急什么,赶了一天的路,先坐下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见靖王的事情稍后再说。”
“可是父皇命我一到这里就赶快去见靖王叔,然后让他回京的!”赵淳一脸莫名其妙道。
锦安候听了这话,立刻吃了一惊,他还有好些话还没从赵靖西那里套问出来,皇上这就要撵他走了?这不是成心么!
他的心立刻就淤积一股闷气来。华儿好容易算是看中了赵靖西那臭小子,两个人趁着养病的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培养培养感情,偏偏皇上来这么一出,撵走赵靖西,送来个二皇子,这不是棒打鸳鸯是什么?
这也忒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