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起风了。
院子里的绿植叶子轻轻摇晃起来,清彻见底的池里鲤鱼活跃回游。
浅色工服的女人弯下腰,对着画得认真的温婉女人,轻声开口。
“夫人,您回头看看,小砚来了。”
沾染上各色颜料的画笔一秒顿住,画板上落下浓墨一点。
只见上一刻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听见“小砚”两个字,整个人就像是恢复了正常的知觉,画画的动作停下,抬起了头。
在看见时砚后,那双温婉却氤氲着与时砚眉宇酷似的一抹冷清的眼眸,似是不可置信般,微微瞪大。
“啪嗒”一声。
手中的颜料盘与画笔掉落在地。
女人微亮起的眼睛一直看着时砚,慢慢站起身,唇角抿出弧度,隐隐欣喜,温柔的声音带有一丝许久不开口说话的磕绊。
“……小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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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浅色工服的女人是经过专业培训拥有高级资格证的护工,姓瞿。
瞿姨在这里照顾江雨的衣食起居已经有几年了。
这栋房子太豪华也太大,许久以来,除却房子必要日常维护以外,外人进不来,所以屋子里基本就只有她和江雨两个人。
虽说职责所在,她本人也喜爱安静,并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枯燥无聊。
但来了客人,瞿姨还是很开心的。
她迈着欢快地步伐进厨房,泡了自己亲手晾干制作的花茶,还有午间做好的,两口一个的甜糯点心,她在餐柜里找出两个透明的玻璃盘子,将口味不同的点心一一装进盘子里。
瞿姨先端着茶走进客厅里时,客厅里还是安静的。
没有人说话。
时砚和盛鸢坐在右侧沙发。
而对面单人沙发上,江雨坐着,放在腿上的双手握在一起,正局促地揉搓自己的手指,方才画画时不小心沾染到的颜料被揉得指尖与手背上都是。她看着时砚,脸上是很类似于近乡情怯的神色。
然后模样很是努力的挤出一个自认为母亲该有的亲和笑容,半晌,磕磕绊绊地开口,“小砚,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时砚声音低磁平淡。
他的“回答”让江雨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像是时砚愿意同自己说话的那种高兴,温婉的眼眸再度亮了亮,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
而后她的目光移到了坐在时砚身旁的,盛鸢身上。
“这位是——”
江雨好奇地问,然后自顾自猜测,“是小砚交的女朋友吗?”
时砚侧眸看了下盛鸢,温和的嗯了声。
“是女朋友。”
“也是我的未婚妻,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的人。”
见江雨终于看到自己,盛鸢适时站起身,礼貌地颔首,语气郑重柔和,“阿姨您好,我是盛鸢,盛开的盛,鸢尾花的鸢。”
江雨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好,你好。”
她站在原地,自我呢喃着,重读记忆了两遍,“……盛,鸢,我记住了,盛鸢。”
江雨注视一个人的时候眼睛会全神贯注地认真看对方。
她盯着盛鸢,眸底露出似孩子般纯粹的光,由衷夸赞,“好漂亮的孩子,生得比我们小砚都要漂亮呢。”